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美人如蜜 第117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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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出事

    新羊絨衫到底是暖和, 蕭勝天是恨不得用盡力氣寵著她,在買衣服上從來不含糊, 百貨商場只有一種樣式的羊絨衫, 他竟然一口氣買了五種顏色,說是可以換著穿,周一到周五各穿一個顏色。樂筆趣 www.lebiqu.com

    簇新的羊絨衫穿在身上, 實在暖和得緊, 不過一抬眼,看到李慧錦卻在穿著一件薄線衣, 在秋風中縮著膀子。

    李慧錦家裡境況不好, 她曾經說過, 想周末去勤工儉學, 但是學習上又實在太緊張, 顧得上勤工儉學, 顧不上學習,她急得難受,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人用。

    顧清溪略想了想, 直接將鋼筆尖落在一件黃色羊絨衫的袖子上, 墨水便順著鋼筆尖很快滲到了毛衣, 並形成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墨點。

    晚上吃完飯, 依然沒占到自習室座位, 大家便回來學習,顧清溪直接打開柜子, 將那件帶了墨點的黃色羊絨衫拿出來:「這衣服髒了, 沒法穿了, 洗又洗不掉,太可惜了。」

    宿舍里幾個女生看到了, 都覺得惋惜。

    那個羊絨衫很貴,也很暖和,並不是隨便買的,那麼新的一件衣服,就這樣糟蹋了太可惜。

    王向紅安慰顧清溪:「沒什麼,你愛人不是一口氣給你買了五個顏色嗎?反正你還有別的。」

    如果換做別人,好不容易有一件羊絨衫,就這麼糟蹋了,那才是心痛。

    「嗯,回頭再說吧,這件先扔一邊吧。」顧清溪隨意地說。

    「不至於吧,這不是挺好的?」李慧錦蹙眉:「你可以補補那個地方啊!就算不補,只是一個墨點,也不影響穿。」

    「是嗎?我衣服挺多,也不在乎這麼一件。」顧清溪看向李慧錦:「你既然能補,那要不給你吧,你要是補好,願意要就穿?」

    李慧錦愣了下,她沒想到顧清溪這麼說,其它幾個也愣了下,唯獨馮銘銘,還在低頭看她的書。

    旁邊的王向紅到底機靈,看了看李慧錦身上那件根本不遮寒的舊衣服:「這倒是不錯,慧錦,你趕緊補,給這人看看你補衣服的功底,補好了,就得一件衣服,多好啊!」

    李慧錦有些拘謹:「這怎麼好意思呢!」

    顧清溪笑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不缺這麼一件,而且這衣服被污損了,我肯定不穿,我愛人也不讓我穿這個,如果你不要,這件衣服估計就要扔了。」

    李慧錦見了,忙說:「那就給我吧。」

    李慧錦得了那衣服,自然是感激,當天拿來針線補衣服,她手巧,借了別處一點,稍微縮了縮那處有墨痕的,竟然真得補上了,雖然看得出來不太一樣,但也不是特別顯眼。

    大家見了只誇她手巧。

    李慧錦補好了後,想把這衣服給顧清溪穿,顧清溪卻根本不要,別人也都勸她:「你自己留著得了,她那種人,哪是穿這個的!」

    李慧錦還是有些拘謹,不過想想也是,到底是收下了。

    到了第二天穿上,暖和得很,至於那處修補處,在袖子下方,平時不特意看,根本不會看到的。

    就算被看到又怎麼樣,這麼上等的羊絨衫,實惠暖和漂亮,再好不過了。

    穿了兩天,李慧錦自己也品出味來了,顧清溪並不是那麼不小心的人,好好的怎麼會染上墨點?

    李慧錦明白,顧清溪是看她衣著單薄,但是又顧慮她的自尊心,才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如果顧清溪直接說要送給她羊絨衫,她是肯定不會要的,畢竟那麼貴重的東西呢,如今就算自己想明白其中的意思,既然穿了,也不會矯情地脫下來還給人家了。

    李慧錦自然對顧清溪心存感激,後來私底下還和她說起,顧清溪卻笑著說要她幫一個忙:「幫了我這個忙,咱們兩清,以後就別提這羊絨衫的事了。」

    李慧錦忙應著:「你說就是了。」

    顧清溪:「隔壁q大學有個男同學,幫我畫了一幅畫,我一直說要謝謝人家,也給人家準備了禮物,可是我總不好單獨約人家吃飯,我愛人最近太忙,也沒時間,所以我想著,到時候你們幫我一起在咱們食堂招待下,這樣大家一起吃飯熱鬧,說不定還能了解下他們大學的學習風格。」

