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笑笑夥同鍾如意一路朝惠頓行進,邊走邊聊,很是投機,都覺相見恨晚。行了三日,來到惠頓城下,卻見城門緊閉。鍾如意納悶,派人上前詢問,才知道皇帝駕崩,全城戒嚴。鍾如意聽得,心裡大驚,進城來,讓人帶郭笑笑先去驛館安歇,自己則匆忙趕回王府。
鍾如意到王府,下人見了,報告說皇帝駕崩,九王爺已經到皇宮主持喪事去了,九王爺臨走時吩咐,叫他回來後速去皇宮,鍾如意只得換了孝服趕往皇宮。
皇宮大殿上,哀聲一片,國王遺體由水晶棺盛著擺在大殿正中,水晶棺前,妃嬪,王孫大臣跪了一地,全在掩面哭泣,九王爺坐於水晶棺旁,神情也頗為哀傷。皇宮外圍,則是層層疊疊的守衛,守衛也都帶孝。
鍾如意趕到皇宮門外,早有太監總管安卡達接住說:「王爺,你可來了,九王爺和眾大臣正等著你呢。」
鍾如意點頭跟在安卡達的身後進入皇宮,轉了幾個彎,過了五六棟宮殿,這才來到停放國王遺體的大殿。
「如意王爺駕到!」
安卡達的一聲吆喝,讓悲痛的眾人都回過頭來,九王爺更是站起來,用手抹去眼角的眼淚說:「如意呀,你真是讓大家好等啊。」
「父王,這是怎麼了?大伯怎麼突然走了?」
鍾如意也是傷悲,上前幾步走到九王爺面前。
九王爺說:「你大伯因為操勞過度,身體早已不行,昨天夜裡一口氣沒上來,就此西去。你大伯臨走時留下遺詔,要你繼承皇位,所以,大家都等著你來主持你大伯的後事呢。」
「父王,這這麼可以?大伯雖然沒有兒子,可有許多女兒,理應由他們來繼承皇位。」
要他繼承皇位,顯然出乎鍾如意的意料。鍾如意本來不喜歡官場,出任警察局局長,只是想藉此尋人去太吳報仇而已,現在要他當皇帝,他是真不願意。
「你就不要廢話了,這可是你大伯的命令,你趕快繼承了皇位,好把你大伯的後事辦了,他可還躺在這裡呢。」
九王爺是個果斷的人,見鍾如意不願意繼承王位,悲痛之中,已經有了惱意。眾人聽了,也異口同聲說:「如意王爺,你快繼承皇位呢。」
「這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的。」
鍾如意依舊不肯繼承皇位,一旁的九王爺神情肅然說:「安總管,還不給皇上換上龍袍?」
安卡達聽得,頓時會意,朝身邊的幾個太監一使眼色,早有太監取來龍袍,安卡達夥同幾個太監上前去,不由分說,把高貴的高貴硬是套在了鍾如意的身上。
見龍袍穿在鍾如意的身上,九王爺率先跪在地上說:「恭賀皇上就位。」
眾人也跟著說:「恭賀皇上就位。」
事已至此,鍾如意知道再無法推脫,急忙扶起九王爺說:「父王請起。」九王爺起身來,鍾如意又讓眾人起來,這才走到王座上坐定說:「老皇帝駕崩,而今的頭等大事,就是隆重安葬老皇帝,安總管,你去做好準備,各位大臣和王孫,一起為皇帝守孝十五天,十五天後出殯。」
眾人齊聲說:「謹遵皇上聖諭。」
卻在這時,一個守將慌忙進來報告說:「報告大王,駙馬殷豆帶兵圍住了皇城,要求看老皇帝遺詔。」
鍾如意聽了,知道這是殷豆不滿他繼承王位,帶兵造反來了。雖然自己不是很想當這個國王,可既然當了,就絕不允許別人隨意來冒犯!更何況,他很清楚知道殷豆是什麼人。
殷豆,雖為駙馬,卻是個粗人,上陣殺敵還可,治理國家,他萬萬不行。
鍾如意聽了宮廷守將的報告,有了殺殷豆的打算,心裡說,殷豆啊殷豆,你真是該死,我正愁沒法立威,你這時候來,可真是老天成就我了。
鍾如意心裡這麼說,面上卻不動聲色,問守將:「殷豆帶了多少人馬?」
守將回答:「回稟皇上,黑壓壓的一大片,一時查不清有多少?」
鍾如意沉聲說:「趕快去查,在寡人到來之前,不要出去和他爭鬥,只好生閉門緊守。」
「是!謹遵皇上聖諭。」
守將應聲出去。鍾如意看向眾人說:「沒想到,老皇帝剛剛駕崩,就有人出來鬧事,而且,鬧事的人還是大駙馬,你們大家教教寡人,寡人該怎麼做?」
「殺了殷豆,殺了殷豆。」
眾人異口同聲,一致要求殺了殷豆。鍾如意聽在耳里,心裡高興,伸手示意大家住口,張皇后卻跪拜說:「皇上,殷豆雖然該死,但殺了他,大公主可就守寡了,你也不希望你姐姐守寡吧?所以,還請大王看在你姐姐的份上,饒殷豆不死。」
張皇后可是老皇帝的皇后,她的分量有多重,鍾如意自然知道,這時候張皇后出來替殷豆說情,雖然有礙鍾如意的打算,可鍾如意卻不能不顧忌。
鍾如意急忙起身說:「皇嬸娘快快請起,你老人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不答應嗎?」
「吾皇萬歲,吾皇萬歲。」
眾人又是一陣跪拜高呼,鍾如意等眾人跪拜高呼完畢,對九王爺說:「父王,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得到外面去看看,殷豆帶兵圍住了皇城,要不先把他壓制住,宮廷的安全可沒有保證。」
