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怎樣?否則食古不化的老頭,會不高興?會殺了她?臭丫頭!真的該把你這丫頭,早點嫁出去,免得跟臭丫頭學壞了。」一邊說一邊瞪著陳誠,那意思明擺著,這丫頭如今不是一般的難伺候,你小子以後有的受了。陳誠倒也不在乎,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求都求不來呢。只是在高興至於,突然想起了那個人,那個自從雪兒一直以來都在逃避的人。想著想著,竟然忘記了自己正在給他未來的大舅子斟酒,「哎哎哎!陳大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你也不用公報私仇吧?」
這才讓他回過神來,好在溢出來的酒,沒有碰到那傢伙的傷口。「對不起,我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
哪裡有心思管他的解釋,華宇一副怕怕的樣子,端著椅子,死乞白賴的坐到了濡沫的身邊。「幹什麼?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坐那坐的好好地,過來幹什麼!滾回去!」
知道自己是借題發揮,難免惹得她不爽,就只能把視線轉移到他媽那去了,「別看我,你現在有人管了,可輪不到媽了。你們以後幸福不幸福,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你的境遇應該比你爸好不到哪裡去。趕緊把自己和濡沫餵飽了,免得耽誤你陳伯伯。」
「沒事,沒事!看著他們開心,我自己都覺得年輕了好幾歲了呢。」一邊吃菜,一邊獨自傷感,這一點陳誠是深有體會的。他的媽媽很早的時候,就離開了他和爸爸,他是他爸一手帶大的。試問一個單身的男人,要帶大孩子,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不管他怎麼辛苦,怎麼累,都堅持帶著自己,從來不請保姆。因為他知道。那個離她遠去的女人不喜歡,家裡有任何的其他的女人出沒。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再娶。
想到這裡,陳誠端起了酒杯。舉向他爸:「怎麼?臭小子?咱們爺兩,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喝,你這杯酒應該敬一下你未來的岳父。」
「不,爸。這杯酒我應該敬你。媽走後,是你含辛茹苦的把我撫養成人。這三年,雪兒的事,您也沒有少操心,這杯酒您一定要喝。」
就在這時,許子怡推了推女兒,雪兒立馬就明白了,拿起酒杯,顛顛的跑了過去,滿臉堆笑的看著陳院長。「陳伯伯,雪兒這杯酒也要敬你,感謝您三年來的付出,更加的感謝你養育了誠哥哥。是他的不放棄,換來了雪兒如今的劫後重生,所以。。。」後面的話,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要知道今天這樣的場面,讓她說出愛這個字真的有些為難她了。好在陳院長也不介意,緩緩地站了起來,兩眼泛著淚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先是接過來雪兒的酒,一飲而盡。「看到你現在能夠好好的,就是你陳伯伯今生最大的成就。從今天開始,我就把陳誠交給你了。你記住,如果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就來告訴陳伯伯,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聽到這話,陳誠難免有些吃味。不經意的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看著雪兒,「你看看,兒媳婦還沒有娶進門呢,他就開始要傳授緊箍咒了。雪兒,你以後可得手下留情啊。」
雪兒笑了,笑的很甜,很甜。這樣的一幅畫面在濡沫看來,心裡覺得酸酸的。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曾幾何時也有過這樣的奢望,「雪兒真的好幸福。」沒想到一時有感而發的話,傳到了華宇的耳朵里,立馬打破了如此和諧的場面,「陳伯伯,好了,知道你們現在很幸福!趕緊坐下來吧!你們好歹也要顧慮一下雪兒的身體狀況,還有旁觀者的心情嘛。」
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陳院長是不清楚,可是陳誠卻是再清楚不過了。立馬收斂了笑容,將自己的酒杯放到他爸手裡,「好事成雙。」
「好!好!好!好啊!」一邊說著好,一邊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空餘出來的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的欣慰,「爸喝!」說完猛地把杯中的酒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
三個人這才又坐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每個人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濡沫的心裡久久無法平靜,直到大家都吃好了,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她的腦袋還在神遊。許子怡知道這丫頭的心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濡沫,走了,跟我回賓館。今天晚上,你跟我睡,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說。」
怎奈她的話,剛一出口,就換來了兩個男人的反對聲:「不行!」
「你們爺倆什麼意思?平日裡,一說話就嗆嗆,現在什麼意思?統一戰線,一致對外了啊?告訴你們,反對無效,駁回上訴,維持原判!」說完,拉起濡沫的手就走,完全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走到陳院長面前時,「謝謝你,今天晚上的熱情款待,雪兒我就交給你們了。改天,我和老石做東,一定熱熱鬧鬧的宣布兩個孩子的喜訊。」
「好,子怡,我今天酒多了,就不送你了,讓陳誠替我從你們下樓。」
「不用了,雪兒這會已經離不開他了,剛好我和濡沫還有悄悄話要說,你們跟著反而不方便。走了!」
「好!慢走!」
「媽慢走!」
「許伯母慢走!」
「濡沫姐姐慢走!」
話音剛落,她們兩個便離開了大家的視線,弄得石承恩和石華宇兩父子頻頻的搖頭。陳誠笑了,看了他爸一眼,又看了石承恩一眼,「石伯伯,今天晚上您就跟我爸將就一晚上吧。十二層的客房,和賓館的格局是一樣的。。。」
「不用說了,我去!反正今晚沒人陪,哎!」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原因,還是怎樣,此刻的石承恩少了些許的厲害,言談舉止之中,就只是一垂暮的老人而已。瞪了石華宇一眼之後,和他的老哥們一起肩並肩的走了。看著他們的背影,石華宇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只是礙於有兩個人在面前罷了。一個大大的食堂。就剩下陳誠、雪兒還有他。沒有聲音,很安靜,很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陳誠看著雪兒。意味深長的說,「雪兒,我想見一下偉豪,所以你可以自己回病房嗎?」