    她這一說完,旁邊的馮銘銘馬上湊過來:「吃飯是嗎?那帶我也去。」

    王向紅眼睛一亮:「清溪,我可以去嗎?」

    李慧錦抿唇笑了,這種幫忙,自然大家都樂意去,其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顧清溪這麼說了,被的同學也都要去的樣子,她自然也就沒說什麼。

    於是最後統計了下,一個宿舍,王向紅馮銘銘李慧錦都要去,顧清溪便讓李慧錦陪著過去找了霍驍南,說是想請他吃飯:「不過先說好,可沒什麼好吃的,就是我們學校食堂了。」

    請人家吃東西,如果吃太多,反而大家都不自在,去食堂吃,就比較隨意了,誰也不會太當回事。

    霍驍南笑了:「好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顧清溪又拿出來要送給霍驍南的禮物:「這是一套畫筆,是我愛人買的,我也不懂這個,只是覺得你應該有用吧。」

    霍驍南拿過來,倒是愣了下,這是南和筆行的,百年老字號了,這家筆並不便宜。

    他猶豫了下,看向顧清溪:「這個太貴重了吧?」

    顧清溪笑著道:「我愛人和我都很喜歡那副畫,對我們來說,那副畫價值千金。」

    霍驍南笑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送了禮物,倒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當下大家一起商量著過去她們學校食堂吃飯。

    霍驍南看一個宿舍三個女生都一起陪著他吃,多少有些不自在,不過好在他本身還算開朗健談,很快大家聊得就不錯了。

    而幾個女生知道霍驍南他們學校的數學系也挺厲害,自然問起來霍驍南學習情況,霍驍南到底是大三了,有些經驗,便和她們說起自己大一時候的學習來,女生們聽說他大一也很苦,還補考過兩門,頓時心理平衡了。

    霍驍南開始給大家傳授經驗,大家聽得倒是津津有味,其中顧清溪說起來自己去借書,那一套總是少一本的事,霍驍南一拍大腿:「這個好辦,我去看看我們學校圖書館有沒有!」

    這倒是讓顧清溪眼睛一亮,霍驍南越發來了興致,表示回去後就幫忙找。

    第二天,他果然來了,帶來了顧清溪想要的那本書,顧清溪感激不盡,一時對霍驍南學校的圖書館來了興致,之後讓李慧錦陪著,頗跟著霍驍南混進去他們學校的圖書館,。她發現兩所學校圖書館的收藏很有些不同,有的這邊沒有,有的那邊沒有,這倒是不錯,可以取長補短。

    但其實,大部分時候,她當然也沒那精力把所有的書都研究一遍,要做好課內的功課,還要去額外學習,哪那麼多精力,不過是挑緊要感興趣的學習罷了。

    這一天,她在抄寫一本從霍驍南學校圖書館借來的書時,突然發現一個地方有點不對勁,她演算了一番,發現自己做出來的題目和書上不一樣。

    開始以為自己做錯了,又做了一遍,還是不一樣。

    之後仔細地分析那個題目的過程,慢慢地就發現問題了,這個解題過程,好像漏掉了一個條件。

    顧清溪有些不信邪,畢竟骨子裡,她對於這種「印刷成書」的文字有著骨子裡的信賴,會天然覺得那是對的,不可更改的。

    她再次看了看這本書的作者,這是一位被評為院士的老先生,是她敬仰的人物,這樣的人,也會有錯嗎?

