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遙遠的心靈種族世界,到時遷城的邊境區域,一片又一片的戰火被點燃。
成建制的阿特爾人軍團出現各個世界之中,他們侵襲眼前的一切,毀掉城鎮、礦區、農田,銷毀本地人類勢力的後勤供給和可再生資源。
當交鋒的雙方抵達到了人類和阿特爾人兩大強族的時候,再傲慢的謀劃者也不會說出短期決戰的可能。
交火、交戰、彼此攻伐的是無數個世界,斷絕對方的資源、生存空間,擠壓對方的戰略緩衝帶,是第一波血戰的重要戰略目標。
作為主動發起戰爭的一方,阿特爾人占據了戰略上的主動,在無數的世界點燃了戰火。
一個個世界陷入了崩潰和戰亂之中,扛得住的,就能存活下去,扛不住的,就此徹底覆滅每一天發回主城的戰死名單和災難估算,都能堆滿一個小房間。
第一波上戰場的,卻並沒有神子軍團甚至更進一步的王牌戰團,畢竟,現在只是試探。
試探哪一些世界的防禦比較薄弱,哪一些邊緣區域的戰爭意志不夠強烈,哪一些資源世界從一開始就陷入了信任和忠誠不足的恐懼在這個過程之中,有世界崩潰了,有的投降了,還有的直接放棄了本世界的防禦,退縮到後方的安全世界。
試探出了薄弱點,自然就是抓緊機會以其為突破口,直接打穿了。
同樣的事情,一樣發生在阿特爾人的管轄世界,這並不僅僅只是時遷城的戰爭,更是整個復興聯盟、東大陸、五大陸所有人族的生存之戰。
在雙方撕破最後的臉皮之後,所有的戰線都開始了撕裂流血,無非進攻方是人類或者阿特爾人而已。
在漫長的歷史之中,和平是短暫的,戰爭是永恆的,誰都知道這草草簽訂的和平協議遲早完蛋,只是沒有料到會來的這麼快。
這就是諸神競技場的本質,當把「野獸」們栓入這狹小的籠子,即使什麼都不做,最終該發生的一樣會發生。
而倒霉蛋的時遷城,作為東大陸中部的第一個攻擊要點,承受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重任。
一時之間,噩耗連連,戰場形勢異常嚴峻。
整個時遷城的勢力範圍外圍,受到了輪番打擊,壓力測試對於未經考驗的「新城」來說,的確很有些難受。
被考驗的可不單單的你各個邊陲世界的軍事能力,更包括援助調配能力、資源供給運輸能力、後備戰力儲備直白點,就是比拼的包括軍事能力在內的綜合國力。
萬幸,和遠比可能發生的突襲戰不同,有了準備的各大世界,基本做完了非戰鬥人員的後撤、散編戰力的整編,避免了被突然襲擊的大規模的死亡。
但這,並不會影響整個戰場硬實力拼殺的主旋律。
有的世界丟了,有的世界守住了,楓城所處的世界,其實只是其中並不起眼的一環。
但對於生存在其中的人們來說,那確是生和死的距離援軍可能不是遲到,也不是沒有出發,而是走向了更為重要的世界。
殘酷?絕望?悲傷?都有,但在諸神之地的黑暗森林之中,強者就是能夠為所欲為,弱者只能憑藉運氣或者足夠殘酷的決策。
當一個種族興盛與否的標杆,只取決它的軍事力量的時候,在這種黑暗森林之中,也沒有其他和平、友愛、共存等「普世」的價值觀存在的土壤討論這些生存權之上的東西,本來就是強者的專利。
但這一次,弱小方,可未必依舊是人類
「六個小時了,居然還沒進入內城區?!」
「不是有情報反饋,哪裡沒有人類的正式軍團,只有一些民間的散編戰嗎?」
「怎麼這麼難纏?!和兩百年前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們的武器六象族的鋼鐵軀殼毫無作用,是什麼針對性的武器嗎?!」
「資料之中有的,你沒看?」
「看了,但誰會想到會這麼厲害」
作為矽基生物,阿特爾人的新陳代謝比人類慢很多,同時也意味著更長的壽命,更慢節奏的時間觀念,更多年月的世代更替可能幾年在他們之中的強者來說,就是一個短暫的休眠而已。
