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兒子,在自己的面前被綁成了粽子,鍾天浩不但沒有生氣,相反的倒是笑了,「多謝了,老徐,把錢給他。至於我們要找的人,我想龍老大是個聰明人,箇中利弊他是知道了。」說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坐進了車裡,此後再沒有說一句話。老徐看到他這樣,只能乖乖的把箱子交了過去,算是給龍老大一個下馬威了。
被他們這樣一鬧,龍老大倒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跟身邊的人琢磨著什麼。最終還是把鍾偉豪給扔了過去,「我們家龍爺說了,鍾少爺還給你們可以,但是如果要他的乾女兒,那是萬萬做不到的!我骨頭幫向來重義氣,干小姐的爸爸,是為了救他死的,不管幹小姐捅出多大婁子,龍爺也是絕對不會把干小姐送給你們發落的。」
鍾天浩聽到了他的話,卻坐在車裡沒有做聲,倒是老徐趕忙將鍾偉豪塞進了車裡。「先送老爺,少爺回酒店休息!」一聲令下之後,數百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只是給老徐留下了輛車,這會龍爺還真的是看不明白了,摸著他的光頭,冷冷的看著他,「怎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該不會告訴我,想要憑你一個人,滅了我的虎頭幫吧?」
此話一出,笑聲一片,就連老徐在內都笑了,「龍爺真會開玩笑,你虎頭幫多少兄弟?憑我一個人又怎麼會是你們的對手?若真的是如此,便是我老徐活的不耐煩了。龍爺不必奇怪,我之所以留下來,是想跟龍爺做筆交易。」
「好!做交易好,我就喜歡生意人爽快!說吧,什麼交易?」龍老大聽到這話,是兩眼放光。儘管這大晚上的被人從被窩裡給拉起來,但是看在人家給自己送錢的份上,他的語氣自然是極其客氣的。
老徐卻冷冷的哼了一聲,看著他身後「虎頭幫」那三個大字。「龍爺好氣魄,其實這筆交易,沒有必要這麼多人知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聽到這話。龍老大笑了,向身後的那些人揮了揮手,「你們都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明兒一早我就向你通告好消息。」
「龍爺。這不合適吧?俗話說的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傢伙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少廢話,滾回去!老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人是好人,什麼人是壞人,還是分得清的。你小子要是敢再說一句,小心我讓你再也沒有辦法說話。滾滾滾,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
知道他生氣了,又豈有不走之理?可是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回來!」於是便顛顛的回去了,「龍爺還有什麼吩咐?我一定盡心盡力幫你辦好。」
老徐也不在意他們兩個說些什麼,只是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一心只想辦好老爺交代的事情,趕緊的離開這個鬼地方,事實上接下來的事情辦的很順利。龍老大經不住金錢的誘惑,終於把他的寶貝乾女兒給賣了,只是鍾氏集團這一筆付的可不是小數目。
坐在酒店的沙發上,鍾天浩是疲憊不堪,好在此刻手機響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便滿意的掛了電話。「爸,你快幫我鬆開,這樣讓別人看著太沒有面子了。」不說還好。說了之後,猛的迎來了他的一耳光,「臭小子!翅膀硬了,敢自作主張了是不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些什麼!面子?面子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得。」
知道他在氣頭上。如果他媽也不在,鍾偉豪可以說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乖乖的閉嘴。心裏面卻委屈的很,當年的錯,真的是錯不在自己,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把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這老爺子也是,明明知道,自己去闖虎頭幫是為了什麼,他倒好,一句寬慰的話都不說,上來就動手。此生有他這樣的爸爸,八成也是上輩子惹惱了閻王爺,故意讓他來報復自己的。
見他不說話,鍾天浩的表情有了些許的鬆動,緩緩的走到他身後,利索的幫他解開了繩子。「臭小子,你能不能像你妹妹一樣,務實一點?不該自己的東西,就不要?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爸,這一次,我真的是想解決我們家和石家這幾年來的恩怨,所以才。。。。」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又挨了一耳光,「你個臭小子,是想要氣死我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家的恩怨,跟這件事沒有半點關係!算了,我爸年紀大了,有些事情,還是帶進棺材裡面去的好。但是,你給我記住,在我沒死之前,你不要胡來,否則我鍾家永遠沒有你這樣的子孫!」
一句話說完了之後,奪門而去,偌大的一個房間裡就只剩下了鍾偉豪一個人。隱隱的感覺,他有什麼事情在刻意瞞著自己,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他性情大變,氣的發抖,就不得而知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的義氣之舉,險些釀成了一場悲劇。將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雪兒死前的樣子,「偉豪,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愛上別的女人?為什麼要騙我?」
這些年來,他一直重複的在她的墳前解釋,「雪兒,對不起,當時真的是你誤會了。在我的心裡,只有你,從來就沒有別人。」這樣無力的解釋,自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可是依舊沒有辦法,使他的內心好受一點點。他甚至在想,當時出車禍的為什麼不是自己,為什麼要是可憐的雪兒。
想著想著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一晚他睡得很實在。
就像濡沫一樣,睡得很踏實,華宇看著她熟睡的臉,生起一陣的心疼。不自覺的輕撫她的臉龐,「濡沫,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用這樣的方式留你在身邊,真的很抱歉,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的補償你。」說到這裡,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剛好被她媽逮個正著。
