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田勝正、和田惟政、三好康長等將順利清掃完石山御坊周邊絕大部分支城兵砦後,上杉景信並不打算讓他們加入對石山御坊的攻擊序列。因為他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封鎖石山御坊周邊,嚴防一向宗信徒向石山御坊輸送糧草、武器等戰略物資,想方設法保持石山御坊孤立無援的態勢。
到目前為止,上杉軍偏師的表現堪稱滿分,之後就要看上杉景信所率的上杉軍本隊的了。
而上杉軍本隊的陣容才是真正的精銳,可以說攝津一國驍勇善戰的武士、國人領主都在這裡。
永祿十二年,六月。
上杉軍正式對石山御坊發起了攻擊。
但是,上杉軍本隊之中也有不少一向宗的信徒,這些人並不是誠心歸附上杉將軍家,反而還打算暗中與石山本願寺聯合起來,給上杉軍使絆子。
上杉景信以從一向一揆軍手中奪取的石山本願寺東南處支砦四天王寺(天王寺)為本陣,負責攻打石山御坊的南面;荒木村重負責節制荒木重兼(安都部彌市郎)、中川清秀、有間出羽守、池田豐後守、池田周防守等將負責攻打石山御坊的北面;楠木正虎負責節制十市遠長、和久宗是、高田為業、有馬則賴、鳥養貞長等大和諸將以及攝津眾一部負責攻打石山御坊的東面。
然而,上杉景信並不知曉的是,中川清秀、有間出羽守、池田豐後守、池田周防守等人麾下武士、治下領民早就暗中為石山御坊輸送了不少的糧草、彈丸、弓失等戰略物資,他們非常懼怕因此事被上杉將軍家懲處,再加上他們自己也是一向宗的信徒。
先前,本願寺顯如就對外宣布,天下六十六州之中的一向宗信徒應報親鸞聖人之恩,對石山本願寺盡忠職守、不惜生命,若是違背了自己的法旨,那麼就將受到逐出本門、永世不得再為一向宗信徒的懲罰(俗稱破門)。
破門是一向宗信徒們最為恐懼的一種處置方式,甚至是比死亡還要可怕。因為一向宗的核心教義就是不重現報,而修來世。這一點宗教思想,特別迎合了戰國之世生活貧困的農民以及廣大底層百姓心底,他們現世已經給名主、地頭、大名做牛做馬,夠辛苦了。而他們能繼續活下去的主要精神寄託,就是在每日誦念「南無阿彌陀佛」,以此求個來世的福報,能夠在死後往生極樂。
之所以加賀、越中等北陸道諸國,一向宗坊官們所發動的一向一揆,一向宗信徒們為何能在短時間內拖家帶口,並自備簡陋的武器,不惜生命地向敵軍軍勢衝去,完全不懼死亡。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本願寺的法主,曾經向他們承諾,若是他們能為捍衛佛法而戰死沙場,那麼死後就能前往西方極樂世界。
然而,一向宗信眾們一旦被石山本願寺以破門處理,就等於這些一向宗信徒們不但喪失了去西天極樂世界的機會,甚至還要永生永世在這世間的苦海中不斷掙扎。這對於一向宗信們而言,真的是比死亡還要可怕。
就這樣,中川清秀、有間出羽守、池田豐後守、池田周防守等人背著荒木村重暗中與石山本願寺定好了陰謀,他們將會在前線進行勐烈的羊攻,製造出戰況非常激烈的假象,然後再請求鄰近的浦江城守將池田勝正、川口砦守將和田惟政進行支援。
而池田勝正、和田惟政二人不知是計,他們在收到中川清秀、有間出羽守、池田豐後守、池田周防守等人的求援後,急忙合兵一處,率五百餘軍勢前來馳援,以防戰線被一向一揆軍所突破。但他們二人在進入荒木軍本陣之中準備參加軍議之時,卻並沒有見到荒木村重,反而見到了早就埋伏在本陣的大量信奉一向宗的武士。
【鑑於大環境如此,
很快,池田勝
正、和田惟政二人對此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就被一擁而上的信奉一向宗武士斬首,他們甚至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
由於池田勝正、和田惟政二人是攝津一國的有力國人領主,當他們二人被在暗殺後,所帶來的援軍頓時軍心大亂,四散而逃。
作為攻打石山御坊北面的大將荒木村重得知此事後是驚懼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麾下的家臣竟然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可中川清秀、有間出羽守、池田豐後守、池田周防守等人在暗殺了池田勝正、和田惟政二人後,並沒有給荒木村重多少考慮的時間,反而挾持他一同參與倒戈。
隨後,本願寺顯如為了一舉擊敗包圍石山御坊的上杉軍,便下令「下間三家老」下間賴資(下間正秀)、下間賴康、下間仲之統轄三萬餘一向一揆眾於石山本願寺的寺內町出陣,與已經倒戈的攝津國人領主們裡應外合,一同夾擊石山御坊東面和南面的上杉軍。
這支一向一揆軍裝備可謂是異常精良,還攜帶著三千餘挺鐵炮,其中還有一些專門用於攻城的大鐵炮。
當時,楠木正虎、十市遠長、和久宗是、高田為業、有馬則賴、鳥養貞長等人可從來沒見過如此陣仗,很快就遭到了一向一揆軍的鐵炮火力壓制,三千餘挺鐵炮的轟鳴聲簡直是震天動地。
下間賴資、下間賴康、下間仲之三人在成功壓制上杉軍後,就聯合了中川清秀、有間出羽守、池田豐後守、池田周防守等人將攻擊石山本願寺東面的上杉軍完全包圍起來。
楠木正虎在面對巨大的兵力劣勢,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高田為業、有馬則賴、鳥養貞長等將先後在一向宗的鐵炮攻勢下陣亡,上杉軍也傷亡慘重。
楠木正虎、十市遠長、和久宗是等人在經過奮力一戰後才好不容易率殘部突圍,返回河內、攝津兩國的境目地帶久寶寺城休整,並收攏敗軍等待上杉景信的下一步指示。
而坐鎮石山御坊南面的上杉景信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遭到了一向一揆軍的重重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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