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醫院的外圍就有大片大片的屍體。
顧眠粗略的掃了一眼,發現那些屍體有早就爛的只剩一層皮和衣服的,除此之外還有稍微新鮮一點的屍體壓在上面。
越靠近醫院的屍體就腐爛的越嚴重,顧眠看到還有幾具穿著生化服的屍體摻雜在其中,看起來剛死沒多久,身上的裝備還在,但基本已經報廢了。
「看來這次遊戲有不少生化小隊摻和進來了。」顧眠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扯下一具屍體上的長槍。
他發現這把槍已經被折斷了。
沒有那麼多閒工夫仔細觀察這些屍體,街道上車輛行駛的聲音在不斷逼近,他們好像是直接衝著醫院這個方向來的。
顧眠直接略過了這些屍體向著醫院大門走去。
他認定當年禁區發生的事情一定和醫院有關,但眼下來看這醫院並不是那麼好進的。
這地方的大門十分智能,兩扇玻璃門一關就給你死死鎖住,旁邊一個食堂里的刷卡器一樣的東西,不刷卡誰也別想進。
「我他媽……」顧眠搗鼓著這智能門:「現在全城都停電了這密碼門倒是還能正常運作?」
他一邊說著一邊透過透明玻璃門看了眼醫院內,裡面黑漆漆的,似乎只有這扇門還在維持著電力運作。
「真是該停電的地方不停,不該停的地方瞎停。」顧眠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椅子腿想給這門砸出個大窟窿。
但他剛伸手就被楚長歌一把按住:「我在大街上見過穿著白大褂的怪物,它們應該就是從這醫院裡出來的。」
楚長歌一說「穿著白大褂的怪物」這句話,顧眠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
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那些醫生應該能自由出入這地方。」
也就是說它們身上有卡。
顧眠一邊思考著一邊把手伸進兜里,他口袋裡還有個呼吸科副主任弗蘭迪的職員牌。
他掏出職員牌來往旁邊那個刷卡機器上一刷,果然,這刷卡器發出「滴滴」一聲響,然後門開了。
「我運氣真好。」顧眠一邊說著一邊邁入醫院大門。
然而就在他的聲音剛剛落下時,身後的玻璃門砰的一聲關閉,緊接著進入醫院的二人聽到了一聲不大不小的爆炸聲。
回頭一看,那刷卡器已經開始冒煙了。
它炸了,已經沒法用了——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所以這是專門為我設計的只能進不能出的門?」顧眠覺得自己的頭也要冒煙了。
楚長歌正舉著手電筒觀察四周:「遇到這種事你應該早就不會大驚小怪了才對。」
「我就是生氣。」顧眠說著也向周圍看去。
這醫院中早就停了電力供給,又是晚上,所以一片漆黑。
楚長歌給了顧眠一個手電筒,顧眠正打著手電筒照向旁邊。
一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大廳。
大廳中間有有一個長櫃檯,上面擺著一個電腦一類的玩意,電腦旁邊摞著一堆文件,桌子上還擺了個立牌,上面寫著「今日值班:艾米麗」
大廳周圍的牆壁上是幾個巨大的窗口,用來掛號或者繳費之類的。
幾個電梯並排在一面牆上,但因為沒電所以早就已經不能用了,電梯旁邊還有個樓梯口,萬一沒電了還能爬樓梯之類的。
顧眠還看見了其中一面牆上的電箱。
楚長歌打著手電:「我去看看電箱。」
他顯然想掰一掰電閘試試這醫院還能不能供電,如果能供電的話那就方便多了。
顧眠點頭,他向一樓大廳中的櫃檯看去。
那一沓摞在子桌子上的文件像是病歷之類的,應該記載了一些病人的信息。
顧眠向那邊走去,其實他挺想從這摞文件里找到「金琥」這個名字的,但這些文件實在太多,看完的話估計要好幾天。
如果還有電的話那就好了,想必那電腦里有醫院的信息庫,可以直接查找金琥這個名字。
此時楚長歌正皺著眉頭盯著電箱。
他有些看不懂這電箱的配置,畢竟他不是專門搞這個的,如果胖子在的話他應該能看明白……
顧眠當然更不可能來掰電閘了,以他那倒霉的運氣,甚至可能在摸到電閘的一瞬間觸電身亡。
楚長歌還在考慮著,他面前的電箱就突然發出「咔嚓」一聲,像是跳閘的聲音。
伴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二人頭頂的點燈突然閃爍了幾下,然後乍然亮了起來。
顧眠收了手電筒看向楚長歌:「你乾的?」
楚長歌面色不太好看的搖頭:「不是。」
顧眠也不管這醫院為何突然善解人意起來,直接伸手把面前電腦的開關打開了。
電腦主機發出「嗡嗡」的聲音,也不知道這電腦多少年沒開過了,開機速度十分緩慢。
但也總算是能開機。
顧眠站在電腦跟前滿懷期待的看著逐漸亮起來電腦屏幕,但就在這電腦屏幕亮到一半的時候,主機發出的嗡嗡聲突然停止,連帶著好不容易亮起來的屏幕一起熄滅了。
跟著熄滅的還有整個醫院的燈光。
在所有的電燈都熄滅的一瞬間,顧眠還懷疑是自己突然瞎了。
