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走進紫砂小築之後看到王大中,心裡厭惡但卻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好像根本就沒看到此人一樣,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將壺賣掉,不惹是生非。
可是沒想到他話剛出口,這店鋪的掌柜還沒說話呢,王大中就笑了,而且還笑的很溫和,「呵呵,小伙子,咱們好有緣啊,怎麼,你的壺還沒能出手啊?哈哈,你來對地方了,這裡的劉老闆可是玩紫砂壺的大行家,絕對能給出一個你滿意的結果,」說著還指了指茶几旁的一個中年女人。
然後王大中還沒閉嘴,依然繼續笑呵呵的笑道:「劉老闆,這小伙子就是我剛才跟你說過的那個小青年,在車上遇到的那位,嘿嘿。」
聽到王大中的話,韓陽的心立刻沉了下來,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王大中,更沒想到的是王大中跟這裡的老闆關係好像不錯,而且還將車上發生的那些事情說給了對方聽。如果是知道內情的人,可能不會認為韓陽做錯了什麼。
但是這話如果從王大中的嘴裡出來,那肯定又是另一番感覺,韓陽/本來就沒有奢望王大中會替他韓陽說好話,能不添油加醋的將他韓陽損一遍就算是他王大中嘴上積德了。
再看那個女性劉老闆的臉色,對方果然微微皺起了眉頭,帶著點厭惡的表情。
韓陽在心裡暗暗將王大中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但臉上卻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繼續問道:「劉老闆你好,你們這裡收老的紫砂壺嗎?」
那劉老闆受到王大中的影響,明顯對韓陽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送上門的買賣也不能直接拒絕,因此遲疑一下道:「拿過來我看看。」
韓陽雖然也不再抱什麼希望,但還是將壺拿過去放在茶几上。
那劉老闆拿起紫砂壺看了看,一分鐘後將壺放回到茶几上,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壺我看不懂,你找別人看看吧。」
這話剛落下,王大中就在一旁嘿嘿笑道:「小伙子,我跟你說什麼來著,新仿的就新仿的,不要不承認事實,打眼吃虧很正常,圈裡混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歷,但是不肯接受現實而且不願意聽勸還想動手打人,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劉老闆這麼說,你信服了吧?」
韓陽依然面無表情的像是根本沒有看到王大中一樣,拿起壺準備放回到背包里。
王大中見韓陽不理他,覺得有些尷尬但卻還是嘿嘿笑著對那個劉老闆道:「劉老闆,你看看這什麼態度,我好好的跟他說話,他卻裝聾作啞,好像是我王大中讓他栽了跟頭一樣。」
韓陽依然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朝那個劉老闆還有在座的其他人微微點點頭,然後拉著王樂瑤的小手道:「咱們走。」
在推門要出去的時候,忽然有人喊道:「小伙子,等等。」
韓陽疑惑的扭頭看到在座的一個老頭兒,微微皺眉問道:「您好,有什麼事情?」
「可以讓我也看看你的壺嗎?」那老頭兒看上去六十多歲,也帶著眼鏡兒,穿著一身休閒服,看上去跟一般的退休老幹部沒什麼差別。
韓陽心裡微動,扭頭返回茶几旁重新將壺掏出來放在老頭兒面前。
老頭兒換了一副眼睛然後捧起茶几上的紫砂壺,同時伸手示意韓陽跟王樂瑤坐下,「先坐。」
韓陽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一點,拉著王樂瑤在茶几前坐下,目光只是停留在老頭兒和紫砂壺的上邊,除此之外目不斜視,眼裡好像完全沒有在座的其他人一般。
確實,這店鋪的劉老闆做的太過分了,她剛才在看壺的時候,竟然都沒有讓韓陽和王樂瑤坐下,連客氣都沒有客氣,這哪裡是什麼待客之道?雖然對方是受了王大中的蠱惑,但是卻真的給韓陽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所以坐下後,韓陽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只是頂著自己的壺在看。
捧著壺仔細端詳的老頭兒忽然問道:「小伙子,聽說你在來的路上因為這壺要要打人?」
韓陽愣了一下輕聲一聲道:「老爺子,您對這壺有興趣的話您就看,沒興趣我拿走,要是想羞辱我或者展示您的正義感,那沒必要,您不是警察也不是我什麼人,我沒有必要跟你說無關緊要的事情,我也不屑說,至於某些人的話,你們愛信不信跟我無關,我也不會因為誰給潑髒水就真的變成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哎,你這小伙子怎麼說話呢,」王大中聽到這話不樂意了,或許是故意假裝的不樂意,「誰給你潑髒水了,拿新壺當老壺的是你吧,被我說破了心思然後想要打人的也是你吧,你說說我怎麼給你潑髒水了,你要是不說清楚,我王大中還真就跟你沒完了。」
