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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格躺在沙發上,茫然的看著頭頂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突然而至的猛烈頭痛過後,目光所及之處的視野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墨子閣 www.mozige.com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空落落的,像是失憶了一樣。
想到失憶這個詞,她的太陽穴突突的一陣疼,而後許多熟悉的回憶紛紛湧入腦海。
她是許格,是現年二十三歲的老少女,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聽到麻麻話里話外都有給自己介紹朋友家兒子的意思,一氣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許家家境優越,早些年許父是最早下海撈金那一批人,作為大浪淘盡剩下來的人,他這些年生意越發蒸蒸日上了。
家庭美滿事業有成,許父許母都算得上是人生贏家,如果說許父許母這輩子有哪點是不順心的地方的話,那大概就是他們唯一的老來女許格了。
許格這個人表面上清純乖巧又漂亮,實際上內心放蕩不羈愛自由,十八歲的時候中二病爆棚,熱血沸騰的想要為國效力,偷偷的收拾了行禮想要去參軍做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兵,結果這事恰好被許父在部隊裡一個老友知道,他給許父打了電話後嚇得許父拖鞋都沒穿,光腳開上他的大奔把自己女兒給拉了回來。
這次事情後許格安靜了沒多久,大學畢業的時候熱血的愛國心依然澎湃不已,收拾了行禮暗搓搓想要去西南山區支教。
山區條件不太好,對於她這種從小在蜜罐里想法的小公舉來說,簡直是無法想像的生活,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堅定不移的支撐了三個多月時間。
倒是許父許母,看到她瀟灑離去後留在家的紙條,差點沒嚇得跳起來,找了三個多月後才把這個小祖宗找回家。
那時候小祖宗哭的兩眼淚汪汪,像個小哭包一樣又生氣又難過的一邊申訴自己父母,一邊打著哭嗝,「從小到大,你們只是不允許我做兩件事: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嗝!」
許父許母看著自己寶貝女兒哭得淚汪汪的模樣,心痛得簡直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她,哄得她停住眼淚。
他們有什麼辦法呢,將近三十五六歲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他們對她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愛和精力,假如許格出事的話,哪怕他們以後還能有孩子,他們也再沒有精力去把愛給另外一個人了。
許父許母開始覺得自己兩老口老了,開始為自己的寶貝疙瘩的將來做打算,他們考察尋找了很久,在自己所認識的圈子裡廣泛撒網重點捕撈,終於排查出來一份在他們眼裡堪堪看的過去的適齡未婚男性名單。
許格卻覺得這實在是太無聊太荒唐了,她才二十三歲,正是把大好青春奉獻給祖國的大好時候(……)這種時候,怎麼能夠沉溺與兒女私情呢!
哼,祖國未盛,何以家為?!
愛國美少女被強行打斷了愛國征程,鬱郁不已,近一年都拒絕回家,在自己的出租屋裡艱難度日,希望把自己處境營造的艱難一點,然後讓許父許母心軟答應她的夢想。
但是許父許母怎麼可能讓她受苦,在她離家出走到她的單身公寓後,許父許母飛快的買下了整棟單身公寓大樓,每天變著法的朝她的公寓裡投遞各種好吃好玩的東西……
昨晚心情不佳喝了點酒,所以今天醒來時候頭有點痛嗎……許格坐直身體,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嘆了口氣。
她仿佛在另外一個昏沉的長夢裡遊蕩了許久,此時坐起身的時候,仍然覺得迷茫疲憊。
許格酒量不佳,哪怕是啤酒都算得上兩杯倒,昨晚她醉了就睡,現在起床時候身上都還有點酒味,算不上難聞,不過總是不好受就是了。
起身準備到浴室洗個澡洗掉一身酒氣和宿醉後的昏沉,許格走進浴室的時候,卻手撐在浴室的鏡子上,對鏡子裡的自己發起了呆。
鏡子裡的人,擁有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容,再加上從小被嬌生慣養出來的氣質,使鏡子裡的人哪怕到如今,雙眼裡也是滿臉可愛的天真明澈。
這張面孔許格無疑是熟悉的,畢竟是她用了快二十三年的臉……但是此時此刻,她卻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似乎她應該是另外一張相似而不同的臉。
眉毛應該再柔一點,眼尾應該再上翹一點,嘴唇應該在薄一點點。
這麼看了片刻,許格突然一笑……真是的,自己昨晚真的是喝多了。
洗完澡神清氣爽出來,許格一面擦著頭髮一面看手機,發現剛剛她洗澡的時候時候有了一個未接來電和一個簡訊,來自「母上大人」
或許是許母沒打通電話,許母之後又給許格發了一條簡訊。
「格子格子,昨晚是麻麻太突然了,不過我和你爸年紀大了,總是希望我們之後有人能夠照顧你的。麻麻知道你想做的事情,不如這樣吧,假如你能夠找到我和你爸爸相信的能照顧你的男人,我們就放心你去做想做的一切事情o(^o^)o。」
許格的眼睛迅速亮了起來!
