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懂了高天的疑惑。
按照他們之前的判斷,身為摧星者的青鎧應該是和其他摧星在一隊!如果真是這樣,不光是他們去找青鎧等於找死,青鎧大人說不定都出事了!
一整隊摧星級從不同角度誘發危險,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不會的,不可能是這樣!」
「邏輯說不通,而且按這麼說,這個任務根本沒有解!或者說唯一的解就是進來後就出去,那怎麼解釋前面死的那些人!?」
幾乎同時反對,兩名巨魔戰星河金袍齊齊否定這一猜想。不光是說不通,高天的想法也意味著他們文明的摧星者極有可能會出事!
「首先任務不可能沒有解,系統絕不會一點生路都不給!」
「其次,之前進入任務的覺醒者連四階的都有,他們之中難道就沒人直接逃出去嗎!?一定有,而且絕對不少!可是他們都死了!」
「這就意味著這次任務所需的最低認知一定沒那麼簡單。上一批人,大概率是死在了拼湊環節,他們到死都沒拼出來!」
吐完好受些的一頭巨魔嚴肅開口,拼湊認知這點,是他確定的唯一解,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也許吧,可能是我多想了。」
「那如果按這個思路的話那是不是因為有一部分認知和線索,隨著其他人死去,導致最終的信息出現缺失?哪怕有人拼出了99的信息,但剩下的1死了,所以任務全體失敗?」
目露思索,高天忍不住說出自己想到的一點猜想。
在他想來,如果說這次任務到目前為止問題最大的,恐怕就是這一點了。
他們是被分開的,按照他們現在的實力,等找到
彼此後,鬼知道有多少人還活著。
認知越高,死的越快,實力越差?
如此一來
說不定
猛然間,高天下意識看向一臉茫然看天,好似在研究烏雲的張鐵。
(說不定最後活下來的是鐵憨憨!?)
(他會帶著我們的認知活到最後!?)
「看我幹嘛?」
「下一個任務點不遠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碰到林隊他們。」
「這地方,好像是一個商場?」
扛著兩頭巨魔,張鐵走在最前,一臉狐疑的看著一臉便秘,想說些什麼,又猶猶豫豫的高天。
「你小子想說啥就說啊,瞅我幹嘛?」
看著張鐵一副沒心沒肺,完全不思考的樣子,高天心中苦笑一聲,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剛才蹦出的想法很荒謬,但未必沒有可能。
(雖然林隊有重啟能力,但在通訊阻隔的情況下,林隊就算重啟了我們,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時間線移動。)
(這就意味著如果我死在路上,第二次第三次還是會死在同一條路上!如果在此之前沒碰到林隊,那就意味著我們得到的一切線索都沒辦法傳遞到林隊手裡!)
(張哥不一樣,張哥也許是最有可能活到最後,找到林隊的!)
深吸一口氣,高天也不再猶豫,乾脆三步
並作兩步走到張鐵身旁
「張哥,我有一些東西想告訴你,你別管聽不聽得懂,如果碰到林隊,你就原話帶給他!」
「當然,我們這一路上分析出來的東西,你也要帶給林隊!」
「嗯?啥玩意?」
不待張鐵一臉茫然的看著高天,不知道高天怎麼一副交代遺言的樣子。
下一秒,便聽到高天快速開口
「其實剛才在展館中聽完紅袍說的那些東西後,我也有一些理解。不過不是我的,是楚安楚大校的!雖然不太一樣,但我覺得很像!」
「你先別說話,楚大校沒在這,是我之前和他聊天時聽到的!」 .??.
聽著高天突然說起楚安,張鐵眼睛瞪得橢圓,差點沒嚇得蹦起來。
他還以為楚安也混進來了呢!
「行,你說,我記著。不過我先給你說哈,我聽不懂!你可別指望我!」
高天突然嚴肅起的表情也引起了小隊其他人的注意,幾人頓時豎起耳朵,打算聽一聽這個低級文明的四階,到底能說出什麼來。
雖然,他們也沒抱太大指望。
「是這樣的!張哥!那個紅袍不是說,藝術的價值在於補全真理嗎?你還記不記得不滅修羅!?」
「就是那個喜歡虐殺人類,然後用血肉製造藝術的那個怪物!?」
「艹!?」
話音剛落,張鐵猛然瞪大了雙眼。
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不滅修羅!嚴格來說,他就是那怪物復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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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太深刻了,他到現在都記得楚安一臉平靜的把手插進那「作品」里,然後一臉欣賞的說了一堆鳥話!
見張鐵記得,高天也不廢話什麼,直接複述楚安原話
「當時這一幕我印象也很深刻,後面林隊不在的時候,楚大校經常會找我聊天,那時候我們就聊到了關於不滅修羅的事!」
「楚大校說過一句話讓我印象很深刻,他說不滅修羅其實是一種類似半模因的存在,那是很久遠,很久遠的,可能是人類集體意識的產物!」
「在愚昧遠古時期,人們便喜歡用宗教祭祀,用人祀的方式創作藝術!哪怕到了近代,很多藝術作品也是用骸骨創作的!」
「比如西藏的人皮卡紙,佛教中的舍利,不滅金身。比如西方宗教中,捷克布拉格的人骨教堂,這些都是在東西方文化中,具有神聖意味的藝術「創作」。」
「楚大校說,不滅修羅就是保留了這個意識,與其說它是在虐殺人類製造恐慌,不如說它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傳播某種認知,某種對生命的理解!」
目露回憶,高天說話間忍不住心中一陣複雜。
在當時,他完全不理解楚安到底在說什麼,甚至覺得楚大校是不是有點變態,怎麼會覺得不滅修羅搞出來的東西是「藝術」!?
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然明白楚安到底在說什麼。
「不滅修羅製造的血肉雕塑,本質上是它對生死的理解,是它眼中的世界。它在遵循生命對探索世界本質的渴望,試圖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就像一個畫家一樣,只不過它的畫筆是白骨,顏料是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