    顧清溪再次將題目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這種複雜的題目,推演都要三四頁草稿紙,顧清溪這次算得非常仔細,大概花了平時一節課的時間。

    重新做完後,發現好像確實是書上弄錯了。

    這並不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非常隱蔽,所以就連那樣的人物都在不經意間弄錯了。

    顧清溪猶豫了一番,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覺得是書上錯了,但是她又對自己沒信心,畢竟那是自己敬仰的人物,而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罷了。

    周末的時候,她把這件事和蕭勝天說了。

    蕭勝天卻道:「那你可以寫信給他,也許他能看到,至於他看到後如何處理,那是他的事情。」

    這樣既給了對方情面,又提醒了對方。

    顧清溪:「萬一是我錯了呢?」

    蕭勝天:「你也不是指正他的錯誤啊,你只是提出你的疑問,並請他指出你的問題,如果是你錯了,就當是你請教對方了。」

    顧清溪想想也對,於是在蕭勝天的鼓勵下,她寫了一封信。

    為了闡述明白這個問題,她用了大概七八頁草稿紙,寫完後,將這封信戰戰兢兢地寄出去了。

    寄出去的開始兩天,她潛心掛肚,不斷地想著那位老先生看到這封信會怎麼想,又掰著手指頭想著他是不是應該看到信了,他會怎麼反應,在她的腦袋瓜子裡,連對方什麼時候給她回信都掐著指頭算好了。

    然而並沒有。

    她等了一天又一天,兩周過去後,她算是徹底不抱希望了

    也許自己的想法是荒謬錯誤的,也許那封信根本沒寄送到那位老先生手中,一切都有可能。

    顧清溪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不再去想了。

    **************

    一切都按部就班,蕭勝天的建築公司已經開起來了,如願接到了他之前提過的建築項目,是某個央企的職工宿舍樓,這自然是好事,顧清溪打心眼裡高興,如果順利,說明他能夠開拓首都的事業了。

    至於陳昭那裡,蕭勝天冷笑了一聲:「最近一直盯著他,發現他的項目質量有問題,已經幫他揭發了一把,這段時間,他是自顧不暇了。」

    不過當然了,為了自己妻子的安全,他也沒有放鬆,還是盯著陳昭,注意著他的動向。

    畢竟顧清溪於他,十萬重要,是怎麼都不能有一點意外。

    顧清溪聽了,自然是放心,要知道陳昭一直不出現,她反而不安起來,猶如一雙靴子沒落地,心裡總是忐忑,偶爾出現逛街或者吃飯,總是會忍不住關注周圍,看看他是不是躲在暗處。

    如今聽說這個,自然是鬆了口氣:「那我是不是可以跟著他們去爬山了?」

    蕭勝天;「哪天去?去哪兒?」

    顧清溪:「就這周六,去香山,看紅葉,我們宿舍的和霍驍南他們同學約好了想一起去。」

    蕭勝天略皺眉:「這周六我得去見幾個重要的客人,趕不過去。」

    顧清溪:「我也沒說要你陪,我自己去就行,好不好?」

    蕭勝天其實現在對於她去爬山,總有些擔心,怕萬一出什麼事,不過看她實在想去,也就不說什麼了,不過還是囑咐說:「那你到時候別落單,和你同學一起。」

    又想了想,叮囑說:「最好是有個男生同行,知道嗎?」

    顧清溪:「知道啦!」

    她是想著,既然陳昭自顧不暇了,估計也沒功夫找自己麻煩,當然了,自己還是注意一下好。

    *************

    這時候香山的紅葉是最好的時候,據說初入秋開始,紅葉逐漸變紅,最後變得像火焰一樣,而如今霜降了,那顏色自然更加漂亮,特別是太陽一照,濃郁的紅仿佛在流動。

    一行年輕人說說笑笑的,沿著石砌的山路往上,兩旁都是古松古柏,遮天蔽日,路上還遇到挑著擔子賣麥酒的老人家,大家興頭高,便每個人要了一點喝,顧清溪也跟著喝了,大麥酒的味道輕淡,仔細品,才品出一些甜意。

    爬到半山腰,往下望,楓葉如丹,層林盡染,秋風起時,婆娑而動,如火如荼,這起伏的山脈仿佛都被鮮活的紅葉點燃了,看得大家連連驚呼。

    顧清溪幾個還撿了漂亮的紅葉,打算回去夾在書頁里,大家甚至嚷嚷著:「這個是我給的數學分析撿的,這個送給我的常微分方程,這兩個最漂亮也最紅了,要送給以後的pde課,聽說pde特別特別難,最美的葉子送給pde大神求保佑。」

