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打開了蜃界,小心的將其收了進去。
「可惜這蜃界還是太小了,要是能夠將浮島一併收起來,然後將這破境之樹種植在浮島上,那該有多好,平時獵殺怪物,屍體都能投放進這浮島上,提供給浮島以養份……如此下去,必然能夠令這破境之樹很快就再結出果實。」
蘇黎暗暗嘆息,這蜃界雖然神奇,但內部空間有些狹小,但目前他還不知道該如何改造蜃界。
剛剛揮動石器,損耗了大量體能,蘇黎看著被挖出一個巨大深坑的地面,休息了一會,心想這破境之樹都被自己連根挖掉了,以後就算有外人來這裡看到了,也不會想到這裡曾經有一株破境之樹,更不會找到自己頭上。
蘇黎體力恢復後,兩人開始順著石橋返回,突然看到前方的石橋上盤膝坐著一個人,閉著雙眼,似乎進入某種冥想之中。
這個人,正是莫六道。
蘇黎和徐雪慧都停了下來。
蘇黎沒想到,會在這石橋上,看到莫六道。
看來,他比絕美女子遲了一段時間,也終於闖過了自我那一關,登上石橋。
此刻他在這石橋上,顯然是陷入了幻境之中,被困其中,這才進入冥想,想要打破這幻境。
實際,這懸浮在無底深淵上的石橋長度不超過五十米,但如此陷入幻境,便會覺得這石橋無窮無盡,永遠被困其中。
徐雪慧朝著蘇黎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和自己悄悄過去,離開這裡,不要驚動莫六道。
蘇黎點點頭,兩人悄悄接近莫六道。
莫六道盤膝而坐,毫無所覺,蘇黎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這個時候自己突然襲擊,能不能殺了他?
不過莫六道同為人類,上次還送了自己一場大造化,相比起絕美女子,他還一直保護著自己,為此不惜與絕美女子一戰。
所以這個念頭他也只是一閃而過,並沒有真的動手偷襲,帶著徐雪慧,悄悄縱身從他頭頂上方飛身而過,然後穩穩落到了石橋的另一邊。
他不想驚動他,不然很多事難以解釋,甚至有可能引起莫六道的懷疑,還不如讓他自己清醒過來。
所以蘇黎也沒有想取出一枚破境果給莫六道。
人心難測,這破境果是罕見的至寶,如果讓莫六道知道自己擁有破境果,後果難以預料,除非將來自己足夠強大,不再懼怕這莫六道,他倒是可以贈送莫六道一枚破境果,助他破境成功,但現在,卻絕不是時候,甚至都不能隨便讓人知道自己擁有這破境果。
這一次蘇黎沒有再被這石橋和四周的雲霧迷惑,之前吃了兩顆破境之果,強大心志和精神,再加上有了之前的經歷,心裡有提防,和徐雪慧一起,很快就穿過石橋,來到了那中心有著一個黑霧巨球的空間。
在這個巨型空間,他聽到了廝殺聲響,卻見兩尊長著一模一樣的黑色水晶骷髏,渾身繚繞著可怕的黑暗之力,正廝殺在了一起。
看來,骷髏君主已經成功的突破了虛妄之樹,進入了這第三關,被困在了這裡,與複製出來的自我廝殺著。
連絕美女子和莫六道都在這裡被困了良久,骷髏君主不如他們,它想要闖過這自我一關,顯然是極為困難。
蘇黎看著這兩尊廝殺在一起的骷髏君主,那黑暗之力籠罩大片區域,其中波動著的能量洶湧澎湃,十分強大,遠不是自己能夠抵擋。
這讓他忍不住就想取出石器,偷偷給它們來一擊,不過又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
以骷髏君主的強大,自己就算取出石器偷襲,十有八九也會被它們躲開,甚至有可能引得它們聯手來攻擊自己,那麻煩就大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悄悄離開,不驚擾它們。
反正現在破境之樹已經被自己取走了,而且他一直都處於「隱藏氣息」的狀態中,這一路都沒有留下自己的氣息,這些人就算實力通天,也不可能知道那裡有一株破境之樹,而且還被自己挖走了,眼下唯一知情的人,除了徐雪慧應該就是那個絕美女子。
不過絕美女子現在飛灰煙滅了,根據徐雪慧所說,她想要恢復過來,最早也得半個月以後,甚至需要一個月。