人類和阿特爾人已經有了百年以上的休戰期,很多分支、部族甚至幾百年沒有和人類的正規軍交戰,而這些歲月這也是人類的高速發展期。
尤其是靈能網絡技術的誕生和大發展,極大的
「似乎,沒有預想的那麼厲害?」
而在人類守軍那邊,確是完全不同的看法。
當年阿特爾人一個準三流軍團打人類一級軍團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時間和技術的進步,極大的拉近了雙方的戰力差距。
「是的,和資料之中的一樣,六象族的確鋼筋鐵骨,但我們的『對阿特爾人電鋸』卻能輕鬆切割他們的肢體。而且」
「他們的能力太過單一了,雖然各方面很平均,但每一個戰士都是同一條路走下去的專精路線,難道就不怕被克制和針對嗎?」
「別傻了,你當他們和我們一樣,每個人一條路?他們每個種族都有一條專精的道路,他們也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他們才有很多混編軍團和嫡系王牌軍團。」
戰場的間歇之中,各類信息在靈能網絡上高速流轉,其中的重點,還是對手的優勢、劣勢、明顯弱點。
「什麼?很弱?開什麼玩笑?我們都死了這麼多人了。」
「比資料記載之中好對付很多當然,只是針對老手。」
「他們可能從一開始就抱有最壞的打算,現在的局勢,比預期的好很多也有可能是老手們在鼓舞士氣,但從他們的話語來看,不像是單純的話術。」
在戰場的間歇,鄭禮一行已經回歸了戰團,而其他的團員也完成了支援工作,進行了第一輪的輪休。
「事實上,的確比想像的好對付很多。六象族在資料記載之中,最讓人無奈的就是龐大而堅硬的肉身。但我們現在配置的武器足以破防,而埋入其體內的震波炸彈,也能崩解其巨大的身軀。」
巨大的戰爭機器,遇到克星之後,自然就好對付很多空手開罐頭和拿著開罐器幹活,可完全不是一個難度。
「那些蛇攀族,本來就是彌補其龐大身軀帶來的諸多死角,但他們的異能在我們的防禦設備面前,效果不大。」
「說實話,我被那鐳射打了一發,當時還以為完蛋了,結果沒想到受的傷還不如一個四刃劍主」
蛇攀族並不算什麼超強力種族,否則也沒有必要成為別族的共生種族,隨著人類世界的整體強大和技術革新,隨著新一代的劍主的靈刃越來越多,靈能抗性越來越強,他們的威脅的確比資料之中差遠了。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無數的世界,很多人也發現了對手的威脅低於預期,這無疑是一件極大利好人類的「驚喜」。
但楓城能打成這樣,更主要的
「還是要感謝哨兵們,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是蛇攀族和六象族,我們也不會帶上專門的設備和武裝。」
面對這種相對單一的兵種,情報的重要性更加明顯。
誰都不會沒事帶上「耗電量」極大的開罐器和重型防彈衣,而提前知道的對手的種族,也讓楓城通過徵調、民間採購等手段,滿足了一線戰力的針對性武器的需求。
「讓後方多帶一些『對阿特爾人武器』吧,效果挺好的。」
當這樣的共識形成之後,訂單也就絡繹不絕的產生了,種族戰爭全面開啟之後,下一輪就是工業生產力的競爭。
和真正的靈器相比,人造靈器毛病一堆,高消耗和高故障率基本無法解決,高成本和低使用期限更是大規模量產、庫存的致命傷,但當合適工具遇到了合適的對手,這些昂貴且脆弱的武器,就能夠發揮靈器都不具備的「可選擇性針對」作用。
而在一片混亂之中,和平戰團也找到了新的工作他們打開了生產線,開始量產、改造一些針對阿特爾人的武器。
