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警察的胸口都掛著執法記錄儀,小小的攝像頭下邊正一閃一閃地亮著紅光,顯然正在錄製視頻。
蘇永明放手後,女賊和那個穿皮衣的男子就慢慢站了起來,但是在警察面前,他們也不敢跑,而且地鐵已經開動,他們就算想跑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聽到蘇永明的話,那女賊忙分辨道:「沒這回事,警官同志,是他剛才非禮我,我反抗了,他就誣陷我!」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不要錢一樣地往外涌。
她自忖下手極其隱蔽,利用蘇永明的身體擋住了攝像頭,應該不會被拍到,所以有恃無恐。
那皮衣男子也幫腔說:「是啊,我就是看這人欺負女的,看不過眼,所以才來幫忙,結果他連我也打。警官同志,你們要明察秋毫啊!」
兩人這話一說,圍觀群眾就有些動搖。特別那女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更是博人同情。
那男警察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在女賊和皮衣男身上來回審視,顯然對他們大有疑心。
女警秀眉微皺:「先麻煩你們出示一下身份證。」
「我沒帶!」「沒帶在身上!」女賊和皮衣男子異口同聲地說。
蘇永明則微微一笑:「能不能先請兩位警官同志出示一下警官證呢!」
男警察沒說話,女警則從上衣內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打開後蘇永明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寫著「燕京市公安局公共運輸治安管理分局」「三級警司,韓靜靜。血型ab,警號******」。
蘇永明一時有些沉吟。雖然市民在遇到警察執法的時候,是有權要求警察出示警官證的,但一般沒人這麼做,免得引起警察不快。蘇永明也不是故意找茬,他是覺得這女警看起來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見過,所以想知道她的名字。
但是韓靜靜這個名字他確實毫無印象,應該也不曾有過交集。
「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證也沒帶,不過我可以提供自己的身份證號碼。」蘇永明大大方方地說。
韓靜靜拿出警務通,瞥了蘇永明一眼:「念吧。」
蘇永明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韓靜靜飛快地在警務通上輸入,看了一眼調出來的信息,對照著蘇永明看了一會,點點頭,又問另外兩人:「你們的身份證號碼呢?」
「不記得了。」女賊和皮衣男都是這麼回答。
「等會地鐵到下一站,麻煩你們和我們去警務室做個筆錄。」韓晶晶說完,回頭看了眼她背後那個年長的男警。男警點點頭。
「我有急事啊警官!」那女賊楚楚可憐地說,「我真沒偷他東西,您看我這樣,像是偷東西的人嗎!」
蘇永明冷冷地看她一眼,也不做聲。
這時那男警出頭了,喝道:「老實點,我們會查清楚的。」
女賊就有些畏縮,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似乎在尋找脫身之法。那皮衣男也不吭氣了,只是不著痕跡地向地鐵門口退了一步。
一會兒地鐵進站,門剛開啟,皮衣男一個箭步就向門口竄去。蘇永明飛快地衝上去,腳下一掃,那皮衣男就摔了個狗吃屎。
同時那女賊也突然向另一個方向跑,卻被那男警抓住肩膀拽了回來,又抓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扭,那女賊便身不由己地跪倒。男警毫不遲疑,從腰後取出手銬給女賊反銬上,這邊韓靜靜也撲到皮衣男身上將他銬住。
女賊和皮衣男一邊掙扎一邊大喊「警察亂抓人了」「冤枉啊我什麼也沒幹啊」。圍觀群眾指指點點,但都還算冷靜,起碼有十多支手機在錄製著視頻。有人冷笑道:「冤枉就別跑啊,跟警察去說清楚啊,這一跑還不是心虛啊!」
蘇永明將皮衣男絆倒後便在旁邊束手旁觀,以免引起誤會。
等兩名警察將女賊和皮衣男銬好,推著下了地鐵,他也跟了上去。女賊和皮衣男不時回頭看看蘇永明,露出憤恨的眼神,似乎要把蘇永明生吞活剝。蘇永明也不說話,只是冷笑。
一路走到警務室,韓靜靜上前敲門,一個四五十歲的警察開了門,一見這架勢就心中瞭然。「又抓著兩個?」
「是啊,不過贓物已經轉走了,」韓靜靜說,「先錄個口供。」
那女賊哭喪著臉說:「警官,我真是冤枉的啊!我什麼也沒偷!」
「還不老實,」韓靜靜的搭檔怒吼道,「沒偷東西你跑什麼,以為跑得掉啊!」說著用力在女賊背後推了一把,女賊踉踉蹌蹌地進了警務站。
等兩個小偷都進了警務站,韓靜靜把他們的手銬取下,改成正面銬。
這個小細節讓蘇永明對她的性格多了幾分了解,倒還是個心善的女孩子。
屋裡除了那個老警察外,還有個年輕的協警,這時正在燒水。
韓靜靜的搭檔把那兩個小偷帶到裡邊的辦公桌錄口供,韓靜靜則給蘇永明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在外邊的辦公桌做筆錄:「報案需要做筆錄,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要記錄一下事情經過。」
「可以,」蘇永明端端正正地坐下,「不過能不能藉手機給我?我是去機場接人的,現在這肯定耽誤了,我得個簡訊去通知一下。」
韓靜靜毫不猶豫地將她自己的手機遞過來。
蘇永明就給黎珊珊了條簡訊,說是遇到了小偷,被偷了手機,正在做筆錄,不能去接她了,又把蘇晗家的地址過去。這時她在飛機上,手機肯定是關機的,所以沒法電話溝通。
點了送後,他將手機還給韓靜靜,此時小月已經匹配上了韓靜靜的手機,查到了不少有趣的東西。
韓靜靜一無所知,接過蘇永明:「姓名?年齡?來燕京做什麼的?為什麼上地鐵?被盜的手機有什麼特徵?多少錢買的?票還在嗎……」
雖然有些信息在之前的交談中她已經知道了,但還是按照流程死板地一一提問。
蘇永明也挺配合。
等到這份筆錄做完,那邊女賊和皮衣男還是死不開口,一口咬定沒有偷任何東西。那男警已經越來越不耐煩,卻始終沒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