所以他必須要這段時間內儘可能的強大起來,強大到足可以保護自己,不再懼怕這些進階20級的超級強者。
遠遠繞開,很快就抵達了那虛妄之樹所在的區域,蘇黎和徐雪慧依舊沒有停留,很快就回到了那變成了一片廢墟狀態中的內城。
他沒能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些人依舊被困於魔障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憑著自己的能力,突破魔障,抵達虛妄之樹所在的地方。
一眼看去,這廢墟里到處都是人,看起來至少得有兩三千人。
不過大家都呆呆的站立不動,臉上帶著笑容,在魔障之中,所有人都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或力量,或愛情,或權勢。
蘇黎見到了蔣水珏、宮曉、丁龍雲等人,也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立刻就看向了徐雪慧,道:「丫頭,這些人怎麼辦?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他們都喚醒?」
徐雪慧伸出手來,指向了廢墟中心區域,道:「那裡,有魔障根源,破壞就可以。」
「這樣一來,這裡就不會再產生魔障……」
蘇黎吃過兩枚破境果,此刻就算進入這裡,也沒有再受到魔障的影響,聽得徐雪慧的話,立刻明白了過來。
之前骷髏君主陷入虛妄世界,是因為那株虛妄之樹的力量,那挑戰自我是因為中心處的那隱藏著一對眼睛的大團黑霧。
這進入內城的人會受困於魔障,實際也是因為其中有一處可以生出魔障的力量,只要將那裡破壞了,眾人的魔障自然可解,只是這樣一來,以後誰再進入內城,也不會再受困於魔障。
之前徐雪慧是利用她的特殊能力,在不破壞那魔障根源的前提下,只單獨喚醒了蘇黎一個人,這難度顯然更大。
得徐雪慧提醒,蘇黎來到了這片廢墟中心區域,就看到這裡有個巨大地面裂縫,裂縫裡長著一朵詭異的深紅色的大花,這大花直徑得有一米,隱隱散發著淡淡的紅霧,籠罩四面八方,進入內城的人會陷入魔障,一切的根源都在這朵隱藏在裂縫裡的深紅色大花。
蘇黎打開了「窺視符紋」,立刻就捕捉到了它的訊息資料。
「名稱:魔障花,此花一旦盛開,會自然散發魔障之霧,吸入霧氣,會陷入魔障之中,只有少數心志強大者可以擺脫魔障,從魔障中清醒過來,此花可以透過人的七竅滲透進入人體,就算屏住呼吸也無法保證自己不陷入魔障之中。」
雙手一伸,四種能量聚集形成的黑電雷光爆發出去,凌空落下,劈中這裂縫下方的魔障花。
刺耳的聲音中,這魔障花表面立刻暴出大量火花閃爍,冒出青煙,很快,這魔障花變成了一團焦黑色,隱隱散發出了焦臭氣味。
一道靈源出現,沒入蘇黎額頭中,緊跟著腦海里訊息響起。
「7級神聖騎士:靈源30/5000」
讓他有點意外,沒想到擊殺這魔障花,會收穫20枚靈源。
隨著魔障花被他毀了,整個內城迷漫著淡紅色的霧氣,漸漸消散開來,最終消失了。
蘇黎大約又等了十來分鐘,終於,陸續開始有人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人忍不住發出失聲驚呼,滿臉錯愕,這才明白,剛剛經歷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幻覺,然後滿臉失望。
宮曉醒過來後,突然間滿臉紅雲看了蘇黎一眼,蘇黎有些莫名其妙看看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滿臉紅雲。
宮曉感覺很丟人,原來剛剛在魔障中,她發覺蔣水珏意外身亡,蘇黎在傷心了一段時間後,慢慢將蔣水珏淡忘了,然後這個世界的大洪水也漸漸消退,一切生活也重新回歸正軌。
然後她和蘇黎走到了一起,她還記得自己帶蘇黎回家,她父親開始是反對的,不過經過她的堅持,最終父母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各界名流都來參加他們婚禮。