對阿特爾人特效的鋸齒刃,鄭禮和和平戰團擁有生產銷售許可證的軍工產品,其核心原理就是用對手的「爪牙」擊穿對手的「皮膚」。
如果六象族的殘軀到處都是,稍微收集一點,就可以打造針對六象族軀殼的「電鋸」。
而這種簡單有效的武器,其鋸齒型的工作原理,也讓其刀鋒變成了消耗品現在很多排隊等候的老手們,都是為了自己的鋸齒刃更換新的齒鋒和塗層。
但不得不承認的,真正的戰場帶來的巨大靈能波動,在毀滅人造靈器上的確過於強悍,很多拿過來改造檢修的人造靈器已經報廢,有的還剩半口氣,轉兩下也就沒了很多老手腰上帶幾把同樣的人造靈刃,不是沒有理由的。
「人造靈器好用是好用,但不要太過信任,他們總是能夠在你完全想像不到的時間點掉鏈子給你看。如果那是決定你生死的關鍵時刻任何時刻,都要做好人造靈器突然報廢的心靈準備和戰鬥後備。」
這是老手們的態度,也是新手們在學習掌握的基礎常識當一個個千奇百怪的故障靈器出現在檢修點和垃圾堆的時候,再傻的劍主也會多想想。
人類靈器和人造靈器的雙軌體系,確定了長期增益和短期戰力(功能)共同發展的現實,但也由於人造靈器的高消耗性,讓這種戰爭形態極其依靠資源。
或許,阿特爾人的大範圍突破型的壓力測試,就是想找到人類勢力圈的薄弱點,從剝離資源世界開始一點點削弱人類,蠶食人類的生存空間。
第一輪戰事已經結束了,潮水一般的阿特爾人已經退下了,但他們已經占據了外城牆和周遭的區域,把人類驅逐到更深的城內。
在這個時候,醫生和工匠遠比殺戮機器更為重要,和平戰團之中的醫療部門也被抽調走,在這個時候給一個新人戰團後備一個幾十人的研發、醫療團隊這實在浪費到讓人無法忍受。
黃昏的世界,天色依舊,只有地上的鮮血和碎石,讓人確定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某人的臆想和幻覺。
後方的戰地醫院已經超載,工兵和後勤們正在加固新的外圍防禦陣地即使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這種臨時搭建的「低矮」防禦,對巨人類種族的威脅實在太低。
「牆是擋不住巨人的,但至少能夠讓他們不那麼舒服。
誰都知道第二輪攻擊隨時都可能發生,到時候肯定會更加殘酷而慘烈。
在剩下的時間內,雙方都應該在調整自己的部署和戰術,爭取能夠在最少的消耗下獲得最終的勝利。
而所說間歇但在前線的各條防線上,戰鬥還是不停的,鄭禮都抽空上去放了兩次雷,但效果其實挺一般,他的自然雷罰對龐大軀殼的六象族的威脅有限。
戰場上的主力依舊是各位老牌戰團,尤其是經歷了真正戰爭的歷史級戰團,他們在向後輩傳授經驗的同時,也在重組第二波的防線,準備再給來襲的阿特爾人好好放放血。
而雙方的體系不同,也意味著在短期內阿特爾人能夠做出的調整會相對較少,可這卻並不意味著戰場上的天平已經傾向於人類方。
「萬彩族不會這麼快登場了吧?才打了不到一天,援軍還在路上。」
當戰事不妙的時候,自然到了動用預備隊的時候,這個時候鄭禮不會隱瞞任何戰事情報,精銳戰團們都對新的敵人保持了足夠的警惕。
而當第二波攻勢真的來襲的時候,當第二層的內牆被石頭巨人敲碎的時候,天空之中依舊沒有出現麻煩的萬彩人這讓大多數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更小心的防備其突然登場的可能性。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
當阿特爾人的指揮者發現形勢不妙,六象和蛇攀的經典組合效果極差的時候,他自然會動用手上最有效的那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