多麼美好的時候,偏就要說這樣煞風景的話。莫說雪兒的表情僵住了。就連華宇的臉色,也瞬間沉了下來,冷冷的看著他那張美死人不償命的臉,「陳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見他嗎?你確定,自己這樣做,就一定是在為雪兒好嗎?還是你對自己沒有信心,怕雪兒將來後悔?」
這樣的問題,無論是對陳誠來說,還是對雪兒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哥,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去吧。你放心,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雪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了,我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情,還有我也相信誠哥哥,他是不會讓我失望的。」雪兒的心裡在打鼓,這幾天,她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鍾偉豪。這一點陳誠比誰都清楚。只是這一次,他不能再做任何的等待,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告訴偉豪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從今天開始,雪兒跟他再沒有半點關係。
華宇卻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想法,為什麼自己幸福了,就一定要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要知道那傢伙,三年來,除了之前對濡沫有好感。可是從來都沒有接近過任何的女孩子。再加上濡沫之前說的話,他真的很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這麼快的發生。「好,你們要見偉豪是嗎?那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偉豪如果知道雪兒沒有死,第一反應是什麼?」
「想要殺了我,因為是我背棄了兄弟情義,整整瞞了他三年。」
「好!那我再問你,雪兒的死而復生,鍾天浩會不會不知道?知道了之後,又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瞞了他們這麼久,以他的性格,一定咽不下這口氣。換句話說,你的shy還有我爸的醫院,會成為他的獵物。」
「好!看來你想的很全面啊!那你有沒有為我的幸福想過?濡沫是他的女兒,他會允許濡沫嫁進我們家嗎?」
話說到這裡雪兒算是聽明白了,原來他在擔心濡沫和他之間的未來,就在陳誠要對他說些什麼的時候,先他一步接著她哥的話講下去。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哥!不管你相不相信,濡沫姐姐是一定不會聽從鍾伯父的意見的。我們鍾石兩家,過去的恩怨或許只有濡沫姐姐才能解開。所以雪兒相信,濡沫姐姐一定不會被左右,她會站在你那邊的。但是哥,你現在這樣說,是在懷疑你在濡沫姐姐心目中的分量,還是在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實力,保住你一手建立起來的神話?」
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石華宇沉默了,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害怕自己會失去什麼。因為那個時候的他,一直都在仇恨的想像之中,過著自己認為對的日子。可是如今不一樣了,他有了濡沫,有了妹妹,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缺失,所以他也就輸不起了。陳誠看到他的表情,笑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偉豪,我今天是一定要見的,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沒有辦法攔住我。與其在這裡白費功夫,不如多想想,鍾天浩接下來會出什麼招來的更加的實際。」
說完當著他們的面撥通了鍾偉豪的電話,電話的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餵?陳誠啊?什麼事?現在已經很晚了。」
聽到這個,華宇默默地就要離開,儘管表情有些不爽。可是正如陳誠說的,只要他願意做的事情。莫說受了傷的自己,就算自己沒有受傷,也是絕對不可能阻攔的了他的,還不如離開的好。
雪兒把他送到了門口,微笑的看著他:「哥,你不用擔心,很多事情都會過去的。濡沫姐姐也一定會成為石家的人,即便不行,那你嫁給她也是一樣的?」一句話打消了他所有的陰霾,擠出了慘澹的微笑,給了雪兒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妹妹,過去的事情,是哥對不起你。記住,如果那小子敢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哥。」
「告訴你什麼?告訴你之後,親眼看著你被他教訓?」雪兒的幸福由內而外的溢出來,差點沒有讓華宇摔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推開她,親昵的颳了下她的鼻子,「你這丫頭,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知道我打不過他,所以來取笑我是不是?好了,不說了,你的事情,從今往後自己決定,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
「恩,哥慢走!」看著他離開的身影,雪兒笑了,這樣的哥哥才是她心目中的好哥哥。還好,他的改變還不晚。想到這裡,剛要轉回去,就感覺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從身後抱住了自己。「怎麼了?還是你覺得,我會害怕見到偉豪?」
「不是,就是想這樣抱著你,哪怕只有很短的時間,我也會很滿足。」陳誠說這話,一點都不假,偉豪一直是自己心裡的一根刺。自己也曾經像華宇一樣恨過他,可是後來,在他爸的安慰下,看著雪兒安靜的躺著,安靜的呼吸,一切的仇恨對他來說,也就變得微不足道了。對此雪兒不是不知道,輕輕地掰開他的手,轉3身深情的看著他的眼睛,甜甜的笑著:「傻瓜!我跟偉豪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我和他之間還會舊情復熾。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不否認曾經喜歡過他,但是那僅僅是一種依戀,不是愛。」
聽到她的話,多少能夠感覺到些許的安慰吧,陳誠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人的微笑,「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好,在我走之前,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對我有信心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