婚後,她第一胎就生了一個四胞胎,還好孩子有保姆照顧著,不需要她過多操心,卻不想過了沒多久,自己又懷孕了,正在埋怨蘇黎,都怪他說什麼安全期不用避孕,不會懷孕的,結果現在又懷上了,這胎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正在糾結的時候,突然清醒過來,睜開眼睛,這才知道剛剛那一切全都是自己陷入幻覺想像出來的。
一時之間,宮曉感覺尷尬之極,滿面紅暈,想到剛剛那一切雖然是假的,但處於幻覺之中,卻又無比真實,甚至她現在還能想到在清醒之前的一刻,蘇黎正抱著自己,用手撫著自己的小腹,滿臉寵愛的看著自己,說要將這個孩子留下來。
蘇黎哪裡知道她在魔障之中經歷的一切,只是感覺宮曉滿臉羞紅,看著自己的眼睛水汪汪,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再看丁龍雲,卻發覺他咧著嘴哈哈一笑,道:「今晚翻牌翻到你了……呃……」
雙眼一睜,突然看到面前的蘇黎,一時有些蒙住了,然後抓了抓頭髮,慢慢醒悟過來,忍不住脫口而出,暴出一句粗口。
「靠,原來是假的!」
蘇黎忍著笑,道:「你剛剛說的翻牌是什麼意思?」
丁龍雲一臉沮喪,搖頭道:「唉,原來剛剛那一切都是假的啊,這夢要是不會醒來多好。」
蘇黎好奇道:「你到底在魔障中見到了什麼?」
丁龍雲道:「我夢到我們統治了這個世界,你當了皇帝,給我封了個王爺,不用管事的那種,每天只需要吃喝玩樂就行了,我娶了十二個老婆,每天晚上去哪個老婆那裡睡覺還需要翻牌子,剛剛正好翻到了老七那裡,正準備……」
「唉……」丁龍雲一邊說一邊不斷搖頭,滿臉遺憾失望。
這樣的生活,誰不想?
蘇黎聽著丁龍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夢,的確很適合丁龍雲。
不過說心裡話,他也很神往這種生活,明白丁龍云為什麼寧願待在這魔障里不出來了,他也越發意識到了這個魔障的可怕。
自己要不是被徐雪慧喚醒,也不知道會在魔障里經歷什麼,他猜測也有可能和丁龍雲差不多。
此刻,進入內城的人差不多都醒了,此刻在議論紛紛,都在討議著剛剛在魔障里的遭遇,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滿臉失望,萬萬沒想到,剛剛經歷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蘇黎見蔣水珏一言不發,有些好奇的道:「水珏,你在魔障里經歷了什麼?」
蔣水珏白了他一眼,突然附耳道:「晚上跟你說,這裡人多。」
蘇黎被她這麼一說,越發好奇,忍不住低聲道:「到底是什麼,悄悄告訴我。」
蔣水珏輕咬嘴唇,臉色有些緋紅,附耳輕聲道:「我夢到我獲得奇遇,現在能一個人變成十二個人,然後你就沒那個精力再去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勾搭別的小媳婦了。」
「暈。」蘇黎一臉無語的看著蔣水珏,這個女人整天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才能在魔障中夢到這些。
蔣水珏臉色紅紅的,輕笑道:「對了,忘了說了,這十二個我還都懷孕了,哼,一次性生十二個娃,全交給你去帶,累死你,看你還有沒有精力去勾三搭四……」
剛剛她正好看到了宮曉看著蘇黎,滿臉紅暈的模樣,猜測她肯定是在魔障之中和蘇黎發生了什麼,不然不可能是這樣的臉色和眼神,這讓她大吃飛醋。
蘇黎大汗。
搖頭苦笑,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和別人勾三搭四了,不過現在四周全都是人,蘇黎也不好解釋什麼,只是提高聲音,讓所有人立刻離開內城,否則如果有人闖入下一關,接近那虛妄之樹,只怕又要被困在那虛妄之界,再也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