趕忙扭過頭去,「媽怎麼進來也不敲門?」話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幫濡沫蓋好被子後,將他媽推了出去。「不是我說你,明明心裏面緊張那丫頭,緊張的要命,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多好的丫頭。陪著你演這場戲,我看著都替你著急,你說你要是萬一把她給氣走了。。。」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他用手捂住了,「媽,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不勞煩你費心。你要是有時間,還是先跟老頑固把關係搞好了,再來說我!」說話的聲音很小,像是怕吵醒濡沫一樣。這樣的他。在許子怡的眼裡,才是自己那個最最真實的兒子,指著他的手,要他鬆開。
這一次,石華宇很聽話,乖乖的鬆開了手,「我跟你爸的事情,才不勞煩你操心,就算我們再怎麼不愉快,他也不可能背著我在外面找小的。還有。我起碼還有陳誠這可以躲,你呢?」
聽到這話,石華宇頓時感覺挺不是滋味的,自己這些年來很任性的離家出走。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半點信息。她卻沒有半句怨言的站在原地,等自己回來,這樣的胸襟,真的不是一般家庭的媽媽,可以做的到了。忍不住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怎麼了?華宇。是媽的話說錯了?」
「沒有,媽說什麼,都是為了我好,永遠都不會錯。就是覺得,這些年,自己太任性可,讓你擔心了。。」
知道他的心思,許子怡笑了,甜甜的拍打著他的後背,瞬間母愛爆棚,「傻孩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只要你開心,媽怎麼著都無所謂。但是,就算你不高興,我也不得不說,濡沫是個好孩子,你可千萬不要為難她。否則別怪媽不站在你那邊,聽見沒有。」一邊說,一邊不耐煩的推開他,很嚴肅的看著他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石華宇依稀記得,是小時候自己犯了錯之後,千篇一律的表情。瞬間無奈的拍了下腦袋,故意裝作沒聽見,「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太好,以後得事情,還是以後再說的好。」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拔腿就跑。知到他的性格,許子怡沒有追出去,更沒有再多說一句。
既然這是過去,給這孩子的考驗,就讓時間來磨滅他心中的傷吧。或許,濡沫的出現,會是他黑暗內心的一抹陽光,驅散他心中所有的陰霾。帶著這種美好的期望,重新躺了回去,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剛一睜開眼,就看見濡沫臉上甜甜的笑,很乾淨,很舒服,這感覺就像是雪兒又回來了一樣。「伯母早,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對不起,我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
「傻孩子,根本就沒有的事情,為什麼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跟我說話,不用太小心,我也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難以相處。以後你就叫我子怡,我就叫你濡沫,這樣我們之間的距離,是不是能夠近點?」許子怡的話,是發自肺腑,在濡沫聽來,卻是十分的彆扭。
趕忙搖手,卻不想打碎了桌上的花瓶,立馬又蹲下身子,去撿花瓶碎片。「撿什麼撿,你給我起來!」剛好進門看到這一幕的石華宇,及時的吼住了她,卻讓她在突如其來的驚訝中,不小心傷到了手。「讓你不要撿了,聽不懂話嗎?我讓你來是照顧我媽的,不是要你弄傷了手,在找人來照顧你的!」
儘管這樣的謊言,不管是誰聽起來,都會覺得很拙劣,他卻依舊樂此不疲。許子怡更是一臉好奇的看著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在自己面前緊張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個女人。一句話也沒有,一個解釋也沒有,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們。濡沫趕忙收回了手,臉紅紅的,「我沒事,你不用那麼緊張,萬一被別人看到不好。」
「誰看到?又有什麼不好的,你給我過來!」說完不由分說的把她拽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找來的碘酒、棉簽,這嫻熟的模樣,真的讓濡沫很受傷。曾經自己是個小迷糊,不止一次的傷到過,他也曾經這樣很仔細,很霸道的幫自己處理,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傷口。只是這一次,真正的傷口不在手上,在心裡。
乖乖的交出自己的手,乖乖的坐著,看著他,眼神之中有著太多的渴望,卻不能親口告訴他。「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記住了,如果下次再敢讓自己受傷,我會告訴你,你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言語之中有著心疼,有著霸道,還多了那麼一點點的威脅。卻讓濡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如何的回應。
見她沒有該有的反應,猛的抬起頭來,不巧和她的目光相對。濡沫趕忙的將視線轉移到了別處,「我知道了,希望這一切早點結束。」聲音說的很小,卻讓某人的心頭一緊,扔下手中的東西,迅速的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她,「結束?想要結束是吧?好,只要鍾偉豪可以讓雪兒活過來,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就讓一切成為過去!」
面對他前一秒的柔情似水,後一秒的凶神惡煞,濡沫只是淡淡的一笑。緩緩的站起身來目不斜視的看著他,莫名生氣的臉,「人死不能復生,這樣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你今年多大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幼稚的,傷害你身邊的人,你是在懲罰他們,還是在懲罰你自己?還有,我受傷,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緊張什麼?就算我今天死了,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值得你為了我,心情不好嗎?」
不知道這丫頭下面還會說出,怎樣驚世駭俗的話,索性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巴。看的許子怡趕忙閉上了眼睛,心裡那叫一個美,這傻小子終於開竅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