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留宿這一塊,各自的選擇又不同,一大半的人選擇自己找地方住,顯然在墨陽都有自己的關係。
江勝則沒有,他選擇了留宿王府。
原因有三,第一是他不想離寶山錢莊太近,離開王府住客棧不太安全, 最好是找熟人勢力,可在墨陽,他相熟的勢力便只有寶山錢莊了,但青陽那個地下水道給他感覺太過震撼,一想到背後可能的原因他就背脊發寒,沒弄清楚前,他不打算與錢莊高層人物接觸太多,以免暴露。
墨陽是并州首府,這裡的寶山錢莊是主店, 負責的人很可能就是幕後大老闆,自己還是躲遠點好。
第二,則是想了解下王府的情報,蕭恆組織了這次計劃,可最後到底會不會翻臉還得兩說,得提前做好對抗的準備,而沒什麼比調查王府更適合的了,江勝始終不信,堂堂一代王侯,這般就被輕易控制住了。
第三則是相對安全,住外面風險較高,那女刺客明選了自己,鬼知道會不會提前動手?就算不動手也很有可能試探自己,住王府里可以有效避免這種情況,這裡動手畢竟不太方便。
而讓江勝意外的是選擇留王府的人卻是不少的, 除了那明顯早就和世子認識的黑臉小子, 還有三位選擇住在了這裡。
一個便是擁有劉備卡的鳳陽郡主, 一個則是擁有甘寧卡的刀疤大漢, 最後則是和自己對位的女刺客。
女刺客的動機江勝多少猜測到一些,離得近可以更改仔細的觀察自己,一些微小的習慣能讓頂尖的刺客判斷你出手的習慣。
這是當初負責訓練防刺客的導師說的,這少女行動準則倒是直白。
鳳陽郡主也好解釋,從京城而來,人生地不熟,被世子邀請了住府衙里再正常不過。
倒是那刀疤臉不知為什麼,卻選擇了留這裡。
王府修建的很大,有足夠多的房間,哪怕是江勝那些手下,都安排了寬敞的四人宿房,而江勝和柳燕則被安排到了一間很明亮寬敞的客房。
面對這個安排江勝沒有說什麼,沒必要對外人解釋,他也需要柳燕的保護。
「委屈你了。」房間裡,江勝拿著紙筆記錄著今天那些人的信息,看著旁邊的柳燕,輕聲的安慰了一句。
「大人客氣了。」柳燕淡淡道:「保護大人是柳燕應該做的。」
江勝點頭:「這次面對的那些人很厲害,我說不定都會有性命之憂,想活過這一波, 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柳燕明白!」柳燕子很認真的點頭, 她其實也感覺到了,那些同樣被世子邀請的人,各個給她的感覺都很危險,與之相比,曾經京城那些所謂的優秀子弟,簡直就不能比。
小小并州,居然如此臥虎藏龍?