「怎麼回事?」他抬頭看向楚長歌的方向。
此時楚長歌正想把手電筒打開,借著月光,顧眠看到他身後不遠處有一道詭異的、扭曲的白影。
它正悄無聲息的躍動著,逐漸接近楚長歌的後背。
顧眠張開了嘴,他剛想衝著毫不知情的楚長歌嚎一嗓子,頭頂的燈便再次乍然亮起,那白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剛才只是顧眠的錯覺一樣。
「怎麼了?」楚長歌拿著手電看過來。
那些扭曲的靈魂一直都存在於這裡。
人們的視線被燈光蒙蔽,它們潛伏在黑暗之中,逐漸靠近毫無所知的獵物。
但光亮一旦熄滅,人們就會發現這些怪物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
只要關掉燈,就會看見它們。
只要關掉燈……
顧眠還沒來得及回話,頭頂的燈就再度閃爍了一遍,黑暗只是一瞬間,但他看的清清楚楚。
楚長歌身後那道白色的身影,離他更近了。
而且不止一個,那是一群死相怪異的醫生,它們正以詭異的動作逐漸接近楚長歌。
顧眠不用回頭就知道自己背後肯定也有這種東西,因為他看到在燈光閃爍後的一瞬間,楚長歌似乎也看到了什麼一樣,表情詭異起來。
「你可別在這傻站著了」顧眠拽著他往樓梯的方向跑:「快點跑吧。」
他就知道進了這醫院准沒好事,果不其然一進來就碰上這種事。
此時二人頭頂的燈又亮了起來。
那些詭異的身影再度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但顧眠知道它們並沒有真的消失,只是看不見了而已。
楚長歌也不傻,立刻拔腿跟著顧眠跑上樓梯。
他腳下跑著,嘴上也沒閒著:「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發現了」顧眠馬不停蹄的向上跑著:「它們長得都挺白、挺丑的,一點都不別致。」
「不」楚長歌認真的反駁:「我是說跟著我們的那些東西,它們每個人身上都別了職員牌,就是你用來刷卡的那個牌子。」
不愧是精神值突出的人,那麼個情況下都能先瞅瞅人家身上都別著什麼。
顧眠摸出白大褂里的職員牌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我別上這玩意就能混入其中了?」
他動作十分迅速,伸手就把弗蘭迪的牌子別到了自己的白大褂上。
楚長歌卻搖頭否認:「我的意思是我們或許可以通過它們的牌子來確定他們的身份。」
頭頂的燈仍然在一暗一明的閃爍著,顧眠也來不及回頭看,只聽著楚長歌說話。
「從我們現有的線索來看,當年的礦工與上等人發生了猛烈的衝突才導致這裡變成禁區,而這衝突又和醫院有關,廠長肖恩似乎也知道一些內情,而且我還在礦洞深處發現了一張體檢報告」
「我們可以大膽猜想一下……」
顧眠嚎了一嗓子:「不用分析了,我覺得我想的和你應該差不多,無非就是當年礦工們發現自己被騙了……」
「肖恩會定期送礦工們來醫院檢查身體,而工人們每次檢查各項指標都正常,不過漸漸地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但去檢查卻仍然什麼事都沒有」
「想必那煤礦里有什麼有害物質,比如說毒氣之類的,而廠長肖恩為了自己的利益和醫院串通好,隱瞞了這件事情,所以工人們每次體檢得到的結果都是身體正常」
「後來隨著工人們身體的不對勁,這件事情終於被發現了,憤怒的工人們就綁架了廠長肖恩,我猜他們肯定也來醫院鬧過,甚至殺了一些醫生,估計後面那些就是當年死的那一批。」
楚長歌抬頭看向顧眠:「你什麼時候猜出來的?」
顧眠也不廢話:「我看見這城市旅行冊的時候就猜到一半了,一看有煤礦、有醫院還有定期檢查,串起來這不明擺著嗎,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這種事我……」
看著楚長歌逐漸詭異起來的表情,顧眠連忙開口否認:「這種事我們當然沒幹過,但我聽說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下有這種醫院。」
楚長歌沒有追究什麼,他接著開口:「現在我們要弄明白的是廠長肖恩到底是和誰達成了協議,是整個醫院還是某一科的醫生。」
「肖恩和多少人達成了協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是和某一科達成協議的話,那一般是呼吸科。」顧眠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掛在自己胸上的牌子。
楚長歌微微點頭:「我們去呼吸科看看吧,或許能找到關於金琥的線索。」
但鬼知道這醫院的呼吸科在幾樓啊!
顧眠一邊想著一邊側頭看了眼身後,恰好頭頂的燈又閃爍了一下,他看見那些詭異的人形正像蜘蛛一樣瘋狂的在樓梯上爬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