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走,花未央也沐浴好回來了,她的頭髮還是濕的,只用干布巾包著就急匆匆的跑來了,一進來就急切的問:「薛容,我女兒……」
房間裡哪裡還有薛容的影子?
她心一沉,難道……
「花姐姐,你放心,容哥哥早就配好藥了,你看,歡歡不哭了?」龍小妹笑著把孩子抱過去。[燃^文^書庫][www].[774][buy].[com](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花未央接過孩子一看,歡歡果然不哭了,正沖她笑呢,小手揮啊揮,嘴裡伊伊呀呀的說著什麼聽不清楚。其實不用聽清楚,看她的小樣子就知道她在撒嬌。
她的心一下子就化了:「歡歡,我的女兒……」
眼淚叭嗒叭嗒的就掉了下來,落在歡歡的臉上,小歡歡不知這為何物,伸出舌頭舔了舔,隨即又嫌棄的吐了出來。
「花姐姐,你不要哭,歡歡會沒事的。」龍小妹安慰道。
花姐姐多堅強的人啊,上刀山下火海眉毛都不皺一下,卻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柔弱成這樣。是不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她才會有自己的孩子呢?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她自己也臉紅,她瞅瞅一心放在孩子身上,沒有發現她窘相的花未央,暗自在心中盤算起來:先回神醫谷,待他好些了就先成親!至於哥哥那邊,先斬後奏也無妨,要是能帶著外甥回青城就好了!哎,老天保佑,哥哥不會那麼快把她逮回去。
吃過藥,歡歡似乎舒服了,在娘親的懷裡慢慢進入了夢鄉。
「花姐姐,容哥哥和王爺去喝酒了,今晚我陪你們好不好?」龍小妹笑問。
喝酒去了?那可不就是已經治好了麼?否則他們兩個會有閒去去喝酒?花未央釋然一笑,壓在心中的巨石移開。連日來擔驚受怕,寢食難安,今夜,終於可以暫時歇一歇了。看看窗外,月華已經很淡很淡,大地陷入黎明前的黑暗。她含笑點頭:「好……」
與此同時,另一座院子的房間裡,薛容赤果著半身在**上打坐,他身後舒夜也赤著上身,以同樣的姿勢打坐著,雙掌印在他身後。慢慢的,兩人頭上皆冒起淡淡的白色煙霧,舒夜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隨著他身上汗珠越來越多,薛容蒼白臉上開始有了血色。
不知多了多久,薛容睜開了眼,他輕聲道:「夠了。」
舒夜這才收掌,暗自調息了幾圈,才張口:「現在怎麼樣?」
「無礙了。」薛容下**,拿起衣服穿上。他的動作利落有力,已不復先前的虛弱。(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他身後的舒夜笑了一笑,卻是無力的栽倒在**上,臉上卻始終掛著如釋重負的笑意。
令人,很暖。
薛容回首,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他們兩個也算是患難之交。至今,他們已經認識了五年。
最先開始的時候,他雲遊四方遇到重傷垂危的舒夜,便出手相救,隨後是他體內寒症發作,舒夜又以問天之力暫時驅散他體內的寒毒。一來二去,兩人便熟了。舒夜用問天為他治過幾次寒毒之後,他體內的寒毒便極少發作,只要不離開神醫谷太久,他與常人無異。連他自己都慢慢淡忘了寒毒發作時的痛苦。沒想到這次險些把命給送了。
哎!他搖頭苦笑,他的天地註定只是神醫谷嗎?
「是舒蕘乾的嗎?」舒夜有氣無力的問。
薛容默默的幫他調整了下睡姿,再為他蓋上被子,末了再拿毛巾為他擦擦汗,低聲道:「不是舒蕘,是絲蘿。」
「絲蘿是誰?」舒夜問。
薛容猶豫了一下,小心措詞:「一個……女人。」
「就是靈秀山時救你的那個女人?」
「恩。」
那晚的事舒夜後來聽說了一些,他擰了擰眉,有些不敢相信的問:「我只聽說大昱有個靈月宮,宮主叫絲蘿,不會是她?」
容點點頭,又嘆了口氣:「睡,不要說話了。」
問天對寒毒,須得用到七成以上的功力,他必遭反噬。
舒夜笑了起來:「你也有吃女人虧的時候啊!呵呵……」
薛容紅了臉。
「你是不是答應了娶龍小妹?哎,這不太像你的性格啊!你究竟把人家怎麼了,為什麼要對她負責?」舒夜促狹的眨著眼。
「你偷聽?」薛容愕然。
「順便聽到。」舒夜理直氣壯,「說說,你到底把人家怎麼了?或者有沒什麼不懂的什麼的我可以為你解惑……」
薛容:「……」
直接把用毛巾蓋住他的臉。
這一次為了給薛容壓毒,舒夜幾乎用上了十成的功力,所以反噬來得特別快,只剩下說話的力氣。薛容這一摔,他只好頂著毛巾哼哼:「不說就算了,幹嘛這樣,快拿開。」
薛容把毛巾拿開,說:「倒有個正事要告訴你,舒蕘對你父皇下毒了。」
「啊?」舒夜吃驚的睜圓了眼睛。
「想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君臨天下了,記得你說的,不要負了央兒。」