九王爺說:「皇上,你就放心去吧,這裡的事,我老頭子還料理得過來。」
鍾如意聽了,目光一掃眾人說:「黃杰、梅勇、王航,你們三個跟我前去退敵。」
黃杰是殿前大將軍,梅勇是殿前左將軍,王航是殿前右將軍,三人聽得,從人群中應聲出來,鍾如意帶著三人,很快來到皇城城樓,守將前來匯報情況,鍾如意得知,殷豆所帶人馬,有十萬之多,其中還有一些藩王和其他一些駙馬,而皇城的守衛軍,全部加起來也不到五萬,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皇城城牆堅固,易守難攻。
殷豆也知道,強攻皇城,一時半會很難攻下,所以,放話出來,給鍾如意半天時間,只要鍾如意肯打開皇城大門,把老皇帝的遺書交出來,他們就退兵。
鍾如意在城樓上往外看,殷豆所帶的兵,黑壓壓的四面圍住皇城,雖然還沒開始進攻,顯然都做好了攻城準備,隨時都可能發動攻擊。鍾如意看了,問身邊黃杰三人說:「你們有什麼退敵之策?」
黃杰說:「皇上,給微臣五千精兵,微臣保證把叛軍殺退。」
鍾如意搖頭說:「黃將軍雖然英勇,卻沒看出敵軍正希望我們出去和他們廝殺。你們看,叛軍雖然看似雜亂的圍住皇城,卻是進退有序,全按照陣法而行。黃將軍要是帶兵出去,必定陷入他們的包圍,那時,只怕再難闖出重圍。」
黃杰、梅勇和王航仔細看叛軍,這才注意到,叛軍果然進退有序,心裡暗驚。黃杰禁不住問出聲說:「都說這殷豆是一介武夫,怎麼竟懂得排兵布陣?」
鍾如意說:「不是殷豆懂得排兵布陣,是殷豆軍中有能人,你們看,那個頭戴青巾的中年人,氣度不凡,這一切,怕是他的傑作。」
黃杰三人順著鍾如意的手指看去,見中年人騎在一匹棗黃色馬背上,手裡輕搖一把描金紙扇,面白如洗,眼神銳利,在他旁邊,則是大駙馬殷豆。
三人看了,黃杰問:「此人是誰?看起來到像個人物。」
梅勇說:「我認得,這人叫魏曉峰,一直隱居在青埂峰上,上通天文,下識地理,滿腹經綸,是個了不起的人才,只不知道,他怎麼會在叛軍中。」
鍾如意說:「果然是這傢伙,我昔日遊獵江湖時,也曾聽得他的名聲,看來,有這人在叛軍中,我們輕易不能擊退叛軍了。」
「大王,是此如何是好?」
黃杰皺起眉頭問,鍾如意說:「皇城城牆堅固,他們之所以沒攻城,就是知道強攻一時半會不能攻進來,還有可能損兵折將,所以,他們等待我們出去,我們如果出去,就上他們的當了,完全可能陷入他們的包圍,可我們要不出去,一直呆在皇城裡也不是辦法,要想擊退叛軍,需得內外夾攻才行,所以,為今之計,必須得一個勇猛之人,殺出重圍,去通知陶元帥,讓陶元帥提兵來從外面攻打叛軍。」
「既然這樣,那就由微臣去搬請陶元帥吧。」
王航一聽,站出來要去搬救兵,鍾如意看王航勇猛可嘉,點頭說:「行,就勞王將軍走一趟,一會黃將軍和梅將軍做掩護,你趁機殺出去,請陶元帥來救駕。」
鍾如意說完,把一塊令牌交給王航。王航接了令牌,和黃杰、梅勇下樓去。
鍾如意在樓上看著,見樓下皇城城門打開,左邊黃杰領一隊人馬殺出,右邊梅勇領一隊人馬殺出,後面才是十幾個兵卒擁著王航前進。
叛軍見皇城城門打開,衝出來兩隊人馬,魏曉峰伸手抓起一面紫色小旗左右晃動,叛軍頃刻間像潮水一般滾動,眨眼間,就把剛剛衝出城門的黃杰、梅勇的隊伍卷了進去,就連後面衝出去的王航等人,也無一人逃出。鍾如意在樓上看見,心裡一涼。他雖然看出,叛軍的陣法厲害,卻沒想到,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看來,要派人衝出去,也是比登天還難,現如今,只有依靠皇城的城牆堅固,死守皇城,希望陶峰得知後能來救援。
眨眼間,殷豆的叛軍已經將黃杰三人生擒活捉,按照殷豆的意思,把這三人殺了就得了,魏曉峰卻叫人搜他們三個的身,這一搜,就在王航身上搜到了鍾如意給的令牌,魏曉峰把令牌拿在手上看著,面帶微笑說:「恭喜大駙馬,皇城可破了。」
殷豆聽得,疑惑問:「軍師,你不是在哄我開心吧,你之前說了,這皇城城牆堅固,強攻必定損兵折將,還不一定能攻破,現在怎麼又說可破了?」
魏曉峰說:「之前確實破不了,可有了這個,就可破了。」
殷豆看著魏曉峰手中的令牌說:「這麼一塊破牌子,怎麼就能攻破了皇城?」
魏曉峰說:「別看這塊破牌子,攻破皇城可全著落在它身上。我料想不錯的話,鍾如意定是派人用這牌子去搬請救兵的。」說到這裡,鍾如意湊近殷豆耳邊小聲這般這般說,殷豆聽了,眼睛一亮,翹起大拇指說:「軍師,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