    霍驍南幾個,聽著這幾個女生嘀咕,都笑出來了,這是被學習折磨得腦子已經不太正常了吧。

    香山並不難爬,不過還是需要一些體力,爬到了一半的時候,大家多少累了,便坐下來休息,說說笑笑,拿出來水壺喝水,吃零食。

    顧清溪如今已經買了畫具,這次特意背著上來的,想跟著霍驍南學畫畫

    霍驍南便讓她支開了畫板,教她去觀察旁邊的楓葉,又要教她怎麼勾勒,顧清溪試著下筆畫了畫,霍驍南倒是意外:「你是不是以前專門學過素描啊?」

    顧清溪笑了:「沒有,自己以前隨便瞎畫過,還看過一些美術書。」


    霍驍南讓顧清溪繼續畫,他從旁看著,也就看出來了,她確實並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現在能看著畫得不錯,一個是天分,另一個是她自己估計以前沒事畫過,當下便教她,怎麼下筆。

    正教著,就聽到旁邊一個同學喊:「哇,快來,你們看這裡,這是什麼!」

    霍驍南:「你繼續畫,我去看看。」

    顧清溪正專注地勾勒楓葉,便隨口應著,繼續下筆畫,她發現自己控筆能力並不是太好,便擦了重新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你畫得挺好。」

    這個聲音,陰涼深幽,那是午夜夢回時突兀立在窗外的暗影,會讓人骨子裡發冷發寒。

    顧清溪瞬間不動了,陳昭。

    他又出現了。

    她抬頭看過來,卻發現幾個同學都過去那邊了,竟然沒一個在眼前。

    她低下頭,望著自己勾勒的那楓葉,深吸了口氣,終於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有繪畫的天賦,只是被耽誤了?」

    耳邊的男人,卻沉默了,呼吸聲輕輕地噴在顧清溪一側,讓白淨耳垂旁的薄薄碎發跟著輕動。

    顧清溪抬起頭,就要看向陳昭。

    陳昭的手卻落在她肩膀上,啞聲問道:「你不怕我了嗎?」

    隔著外套,顧清溪都能感覺到那手上涼森森的觸感,她頓時不敢動了,不過還是咬著牙問:「我為什麼要怕你?」

    陳昭:「上次你見到我,不是很怕嗎?你還踢了我。」

    顧清溪攥緊了拳頭,平抑了自己狂跳的心。

    她知道自己要冷靜,要想辦法。

    其實最近這段日子,在午夜夢回時,在蕭勝天的懷抱中醒來時,在那溫暖堅實的踏實感中,她偶爾會想起來陳昭。

    她會想起來,在那個記憶中,臨終前的陳昭。

    這些記憶,之前對她來說是模糊的,但因為陳昭的出現,那些記憶仿佛被從塵封的角落激活了一般,變得鮮明起來,鮮明到仿佛她真得經歷過。

    臨終前那個陳昭,時而溫柔刻骨,時而癲狂陰冷。

    溫柔刻骨的時候,會拉著她的手哭,說對不起她,沒能給她好日子,說如果她嫁給別人一定能過得很好,又說如果有下輩子,一定會找到她,給她最好的,讓她過好日子,癲狂陰冷的時候,會緊攥著她的手,瞪著她,問她是不是盼著他去死,是不是盼著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又問她嫁給他十年,一直沒能當成真正的女人,是不是空虛得厲害,是不是想男人。

    這些記憶,讓顧清溪可以脫離於那些恐懼之外,去想這個人。

    他大概有類似後來說的那種精神分裂症,這個人的體內,可能有兩種人格。

    所以她終於自己平靜下來,抬眸望向陳昭。

    蒼白的臉龐上,那雙眸子幽黑狂亂,像是風暴乍起時的漩渦中心。

    顧清溪望著他,一字字地道:「上次我怕你,是因為我沒想明白,現在我卻想明白了。」

    陳昭蹙眉,盯著她,聲音陡然轉低:「你想明白什麼了?」

    顧清溪卻不說話,她抿著唇,壓抑下自己的心裡的恐懼,抬手,握住了陳昭的手。

    那雙手微涼,略帶著濕意,和上輩子陳昭的手觸感一樣。

    這更加讓顧清溪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自己的手被握住後,陳昭的身形陡然僵硬,他定定地看著顧清溪。