這都是一家什麼人?父親要殺兒子,兒子要殺父親!薛容搖搖頭:「三天後我就回神醫谷。若無必要,我們就不要再往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浪費時間救大昀皇。
他答應了龍小妹要負責,就一定會負責到底。這人哪,還是健壯的好,他可不想再發一次寒毒,終年頂著副病身子連累妻兒。
再一則,他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央兒。
雖然央兒從頭到尾就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是現在和龍小妹這樣子定了終身,他還是覺得是他辜負了央兒。一看到龍小妹和央兒在一起,他就彆扭。
舒夜嘆口氣:「看來你是真打算和龍小妹過日子。也好,你還是比較適合神醫谷。」
「恩。」
黎明的曙光劃破夜幕,新的一天,來了。而舒夜已經快撐不住,眼睛半睜半閉。薛容默默的在心中吁了口氣,站起來:「睡,我去看著歡歡。」
********************
洛城
洛城位於大昀朝的最北方,因城外有一條洛河而得名。若順著洛河一直往北,穿過叢林極淵便可到達大昱國。
六月已經是夏天,洛城雖然不如京城氣侯舒適,至少沒有十年前的子規城荒涼。舒蕘體內餘毒已清,但這次中毒太久,再加上水土不服,他現在還弱弱的,早晚還得披著裘衣。
今日他起得極早,披著薄裘站在窗下一站就是一個時辰。眼看著太陽從山的那一端一點一點兒的躍出來,慢慢爬上天空,心有淒淒。
今天,是他的生辰,往年在京中總會有大批的官員為他慶祝,今年卻連一個道賀的人也沒有。呵呵,人走茶涼啊!他北上洛城不久,父皇便開始肅清朝中劉氏黨羽,六族之內弱冠以上的男子全部被殺。只怕現在,朝中官員都已經倒向睿王了。
呵呵,父皇是個大騙子。還說什麼只要母后自殺謝罪,他自動歸隱,便不會誅劉氏九族。對,他沒有誅九族,只是誅六族而已。呵呵……這些年他竟然沒發現,父皇骨子竟這樣嗜血!
「咳咳……」胸中積鬱太多,他忍不住咳了一聲,才覺得好受些。
「王爺,絲蘿姑娘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小廝走來,稟報道。
他回神,點點頭:「讓她來!」
「是。」
不多時,一個妖嬈的女子款款而來。說她妖嬈,其實她一身白衣如雪,臉上也只施薄妝。然精緻的臉上,獨那眉間一點殷紅的硃砂泛著邪意,而她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天生的妖嬈散發出來,白裙上綴著無數白水晶,行走間水晶碰撞,發出悅耳的玉石之聲,可謂一步一個玲瓏。她便是來自大昱的靈月宮宮主絲蘿。
「王爺可大安了?」開口,聲音卻是冰冷的,一如冰雪。
「宮主你失手了。」舒蕘慢慢轉過身,臉上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絲蘿抿了抿唇,目光已經變得冰冷至極。
「為什麼對大昀皇下毒?這樣只會讓睿王更早繼位,你就再無機會了。」絲蘿問。
「你覺得是一把筷子好折斷,還是一根筷子好折斷?」舒蕘淡淡的問。經歷了人生的起伏,他已經不再當初那個猖狂的有些蠢的太子,更懂得像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獵物落網。沒有了母后,沒有了劉家,再無人為他的衝動負責,他必須學會一個人來承擔!
絲蘿恍然:「先殺大昀皇,再殺睿王?」
「沒錯!」舒蕘點頭。那日梧桐嶺被剿,還是有一些手下逃脫的,如今他們分散在大昀國土,只等他一聲令下便能重新聚集,為他效力。
「舒夜繼位,殺你易如反掌。本宮不認為你還有長命百歲的機會。」絲蘿亳不留情的直戳他的致命僵。
「他不會。」舒蕘搖搖頭。
「王爺如何斷定他不會?」
「大昀皇的遺命他必須遵從。」
「你偽造聖旨?」絲蘿愕然。
「沒錯。」舒蕘低低的笑了起來,有些得意。早在給父皇下毒之時,他便已經留好後路了。他半眯起眼,用力握緊了拳頭,「舒夜能花十年時間養精蓄銳,本王為什麼不可以?總有一天,本王會殺回京城,奪回屬於本王的一切。」
一字一句,都蘊含著無窮的恨意。
「有道理。不過,本宮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叫本宮來?本宮並不欠你什麼。」絲蘿依舊不屑的揚揚眉。
「薛容受了青城龍氏的庇護,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舒蕘問,一語中的。
靈月宮再厲害,也不能邁開國界從大昱跑去大昀大開殺戒。況且青城龍氏等於同大昀的異姓藩王,受朝廷庇護。
絲蘿眸光微變:「本宮還是不明白。」
「據本王所知,龍應天暗中去大昱不是一兩次了。本王想,他與大昱必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只要你幫本王在洛城站穩腳,本王就幫你誅了龍氏!」舒蕘道。絲蘿衡量了一下,最終還是妥協的問:「你需要什麼?」「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