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啪!
一道火光尖嘯著升上海獅城的夜空,一朵煙花,絢爛綻放。在距離極冬封城的日子僅僅只剩五天的時候,戒嚴了足足半個月的南城,終於重新開放。
停在碼頭上的最後一批貨輪,今天下午便已經開走。可看似完全清閒下來的南城,實際上卻迎來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刻。來自全球各地的遊客,在本國國境線也即將關閉的時刻,蜂擁而至。被要求整改的帆船酒店,托這些國外遊客的福氣,也終於如願重新開張。
多達三五十萬的遊客,一下子就填滿了海獅城所有能住人的地方。
實在找不到地方住的窮游情侶們,也根本無所謂住不住的。
只要等到10月30日晚上點,全球各大城市集中封閉,海獅城的為期長達兩個月的狂歡季開始,那麼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就全都可以當作睡覺和休息的地方。
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海獅城南城圍牆之內,暖氣不斷供、飲食幾乎免費,而且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娛樂活動,幾乎都不用買門票。需要花錢的地方,價格也僅僅只到原先的一半。
對於海獅城南城的市民而言,這兩個月的任務很簡單,就兩個字:消費。
往死里糟蹋東西就是了,反正來年一開春,各類物資的生產很快就能跟上。在能源近乎無限的世界,想要滿足個人的吃穿用度,就是這麼簡單。因此以希伯聯合國為首的西方世界,已經公然在教科書上,稱呼以海獅城南城狂歡月為代表的,全球性的極冬狂歡活動為——「腦波電技術饋贈」。至於是不是腦波電相關生產企業的廣告,那得去問企業老闆們。
而普通老百姓,是不管這些的。
大家只要往死里嗨就可以了。
不過當然也有受不了這種喧鬧的,個別海獅城的居民,這時候也跟候鳥一樣,準備好了要去其他地方多個清靜——這種市民,通常都是家裡條件較好又見識比較多的,早就看不上所謂的狂歡月,比方端木翔一家,還有籃子他們家。
早上從法庭里出來後,為了調整情緒,全都已經訂好了前往東華國蒲鞋市的機票,明早就走,栗子還順便叫上了柿子,要順道去看看壯壯。
只有熊貓,孤家寡人一個,也不想去湊那個熱鬧,打算留下來,分身喝酒喝到死。
深夜的南城南區,一片繁花似錦。
恢復活力的海獅城,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嬉笑的遊人。熊貓獨自一人漫步街頭,跟兩個穿得很傳統的大美人擦肩而過,忍不住轉頭過看了幾眼,嘖嘖嘆道。
「這麼漂亮,一定是跨過做雞!」
那兩個女的立馬轉過頭來,穿著紅色漢服的美女走到熊貓跟前,淡淡開啟了四層護盾。
熊貓想了想,自言自語道:「炸雞呢,我喜歡椒鹽口味的。」
小紅盯著熊貓,很兇狠道:「以後說話要長眼,老娘是來散心的,今天不開殺戒。」
熊貓看著小紅,呵呵一笑:「甜辣醬也可以。」
「臭不要臉。」小紅冷哼一聲,拉起小美女就走。
熊貓目送兩個人走遠,一抹額頭上的冷汗,繼續嘴賤道:「王者雞,牛逼!」
城市的高處,李光明和李誠誠站在市常局和港務局大樓的頂層,看著樓下如螻蟻般的千千萬萬個小黑點,端著酒杯,沉默不語。
過了許久,李光明才說道:「雲九天要帶全家移民了,等狂歡節一開始,你就是海獅城的正式二把手,等這一天,等了不少年頭了吧?」
李誠誠淡淡道:「算不上等,只不過是什麼年紀就做什麼年紀的事,這個位置,也不過就是過度一下而已。」
李光明輕聲一嘆:「唉,俊國的事情,我也很難過啊。」
「難過就不必了。」李誠誠道,「獵鷹城的丁宗師前些天過來修監獄的結界,我跟他見了一面,獵鷹城那邊,還是挺喜歡我的計劃的。」
李光明微笑道:「長袖善舞,希伯聯合國的議員們和獵鷹城的長老們,關係都處理得這麼好,這一點,你比我強。」
李誠誠道:「不是處理關係的能力,只不過是我願意靠妥協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呢,明明就是別人砧板上的的肉,居然還想青史留名。這個名,你留得住嗎?」
李光明臉上的笑容立馬一僵,顯然李誠誠是說到了他的痛處。
兩個人再度沉默多時,突然間,辦公室外,有人敲響了房門。
李光明轉過頭來,沉聲道:「進來。」
房門一開,洪一默風風火火走進辦公室,見到李誠誠,急忙一點頭,對兩個大佬道:「局座,委員長,出大事情了!」
李光明眯起了眼睛:「又有什麼大事情?」
洪一默把急報遞給上去。
李光明接過一看,眼神明顯變了變,又轉遞給李誠誠,問道:「你什麼意思?」
李誠誠接過來,表情不比李光明少驚訝多少,連忙道:「我哪兒做得到這點!我不過就是把北城的冬季能源削減了20%!策劃這種事,是反人類罪,要上國際法庭受審的!」
「既然不是你乾的,那就是真出大事了!」
李光明和李誠誠兄弟倆,難得坦誠一次,立馬拿回李誠誠手裡的急報,走到辦公桌前,拿出筆來,在急報上寫了兩行字,交給洪一默道:「馬上關閉封印所有通道!」
洪一默道:「全部封了嗎?一個都不留?」
李誠誠插話道:「得留一個!加強戒備!」
洪一默望向李光明。
李光明想了想,輕輕點了下頭。
片刻後,洪一默拿著急報,匆匆跑出了市常局大樓。
同一時間,南城西區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子裡,李誠誠口中的丁宗師,正在和一個滿頭青絲的老嫗對坐飲茶。一口熱茶入喉,人稱全球首席結界師的丁寧濤,輕聲對老嫗道:「俊峰呢,應該是跑進幻靈界了,辦法呢,我沒有,但是作為他的師父,我還是想盡力幫點忙。海獅度假酒店裡,住了個名字叫馬依依的女人,前不久她剛做過類似的事情,你可以找她問問。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犯不著藏著掖著。總之就是……試試吧。」
「試試?」老嫗抬起頭,眼神有點渾濁。
哪怕歲月催人老,但依然看得出來,年輕時,應該也是個標誌的美人。
丁寧濤沒再說什麼,平靜地站起身來,說了句告辭,便往屋外走去。
門口,一個穿著西裝的跟班小廝,陪著丁寧濤慢慢走遠。
過了半天,小廝才問道:「宗師,我們就這麼走了嗎……」
丁寧濤雲山霧罩地說道:「成與不成,都是別人的事,我可不是魏關山,事事都非要自己管到底,看吧,這下陰溝翻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