    顧清溪看著他,無奈地笑下。

    陳昭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滿山紅葉妖嬈,卻不及她一分明艷。

    以前不過是一個高中女學生罷了,固然清純美麗,但那青澀卻少了幾分味道,如今的顧清溪,五官仿佛越髮長開一些,少女的清純糅著女人入骨的嫵媚,陳昭看得挪不開眼。

    陳昭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起來,他想起來許多事,想起來顧清溪嫁給了蕭勝天,想起來顧清溪和蕭勝天的甜蜜,這讓他所有的理智成了碎片,眸中泛起猩紅,他咬牙,盯著她道:「他就那麼強?睡得你就那麼舒服?你原來就貪這麼一口?!」

    顧清溪看著他眸中掀起的瘋狂,淡聲說:「你的腦子裡只有這些嗎?」

    陳昭的拳頭咯吱響,面孔緊繃到幾乎扭曲:「我早知道,你是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你就欠x,蕭勝天可是如了你的意,他在外面勾三搭四,你竟然還能忍著,就貪圖他嗎?」

    說著,他突然想到了:「你為什麼踢我那裡?你是嫌我不行嗎?你是恨我嗎?我不能滿足你,你恨我起不來?」

    他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說出許多粗俗下流言語。

    顧清溪倒是並沒覺得什麼,上輩子的陳昭,好的時候文雅恬淡,但是瘋起來,會拿最惡毒羞辱的話罵她。

    這也讓她越發肯定,眼前的陳昭,就是上輩子的那個,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擁有了上輩子的記憶。

    她看著這樣的陳昭:「陳昭,你來找我,就是要追著我這麼羞辱我嗎?你羞辱了我一輩子,還要羞辱兩輩子?我就那麼活該,應該被你一直纏著,就不能過一天安生日子嗎?」

    這話說出後,陳昭整個人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看著顧清溪:「你,你——」

    顧清溪繼續輕聲慢語地道:「陳昭,你吃的藥,是誰給你熬的?你夜裡犯病,是誰冒著雨拉了板車帶你去看病?沒錢的時候,你的藥是誰賣的血?」

    這些話一出,陳昭臉上血色盡失,他怔怔地看著顧清溪,呼吸沉重急促,而猩紅的眼睛逐漸泛起淚來。

    「是你,你,你——」他的聲音哽咽:「清溪,清溪,你記得我,你記得那些事,你,你是我的清溪,清溪,清溪,對不起,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他顫抖著,伸手就要去觸碰她。

    顧清溪卻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怎麼,不罵我了?你是不是想罵我人盡可夫,想罵我下賤x婦,還想罵我不知廉恥嫁給蕭勝天!你可以繼續罵。」

    陳昭搖頭,淚水滑過蒼白的臉,他渾身顫抖得猶如風中樹葉:「清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記得以前的事,我只是看你毫不猶豫地嫁給他,和他那麼恩愛,我心裡難受,我一想起你嫁給了別的男人,我痛不欲生,我真後悔,我晚了一步,如果我早一些記得上輩子的事就好了,我肯定不會讓你嫁給他,一定想辦法阻止他!」

    顧清溪:「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忘記你當初怎麼說的?你說要放開我,讓我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是你答應我的。」

    陳昭哭得臉上幾乎扭曲:「可是清溪,我好了,真的,我好了,自從我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我就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我吃了很多苦頭,但是我也努力在治病,現在我掙到了錢,也要治好病了,你跟著我,不會再吃那些苦頭了,我可以給你最好的,我也可以讓你當真正的女人,讓你得到女人應該享受的一切,你給我一次機會。」

