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
下意識問去,陳揚天滿臉狐疑的跟著環看四周。
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更遑論他們還在深坑穴道中,什麼也看不清。
「記憶洪流」
隨口回了一句,銀髮男一副懶得多說的樣子,不願過多解釋。
片刻後,他又隨手打出一道標記,印刻在地底的基岩上,然後又取出一節骨頭樣的存在,閉目凝神,就好似在和誰溝通一般。
正當陳揚天忐忑不安,正準備再次開口詢問時,銀髮男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笑容,緩緩開口:
「走吧。」
「去追林安,他現在應該已經進入下一個區域了。」
「轟!!」
衝上天空,遠處是連成黑線的感染者正聞聲襲來。
少量直升機也盤旋在半空。
此方人類世界,就像洞穴中的螞蟻,在一無所知中,被人灌進了水銀。
「淅淅索索」
蜿蜒的坑道深處,墨靈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身體,她也不知是腦袋控制身體,還是身體自己爬過來一般,耐心的將腦袋重新安上。
臉色蒼白。
在小心感知著追殺者的確離去後,她才敢吐出一直憋著的那口氣。
雖然,她可能也不太需要呼吸。
微微皺眉,摸了摸脖子上有些火辣辣的傷口,她意識到自己這次裝腦袋,恐怕沒有裝得太正。
不過,沒時間糾結了。
手腳並用,勉強分辨出大概位置後,小墨靈有些虛弱的往地面爬去。
她已經耽誤太久了。
不知道林安逃到下一個區域會遭遇什麼,也不知道追殺者多久就會追上林安。
她只知道,自己要儘快拿到水晶頭骨,那樣子才有希望幫到林安。
喪屍快過來!
一道道無形的波紋勉力擴散,召喚著這方世界內唯一還活著的喪屍。
地面上,鋼筋裸露。
一隻捧著水晶頭骨的喪屍在聽到微弱的召喚後,有些茫然的嘶吼起來。
他踉蹌的推開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衝破包圍,向著召喚的方向前進。
頭骨捧在懷中,廢墟中奔跑的他如同賽場上的運動員,步伐逐漸加快。
「咻!!」
音爆拉出。
連續十次閃現後,林安有些意外的粗略感知一番背後。
出乎意料。
原本緊追不捨的追殺者,竟在他發動閃現後像是停在了原地。
就好似並不在意他逃往下一個區域。
無法做他想,林安短暫遲疑後,還是決定加速衝進下一個區域。
遠處,就是每個區域劃分的白線。
籠罩在黑霧中的那條白線,就像雨後操場上的石灰,顯得有些陰森。
沒有什麼好想的。
林安並不認為對方會放棄追殺,也不可能因為自己殺掉一名中級就感到害怕。
那名高級存在,實力遠非中級能比。
至於會不會追丟,那也不太可能。
自己身上必然是被埋下了什麼東西,不然對方沒理由能從黑域外追殺自己。
只是反覆動用精神力掃描全身後,林安也沒找到對方留下的印記。
無奈之下,他也只得作罷。
想來,應該是某種特殊手段,而且,大概率是在試煉空間留下的。
畢竟自己返回現實後,根本沒接觸過什麼人。
具體是誰,林安也想過,只是目標過多,他也沒足夠信息鎖定對方。
但在所有懷疑目標中,最值得懷疑的,便是陳揚天以及安德。
前者表現過異常,結合那名死去軍官口中的信息,倒是能和異空間聯繫到一起。
後者有足夠的機會留下印記,而且林安在對比繳獲的空間水晶後,發現兩方使用的封鎖手段幾乎如出一轍。
思索間,第二意志像是為他提供思路一般,淡然開口:
(「追殺者如果是某個軍區出現了異空間通道,或者是安德,那都還好。」)
(「畢竟你的名氣太大了,這些異空間入侵者很容易知曉你的存在,想要提前解決你也並不意外。」)
(「不然,若是被你趁著通道還沒開啟就直接關閉,那對於它們來說,損失就太大了。」)
(「而安德那邊,他也可能聯繫到華夏境內的某個勢力。雖然追殺者的實力不太像他能弄出來的,但我們也無法確定他是否還有特殊手段。」)
微微點頭,
林安能理解第二意志的意思。
的確,安德在死斗中弄出過三階的傀儡,所以他也不能排除是對方的能力。
畢竟安德的地位和能調動的資源,是一整個北美戰區。
只是,本能告訴他,追殺者背後的存在,恐怕就是最壞的一種可能。
追殺者如果來自軍方,甚至是首都方面
那就意味著,這些外表和人類一樣的存在,怕是也有足夠的能力,替代掉整個高層。
如果往最壞的結果推測
前世首都莫名淪陷,啟動逃亡計劃是不是也和這批追殺者有關?
末日爆發前提前召回各大軍區首長,末日後又瘋狂消耗周邊戰區的物資
地下城計劃,消失的覺醒者軍團
原本不曾聯繫到一起的線索,在拼湊後,林安頓時有種異樣的感覺。
難不成,異空間的存在,早就在末日爆發時就出現了?
如果真是這樣,很多東西都能解釋了。
看樣子,末日遊戲,或者說華夏戰區前世的災難,並非只是自己看到的那麼簡單。
嘆了口氣,林安將大量雜亂的線索壓下。
經過不斷飛行,幾乎快要耗干靈能後,他身形猛然一頓。
下一個區域,到了
深吸一口氣,看著那條代表分界線的白色,林安默默地將一點屬性配合著生命力再次轉換成靈能。
勉強恢復到三分之一的靈能儲備後,他果斷踏入其中。
下一秒,一聲機械的系統提示音,一如往常響起:
「當前區域,【繡花鞋】」
陰冷,昏暗。
剛剛踏入其中,林安便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場景瞬間轉變成一間滿是灰塵的客廳。
像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貼著墨綠色彩紙的窗戶緊緊關閉。
右手邊,是一間半掩著的臥室。
床邊,一雙鮮艷如血的布鞋停在床下,正對著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