對於愛國美少女來說,再沒有什麼事報效祖國更重要的了(……)
奇女子何患無夫,男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又出門出去隨便碰到一個,問他要不要做老娘的男人就好了啦!
還好或許是許父許母想到了自己女兒的不靠譜,在簡訊下面附有一條信息,是今天相親對象的地址和簡單信息。
「叫……凌遠,是吧?」
許格套上外套,到自己車位上,開了車就興沖沖望地址方向去。
快到簡訊上所說的西餐廳的時候,許格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街道蛋糕店傳來一陣香味,聞到自己最喜歡的蛋撻香氣後,許格頓時不著急了,把車停好下車買了一盒蛋撻,吃完後才慢悠悠走向那間西餐廳。
裡面的人很顯然來了一段時間了,不過他臉上卻是看不出什麼惱火的痕跡,仍然紳士感十足的為許格拉開凳子。
他抽動了一下鼻翼,說,「蛋撻?」
許格不僅為他靈敏的嗅覺感到驚訝,順便還為自己吃獨食的行為感到羞愧了,她羞愧的說,:「抱歉,下次我帶你一起吃。」
凌遠眼睛亮晶晶的,笑著說,「好啊。」
許格就默了一下……她明明只是客氣一下。
等著上菜的時候,許格才有空意義看了一下她的相親對象兩眼。
這是個眉目如畫俊逸迷人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溫潤如玉,委實是人世間難得的美男子。
他似乎很是愛笑,從許格看到他的第一眼互相自我介紹的時候開始,他的面容上眼睛裡就帶著溫何動人的笑容,他的眼睛裡仿佛一汪春水,柔和得讓人恨不得溺死在其中。
金髮碧眼的服務生把牛排端了上來後,凌遠一面細心的為許格把牛排切成小塊,一面笑著解釋說:「因為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想著保險一點,點牛排總沒錯。」
人家這麼翩翩公子禮儀絕佳,原本想著過來應付一場的許格,臉上也掛起了禮貌的笑容,「謝謝。」
這份牛排是全熟的,沒有許格討厭的血淋淋,而且即使全熟但也算得上鮮嫩多汁,她就勉強吃了一點。
凌遠看著她吃了一點,忽而開口道:「其實你不喜歡西餐吧?」
許格愕然片刻,拿出餐巾擦了擦嘴唇,笑道:「凌先生這話怎麼說?」
「我剛剛坐在這裡從窗外老出去的時候。看到你拿著那些蛋撻吃得很幸福的表情,再對比一下現在的模樣,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吃獨食還被抓包,全程圍觀現場,許格更加臉紅了,她強撐著說道:「說不定,是我之前吃飽了。」
凌遠搖搖頭,開玩笑一般說道:「不一樣的,這世間,唯有春光與美食不可辜負,不過其他看不上的美食對於許格你來說,大概都是可以辜負的吧。」
這世間,唯有春光與美食不可辜負……
這話讓許格有些恍惚,仿佛是很久以前在某個燈火暗淡的地方,她也和凌遠說過這句話。
這種想法讓許格皺起眉頭,她今天一整天都很奇怪,腦子裡一直憑空冒出很奇怪的事情。
迷迷糊糊茫茫然然之間,有著一閃即逝的東西從腦海里逃走,許格總想不清也抓不住,只覺得,或許是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這種想法讓許格有些心煩意亂,她原本就不太喜歡西餐之類的食物,這下更是味如嚼蠟。
一頓午餐吃得平平淡淡,凌遠堅持要宋許格回去,許格表示自己有車後,凌遠也仍然堅持。
「第一次見面,請讓我做一個還算稱職的紳士吧。」凌遠笑得風度翩翩。
許格奇怪道:「凌先生大可不必如此。」
凌遠看著自己腳下的路,溫柔而深情的目光看向了許格,「我喜歡你,許格。」
許格:「我看出來了……」
所以說更加奇怪了啊,他們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相處不到半個小時而已……為什麼凌遠眼睛裡的深情就能這麼真實誠懇!
這個世界,是不是哪裡有點不對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