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說吧。」
「現實世界的環保主義,動保主義,博愛思想。本質的內核就是和「上位」者的一種溝通方式。」
「傳遞思想,以身為言。」
林安沒有否定熊憨子的說法,只是繼續說道:
「第一位苦修者選擇的溝通方式,是我們作為人類來說,唯一能想到和「上位」溝通的辦法了。」
「科學史上有個很著名的實驗。」
「【鴿子籠外的神靈】」
「在實驗中,科研人員每天都會在鴿子們有動作時投餵食物。」
「久而久之,被常年投餵食物的鴿子,發展出了自己的一套奇異邏輯。」
「有的鴿子會每隔五分鐘用腦袋敲籠子,有的會張開羽毛,原地轉圈。」
「原因很簡單。」
「這些鴿子在作出這種舉動時,就會出現食物。」
「在他們有限的認知里,表演一個動作,就會換來食物,換來「神靈(人類)」的恩賜。」
「因為它們不理解事物的本質。」
「在它們低等的認知里,跳舞等於食物,這是自然規則。」
「就像太陽每天都會升起。」
「認真來說,我們也沒辦法確保」
「也許太陽不是升起呢?是有個我們看不見的巨人在每天舉起來」
「所以。」
「哪怕後續科研人員不再給鴿子食物了,它們依舊做出這套行動,直到餓死為止。」
「就像古代時期,跳舞拜神求雨的巫師一樣。」
「如果動物之中也有科學家,那麼肉豬的科學家會告訴它們:」
「這個世界的科學就是飯盆一響,天降豬食」
「不要吃得太胖,會影響壽命。」
連續兩種舉例說明後,張鐵終於明白第一位苦修者究竟做了什麼。
只是,他還是有點不理解:
「可是,林隊」
「他這樣做也沒意義啊。」
「你不是說,最後他在看著你嗎?想和你說話?」
「搞了半天,咱們到底怎麼解決這個該死的任務!?」
「都兩個多月了是要殺進屍潮中嗎?」
「可他娘的,第一位苦修者那麼牛逼都沒辦法,咱們帶著全秘境的人衝進去?」
他知道林安有想把整個秘境人類變為苦修者的想法。
討論中,熊憨子忍不住問出自己最擔憂的問題。
他不會想那麼多,也不會思考這些彎彎繞繞。
在他腦子裡只有一件事。
干就完事!
林安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已經有了思路:
「苦修者的第二種做法,的確是失敗了。」
「這也是為什麼,畫面中會出現他哀求無果後,選擇把自己變成血肉盔甲融合感染源。」
「其實他這麼做的舉動,並非只是祈求憐憫,亦或者和規則「對話」。」
「他還有另一層含義。」
「那就是試探!」
「他在試探操控災難爆發的幕後黑手,究竟有沒有感情!能不能溝通!甚至是否有意識!」
「規則倘若回復了他,那就說明規則是有思維的超然存在。」
「沒有,那就是死板固定的一段程序!」
「只要是程序,就一定會有漏洞!」
「他能這麼想的原因也很簡單。」
「苦修者力量這種漏洞都被他找到了,以至於讓他硬生生拖了百年人類都沒滅亡。」
「那麼反過來說,憑什麼不能再找一個漏洞,解決這一切呢!?」
「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
林安停頓片刻,神情有些亢奮:
「他在用血屍替代這個世界原本的災難!用血屍危機,替代不斷強化的喪屍。
「結果顯而易見,他成功了!」
「文明雖然痛苦掙扎,但卻延續千年!」
「以至於這方秘境的人類,竟然奇蹟般的活到了現在!」
「臥槽!!」
熊憨子睜大眼睛,這才意識到被他忽略的一點。
血屍,比喪屍弱。
不斷變強的變異體,可比只會放放炮的血屍強多了。
結合血屍進攻就像被迫為之,但從不大舉進攻這一點。
熊憨子也想到了,這恐怕就是第一位苦修者設安排下的後手。
畢竟血屍就是他自己「製造」的,控制進攻頻率太正常不過了。
話音剛落,林安語速飛快,眼中帶著欽佩的光彩:
「不僅如此,還記得我們一開始在猜測,血屍這種進攻方式,是不是很像在壓迫人類。」
「似乎在逼迫他們不斷培養苦修者。」
「我猜,這也是第一位苦修者留下的後手。」
「人無外敵,必有內憂。」
「他應當是沒辦法在用血屍替換災難後,又把血屍消滅。」
「能做到的只有更改進攻方式。」
「那麼」
」索性換成這種既能給人類帶來壓迫感,又不至於滅絕人類的難度。」
「如此一來,人類方在生死存亡時會一直出現苦修者,防止某一天血屍徹底失控,人類卻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畢竟,現在出現了血屍進攻壓力暴增的苗頭。」
「我猜,血屍之災馬上就要失控了」
「但一個局,能延續千年,已經足夠了不起了。」
王座旁,熊憨子臉色複雜的聽完這一切,不由地看向殿外隱約能看到的巨大雕像。
「林隊。」
「我算是聽懂了。」
「那傢伙,可真厲害啊」
「這個世界的苦修者,竟然還怨恨他,責怪他」
「這是夠沒良心的」
情緒有些低落。
張鐵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等人,想到了林安拼死拼活究竟為了什麼。
是,他們算不上拯救華夏戰區,也沒那個能力。
但龍安基地救回來的倖存者,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了吧?
尤其是當第一輪屍潮暴動開始後,林隊提前安排下的救援行動,至少能救下環江三省。
嘆了口氣。
熊憨子心中五味陳雜的抓起地圖,不再想這些狗屁事:
「林隊,那你的意思是」
」咱們這就去屍潮中?找到第一位苦修者留下的後手?」
「血屍是他弄出來的,他是指望你找到某個東西,摧毀血屍?」
「可是他自己做不到嗎?還是他不忍心弄死自己小孩?」
感嘆是感嘆,第一位苦修者是挺牛逼的。
也不知道是哪個玩家。
但,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尤其是林隊在說完這些後,看自己的眼神
忐忑不安。
林安收起笑意,在熊憨子有些心驚的目光中,認真的看著他:
「不用去找。」
「第一位苦修者所做的事情,不只這兩件。」
''還記得我開頭時所說,貫穿千年的布局嗎?''
「真正令我震撼的」
「是他」
「留下了你!」
!!?
張鐵驚恐的看著林安單手指向自己,完全不理解林安為何這麼說。
「我!!?林隊!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安輕笑一聲,抓起張鐵手臂:
「準確的說。」
「第一位苦修者留下的解決血屍的辦法,是不滅修羅。」
「或者說,不滅修羅就是血屍!!」
「還記得突然出現在武器試驗所中的不滅修羅嗎?」
「還記得通道內,那「幅」【佛子孕生圖】嗎?」
聞聲。
目光驚恐。
張鐵剎那間想起在武器試驗所內,那一幕幕詭異,用人體組織創作的藝術。
【佛子孕生圖-1517】,來自浮屠繪畫者,不滅修羅。
那是用「瓊漿」餵養孩子的女人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