燕皎皎不可置信地張大了眼睛。
【燕晚晚她】
【莫不是她,重生了?】
燕皎皎明白,自己生而知之,並不是說天賦異稟,而是她帶著記憶穿入了一個話本里。
但燕晚晚不一樣。
燕晚晚可能確實要比尋常同齡人要聰慧一些,但是,在沒有奪取氣運的情況下,絕不可能聰慧到這個地步——竟然會抱住紀氏大腿,向紀氏展示自己可憐的一面,喊紀氏為娘!
這,簡直是抓住了為人母者的軟肋!
最初的驚詫過後,燕皎皎出奇的憤怒!
她想也不想,猶如一枚出膛的小炮彈,一頭就朝著燕晚晚撞了過去。
燕皎皎,被人誇讚最多的就是珠圓玉潤,她就像一株春苗,雖然稚嫩,卻茁壯。
相比之下,燕晚晚就是棵沒長好的小白菜。
壯苗撞上小白菜。
毫無意外的,小白菜被撞飛了。
春暉堂里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呢,燕晚晚已經悶哼一聲,飛出三尺遠,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猝不及防,燕晚晚的嘴唇磕在了才長出不久的門牙上。
嘴唇上留下了兩個牙齒形狀的血洞。
燕皎皎已經叉著腰開始發瘋了。
「你胡叫什麼!這是我娘!再敢搶我娘,我掐死你!」
「皎皎!」紀氏嚇了一跳,忙抱住了女兒。
燕晚晚被撞得七葷八素,只覺得嘴唇又麻又痛,隨手一抹,滿手的血。
「流血了」燕晚晚帶著哭腔一開口,什麼東西從嘴裡掉到了地上。
定睛一看,是顆白白的門牙。
「牙掉了」燕晚晚怔楞了一下,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老夫人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該是個什麼反應了。
她老人家活了大半輩子,心眼子一巴掌數得出來,所有的見識加在一起,也沒想過,內宅爭鬥里居然還有直接上手這一項。
眼瞅著紀氏抱住了燕皎皎,燕皎皎卻絲毫不肯答應,掙扎著又扭又叫地朝著燕晚晚撲騰。那副兇悍的勁頭兒,老夫人絲毫不懷疑,若是紀氏鬆了手,燕皎皎能把燕晚晚給生吞了。
「哎呦,大姑娘這是幹什麼呀!」周嬤嬤最先回過神來,衝過去抱起了燕晚晚。一看,好傢夥,這麼會兒功夫,燕晚晚的下巴已經被血水染紅了。
周嬤嬤連忙掏出帕子塞進了燕晚晚的嘴裡。
「反了反了!」老夫人可算是抓住了把柄,立刻拍著桌子怒道,「這還當著我的面兒呢就不容姐妹了,日後長大了還了得?」
話才出口,就看到燕皎皎狠狠地看了過來。
這眼神
老夫人悚然一驚。
這眼神,簡直就像是個被奪了食兒的狼崽子一樣!
燕皎皎一點兒都沒有把姐妹打傷的愧疚,手腳並用隔空連踢帶踹的,對著燕晚晚咬牙切齒。
在旁人看來,燕皎皎此時形如瘋了一般可怕。
但她自己知道。
她不是發瘋,她是在害怕。
燕晚晚如果真的是重生而來
那是不是意味著,已經開始步入正規的一切,都將被推翻重寫?
燕皎皎相信,自己一年多來的努力不是白白付出的。不管是紀氏還是燕容燕景,整個紀家,甚至九皇子成王府,所有人都不會再次淪為話本里的炮灰。
但她憤怒又恐懼的是,燕晚晚居然喊紀氏「娘」!
紀氏有多心軟,她最是清楚不過了!
「噓皎皎,娘在這裡呢。」
許是感覺到了燕皎皎小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紀氏將她摟緊了,溫言安撫著:「別怕,娘在呢。」
燕皎皎將臉埋在紀氏懷裡,摟住了紀氏的脖子。
「娘娘是我的!」
「嗯,是你一個人的。」紀氏抱起女兒,將她軟軟的小身體抱在懷裡。
老夫人倚老賣老地表示不滿:「不像話!晚晚雖然是庶出,但你是嫡母,叫你一聲娘才是應當的!哪兒有你這麼慣著孩子的?她說啥就是啥?」
「老夫人。」紀氏平靜地看著老夫人,淡淡說道,「那孩子身上流著誰的血,您比誰都清楚。她是怎麼來的,您也心知肚明。嫡母?呵呵,別叫我噁心了!」
「您要是覺得她少了親娘委屈,我就叫人查一查,柳心月被賣去了何處,送她去找親娘?」
說完,紀氏轉身出了門。
「你你!」老夫人跳腳,但紀氏絲毫不在意,早就不見了蹤影。
周嬤嬤勸道:「老夫人莫氣,如今夫人也是心大了,不將咱們放眼裡了。」
她將燕晚晚交給丫鬟,「可憐的孩子。」
燕晚晚早已經驚呆了,甚至已經忘了哭。
她聽到的是什麼?
什麼叫做,柳心月已經被發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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