    顧清溪:「可是我不想,我累了,也已經嫁給了蕭勝天,我只想好好和他過日子,你曾經的承諾,我希望你履行,離我遠點。」

    陳昭聽著,眼中泛起絕望,幾乎是顫抖地說:「你,你是不是貪戀他的錢?」

    顧清溪:「你可以這麼認為,如果這樣認為能讓你好受一點。」

    陳昭:「我也能掙很多錢,我擁有上輩子的記憶,我可以去利用很多機會,我一定能暴富,會比蕭勝天有錢!」

    「你想要什麼,我都想買給你,蕭勝天能給你的,我全都能給你。」

    顧清溪卻只是平淡地看著他:「你找一個愛你的,好好過日子吧,這個世道,你也知道的,只要你足夠有錢,將來總是缺不了愛你的女人。」

    陳昭卻陡然伸出手,捉住了她的胳膊:「清溪,可是我只想要你,只想要你,別的女人,我都不稀罕,我這輩子就是為了你!」

    顧清溪冷冷地看著陳昭:「你想讓我討厭你嗎?」

    陳昭的手陡然頓住了,他瘋狂的眼睛浮現出一絲怯意。

    他最怕什麼,最怕顧清溪生氣了,她生氣了,他就害怕,即使她的生氣只是冷下臉,他都怕得要命。

    顧清溪:「離我遠點,不要跟蹤我了,我們都好好過日子。」

    陳昭踉蹌後退了兩步,絕望地看著顧清溪。

    剝開那層陰冷的外殼,此時的他顯得格外脆弱,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顧清溪見此,深吸口氣,故作冷靜地離開,走了幾步,逃離了陳昭的視線後,才快步跑起來,她要去找馮銘銘霍驍南他們。

    她們不知道去了哪裡,竟然都不見人影,前後望去,更是不見人煙,她不免心生恐懼

    那個陳昭,可怕而陌生,看到那樣的一個他,會有一股從腳底泛起的涼氣瞬間遍布全身,一切的冷靜不過是偽裝罷了。

    剛才近距離地面對陳昭,她越發體悟到,哪怕那些記憶多麼清晰,清晰到仿佛自己親身經歷過的,那也只是一些錯亂了時空的記憶罷了。

    這個陳昭,她可以一絲一毫地將那些記憶和他對應上,甚至知道他的性子他的反應,可她卻覺得陌生,陌生到可怕。

    上輩子的顧清溪對他有愧疚有憐憫,但是自己沒有,只想讓他離自己遠遠的!

    他是一個極度瘋狂的人,如今能暫且壓抑下不對自己動手,不過是他腦中殘留的一絲愧疚罷了,自己這次可以利用這絲愧疚,下次卻未必。

    甚至當他心裡的那絲愧疚褪去後,誰也不能保證他下次做出什麼事。

    最關鍵的是,他怕是恨極了蕭勝天,會利用自己重生的優勢來不顧一切地爭取機會,甚至會針對蕭勝天。

    顧清溪正走著,便聽到那邊王向紅她們的說笑聲,顧清溪這才知道,原來她們就在旁邊的楓林里,當下就要過去。

    誰知道剛邁了一步,迎頭就有一個人走下來。

    對方往下走,她往上走,就這麼走了一個對面。

    那個人,顧清溪卻是認識,是陳昭的堂哥陳昊,這個堂哥當初也受了陳寶堂的連累,被拘留了幾個月,並且被開除了公職,如今看來,是已經放出來了。

    陳昊一看到顧清溪,面上就猙獰起來:「都是你這個女人,陳昭竟然不讓我碰你,他捨不得,我可捨得,如果不是你,我們何至於——」

    顧清溪拔腿就跑。

    陳昊自然不放過,追她。

    顧清溪大聲叫起來:「救命,救命,救我!」

    陳昊猝不及防,趕緊就要去捂顧清溪的嘴巴。

    而這個時候,霍驍南他們已經被驚動了,連忙往這邊跑,陳昊見事情不成,趕緊往山下跑。

    顧清溪陳昊大喊:「壞人,壞人!抓住他!」

    霍驍南等幾個男生見此,就要去追,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山下卻衝出幾個人,為首的正是蕭勝天。

    蕭勝天匆忙上山,是得到消息,說是陳昭也來了香山。

    這年代通訊並不好,對方得到消息,一個跟著,另一個去告訴蕭勝天,蕭勝天生怕出事,扔下手頭的事,馬上趕過來。

    如今看到陳昊跑下去,幾個人直接將陳昊扣在那裡,蕭勝天則是沖向顧清溪這裡。

    「你沒事吧?」蕭勝天呼吸急促,握住了她的肩膀。

    「我,我——」顧清溪先是應付陳昭,之後見到陳昊,在經歷了這般驚嚇過後,只覺得渾身酸軟,兩腿無力,如今看著蕭勝天,心裡鬆了口氣。

    可是鬆了口氣之餘,眼前的紅葉也變得恍惚起來

    王向紅髮現她的臉色不對,慘白得仿佛紙一般:「哎呀,她怎麼了,快拿點水來給她喝!」

    顧清溪越發恍惚,只覺得那山,那天空,那紅葉,都在眼前晃。

    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知覺。

    最後的記憶,好像是倒在了蕭勝天懷中。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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