「你不要臉,大色鬼一個,丟了人不知道害羞還好意思在這裡污衊我韓陽哥哥,他不想搭理你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一上車就胡亂瞎瞅跟沒見過女人一樣,誰不知道你什麼心思?」這時坐在韓陽身邊的王樂瑤豁然站了起來,杏眼圓睜的瞪著王大中罵道。
一屋子的人都被王樂瑤給嚇了一跳,可這姑娘卻一點怯場的意思都沒有,伸出一根嫩蔥一樣的手指指著王大中繼續罵道:「一家人不想理你,你還來勁兒了,一個勁兒的挑釁我們,非要看我們的壺,讓你看了還沒完沒了的糾纏,說是贗品,你說是贗品就是贗品啊?被我韓陽哥哥反駁之後還惱羞成怒的指桑罵槐,你裝什麼大頭蒜你,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不懷好意的老色鬼。」
這一通罵將王大中給罵的面紅耳赤,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特別是罵他的是王樂瑤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整個人指著王樂瑤只哆嗦,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韓陽看到王樂瑤的反應之後心裡有些驕傲,有些得意,也有些咂舌,他真沒想到自己這個乖巧精靈可愛的小妹妹也會有這樣的暴脾氣,不過真的痛快呢。想是這麼想,韓陽還是將王樂瑤拉回到座位上,示意她別生氣。
這時捧著茶壺在看的老頭兒笑呵呵的問道:「小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你跟我說說,我幫你主持公道。」
聽了這話,王樂瑤扭頭看了看韓陽,見他答應之後,小嘴啪啦啪啦的將車上發生的事情栩栩如生的敘述了一遍。小姑娘嗓子清脆動人,嘴巴很快,吐字清晰明了,特別是記性好,將車上發生的一切幾乎一模一樣的給複述一遍,特別是韓陽和王大中兩個人的對話,幾乎是一字不差。
韓陽也是見著老頭兒好像比較溫和,這才沒有阻止王樂瑤,可沒想到這姑娘真的將發生的一切能完美的重新展現出來,配合她略顯稚嫩的表情,更是讓人沒辦法懷疑什麼。
等王樂瑤停下來以後,額頭微微有些冒汗的王大中連忙對老頭兒道:「王老,這,這話可不能信啊,這,這女娃子是在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做那樣死皮賴臉的事情,我王大中在省城不算什麼,但在上黨也是叫得上號的人,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小姑娘在給你潑髒水?」被稱為王老的老頭兒微笑著問道。
王大中咳嗽一聲道:「那倒也不能那麼說,我也是見獵心喜表現的有些太激動,這點我承認,但是他憑什麼要打我?還不是因為我說他的壺是新仿然後覺得面子上掛不住?」
「你覺得這壺是新仿的?」王老頭兒不急不緩的反問道。
王大中點點頭,然後咳嗽一聲道:「是的,剛才劉老闆不也看過了嗎?我覺得這壺確實是新仿的,只是小伙子太年輕不肯接受事實而已。」
「呵呵,小伙子年輕是年輕,但眼力卻也相當老辣呢,」老王頭兒呵呵一笑沒再理會王大中,然後問韓陽道:「小伙子,這壺是怎麼來的?」
韓陽一聽老頭兒這話,心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笑著說道:「在地攤上淘來的。」
「不錯不錯,小伙子的眼力真不錯,這壺的鑑定難度真的不小,對一般的藏家來說是個非常大的挑戰,即便是一些專門玩紫砂壺的行家,也不見得能鑑定出來,」說著又疑惑道:「不過上黨也有兩位高手啊,怎麼會專門跑到這裡來呢?」
韓陽咳嗽一聲道:「確實是有一位老掌柜的鑑定出來了,不過我想著來省城見見世面,順帶就將壺帶過來,看看能不能賣個不錯的價格。」
「想出手啊?你開個價吧,合適的話我就收下,」老王頭兒微笑著說道。
韓陽沉吟一下道:「那就按照市場價來吧,老爺子,我也不跟你耍什么小花招了,五萬塊錢,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我不賣。」這話說的,其實是有些擠兌的意思,先說按照市場價來,然後要了一個略微高於市場價的價格,但是又高的不離譜,在人們的接受範圍之內,這樣一來老頭兒就是想砍價也不好意思了。
老王頭兒聽到韓陽的話,哈哈大笑一聲,「哈哈哈,小伙子行啊你,你不會是開店的吧?」
韓陽咳嗽一聲,略帶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點點頭,「在縣城裡開著一家很小的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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