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的眼睛裡幾乎在噴火,卻不敢看向蘇永明。
倒不是他怕了蘇永明的威脅,他對蘇永明毫無了解,怎麼會怕?只是他對段標確實忠心耿耿,所以不願造次。
「標哥欠151萬。」小飛無精打采地宣布。
帶著腥味的海風湧入船艙,嗡嗡的動機聲混合著海浪拍擊船舷的聲音交織成悲壯慷慨的背景樂。
「標哥欠192萬。」
「標哥欠191萬。」
「標哥欠292萬。」
「標哥欠393萬。」
「標哥欠392萬。」
……
等到小飛機械地報出「標哥欠1145萬」時,兩人也不過玩了十多分鐘。
段標早已無法維持撲克臉,臉色陰得堪比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蘇永明打了個呵欠:「沒什麼意思啊老段。你這牌技不行。」
段標眯著眼睛,看了蘇永明半晌,惡狠狠地說:「再來。」
「來什麼啊,再來你褲子都要輸掉了。你總共就那麼不到2ooo萬的錢,再輸下去不要養老了啊?」
段標黑著臉說:「不用你操心,老子有的是辦法弄錢。」
蘇永明懶洋洋地嘆口氣說:「要不這樣吧,接下來繼續玩就上不封頂。有本事你就把這1145萬全贏回去,運氣不好你就連底褲也輸給我,敢不敢啊。」
段標額頭上青筋直跳,甚至連在這海上殺了蘇永明滅口的心思都有了。但一想到蘇永明那鬼神莫測的身手……他和小飛、阿力加上四毛一塊上都不是蘇永明的對手,別到時候反被蘇永明全丟到海里去餵魚,所以很理智地及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終究是賭徒心理作,段標把心一橫,叫道:「誰怕誰啊,來啊!」
接下來的第一把牌,段標運氣爆棚,抓了一個同花。這牌可不小了。
他壓抑住心裡的狂喜,也沒多喊,平平淡淡地喊了1o萬,然而蘇永明嘿嘿一笑,直接棄牌。段標簡直想把蘇永明吊起來打一頓!每次他抓到好牌蘇永明就直接棄牌,簡直像有讀心術一樣!
於是再來。這次段標拿到一個小k打頭,還是叫1o萬,蘇永明又棄了。
第三把,段標拿到一對q。這牌不小了,他心裡歡喜,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叫了1o萬。
蘇永明直接加到1oo萬。段標猶猶豫豫,選擇看牌。結果蘇永明是一對小3。
這還是段標第一次從蘇永明手上贏到這麼多,他再怎麼城府深也樂得合不攏嘴,連說了幾個葷段子,差點忘了他還負著千萬級別的債務。
第四把,段標拿到一個順子,還是不動聲色地叫了1o萬。蘇永明看了看自己的牌,雲淡風氣地說:「跟,加1oo萬。」
段標嘴角忍不住揚了一下,看著小飛:「我還欠多少?」
「標哥還欠1o42萬。」
「那就跟了,」段標自信地看向蘇永明的眼睛,「再加1ooo萬。」
蘇永明冷笑一聲,將自己的牌一張張翻出來:「我也懶得再往上加了,再多了你也賠不起。記住,你銀行里所有的錢都是我的了,哪天我想要了就自己去轉走。別不信,我有這個能耐。」
段標冷汗直下,木然坐著一動不動。
j,j,還是j。竟然是個豹子。今天的第一個豹子。
蘇永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問阿力:「還有多久到?」
矮胖的阿力被兩千萬的賭資嚇壞了,顯得有點唯唯諾諾:「還有二十來分鐘吧,很快的。」
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段標,蘇永明自己走到甲板上吹風。咸腥的海風迎面打在臉上,看著天海一色,蘇永明心情平靜,並無半點得意。小小地敲打段標一番,讓他以後不敢在自己面前炸刺,這也算不得什麼本事。
至於贏到的錢,蘇永明是沒打算去索要的。區區2ooo萬,他還沒看在眼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過個兩年,他的元新電子科技就會是年盈利幾百億的大公司。到時候再上個市,圈點錢繼續擴大經營,投入一些黑科技,賺來的錢給他幾輩子也花不完。
就算養十個八個美女,每個美女都給他生一堆孩子,每個孩子都是敗家子,子又生孫孫又生子,過上幾代也別想把家敗光。
過了一會,段標從船艙里出來,踱步到蘇永明旁邊扶著船舷上的欄杆,目光投向天水交接的遠方:「蘇老闆,我不是賴賬的人。錢我會儘快準備好的。」
「不急,先存在你那養利息吧。」蘇永明是真沒打算謀奪段標的存款,但也不打算輕輕放過,絕不會打個哈哈就說「算了吧」。應景的時候,這件事就可以拿出來將段標一軍。
當然,能混到段標這種地位的,肯定是陰險狠毒不要臉的,賴賬的事也不是不會做。不過蘇永明的初衷就是要在他的心口埋一根刺,賴賬隨他賴,只要他不敢和自己作對,老老實實地完成自己交代的事就行。
段標不置可否,過了一會又問:「你到底要拿野菅島做什麼用?」看樣子這個問題在他心裡憋了很久了,不吐不快。
但蘇永明沒有滿足他好奇心的意思,只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別操心和你不相干的事。你只要做到不讓那些漁民靠近這個島,以後也別用這個島中轉貨物就行。」
段標嘿嘿一笑,明顯帶著試探的味道:「就算我經常讓兄弟們過來巡視,也禁不住有些漁民好奇心重想撿便宜,或者有些住得遠的漁民不知道規矩闖到了島上。說不定我手下的弟兄也好奇,想要看看你在島上藏了什麼東西。如果這樣,你怎麼辦?」
蘇永明似笑非笑地說:「你覺得我會怎麼辦?」
段標搖搖頭笑著說:「不知道,也不想猜。」
「很好猜的啊。還能怎麼樣,殺唄。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簡單得很。」蘇永明說話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利刃在段標的肚子裡剮了一圈,讓他遍體生寒。他自己平時也是這種狠辣的風格,讓所有人都對他心懷恐懼,以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所以他聽得出來,蘇永明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