「對了大人,那個黑臉小子我認得。」
「你認得?」江勝一愣:「是你什麼人嗎?」
「長大了很多,但和小時候依舊很像,不過他應該是不認得我的,因為我離開的時候他只有三歲。」
江勝心頭一跳:「王家的人?」
「王野!」柳燕低聲道:「王柏年的嫡幼子,因出生再野而得名。」
江勝聞言嘴角一扯,我說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原來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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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可信度有多高?」
王府的書房內,蕭恆很有閒情逸緻的居然在作畫,而一旁的則是王野在磨墨。
「你指那姓江的小子?」低頭磨墨的王野頭也不抬的問道。
「還能指誰?」蕭恆笑道:「就他一個人說得最玄。」
「我也不是很清楚。」王野搖頭:「按你的說法,他精神力和你相當,應該是一張高智卡,可三國里出名的射手裡,精神力成長應該都沒那麼誇張才對。」
蕭恆:「那倘若不是出名的射手呢?」
「不是出名的射手能夸那麼大海口?」王野反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蕭恆搖頭:「你覺得會是江勝嗎?畢竟當初班裡,他的射術天賦最高!」
「那不代表什麼……」王野搖頭:「弓術好的不代表能抽到善射名將,可他也得用,因為我們自己的擅長比起歷史名人天差地別。」
「那倒也是……」蕭恆一邊畫著畫一邊點頭認同道。
「而且江勝現在也發展不起現在的班底。」王野望著對方的畫道:「這次所有開拓者里,他的手下明顯質量更好!」
蕭恆聞言也是點頭,要說精銳,那些開拓者都帶了些,尤其是那刀疤臉,一群手下身上有著明顯的煞氣,顯然是打殺的好手。
但比起江勝那些手下又要差一截,那姓江的手下,不僅個個身懷內功,而且有種說不出的靈敏勁,自己以【人相】來看,那些人都有著不錯的氣場,遠非其他人能比。
尤其是那青衣女子,氣場隱而不發,如一把藏鋒的寶劍,單挑實力說不準都不一定弱與那些擁有戰法的開拓者。
「話說…..你確定宇文護三日後攻城?」王野將磨好的墨放過去,有些好奇的問道:「你上次預測三日造反也是,有情報就算了,時間還這麼精準的?」
「因為一切都是按照計劃在走。」蕭恆笑道:「得知計劃,我便能算出時間,這次也一樣,唐國公已占據并州三城,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接收了韓蕭的勢力,但畢竟韓蕭聲望在那裡,這種竊取果實的方式後患極大,需要很長時間的內部清理,必須得儘快拿下并州,站穩腳跟才好鞏固內部。」
「那既然如此為何不親征?」王野好奇道。
「想要壓住韓蕭那些手下,宇文泰必須親自去趟漠北,無論是談條件還是直接鎮壓,他都必須親自去,而并州這邊只剩下墨陽孤城,就算朝廷來救也得先破西北那邊的鹿鳴關,否則會被左右夾擊,他們有足夠時間來耗墨陽,比起安撫漠北,這裡優先級更低。」
「所以你是在用墨陽為餌引宇文護來?」王野頓時皺眉:「你倒是大方呀,可此次之後呢?你何去何從?」
「吳王一脈根基就在并州,并州被奪,你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就算能幹掉宇文護,拿到他的主卡,你今後沒了吳王勢力,又準備怎麼辦?」
「該怎麼辦怎麼辦唄……」蕭恆哈哈笑道:「并州陷落是大勢,我又無法阻止,當然只能儘可能的撈好處了,至於今後,走一步看一步吧,好歹是王侯之後,血統還是受認可的,無論是去京城,或者收攏父親舊部東山再起,總歸是有路子的,這也是你們能放心的方式不是嗎?」
頓了下蕭恆繼續道:「如果既擁有并州這個大本營和吳王所有勢力,又擁有三十級趙雲卡,你們難道安心嗎?尤其是你…..」
王野頓時露齒笑道:「那倒是。」
并州這個位置對他很重要,倘若蕭恆能占據并州,他王柏年一脈想要有所發展,就必須直接面對一個擁有整個并州盤的蕭恆,否則就只能出兵打西海航向那些小國,那是下下之舉。
「最後一個問題……」王野收斂笑容開口道:「就算一切如你所料,唐國公宇文泰親自去了漠北,可你怎麼保證來的一定是宇文護?要知道,唐國公手底下能征善戰的大將可不少。」
「遠的不說,就說他嫡長子宇文博,欽定的世子,此次難道不來混個軍功?宇文護如今戰功赫赫,最後的墨陽也拿給他打下,難道不擔心他在軍中聲望太高了嗎?」
「這個嘛……」蕭恆表情變得有些莫名起來:「原因我倒是知道的,就是不太方便和你說,不過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怎麼回事了。」
王野一愣,對方的話里好像掌握了什麼關鍵秘密,可想遍所有事情細節,他也想不到,那是什麼……
但總覺得如果自己不能快點知道,恐怕會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