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周天磊雖然還沒退燒,但是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程想讓他休息,他搖頭,拉著程想坐到身邊。
程想輕輕依偎著他「那個耿長順,你們以前的兵嗎?」
周天磊手指繞著程想的頭髮「是一起面對過生死的戰友。」
程想「他說你是他的恩人,有什麼故事嗎?」
周天磊胸腔里笑了一聲「戰場上談不上恩情,無非就是你救了我,我幫了你,那時候他還只是個醫務兵,剛入伍沒多久,就上了戰場,聽到打槍都嚇得拿不穩針管,那次我們的營地被襲擊,他被埋了,我把他刨出來的,後來他幫我醫治傷口,救了我的命。」
周天磊說得輕描淡寫,程想卻聽得驚心動魄。周天磊輕聲道「我以前不害怕死,犧牲了也很光榮,但是現在我發現我有點貪生怕死了。」
程想「為什麼?」
周天磊「害怕不能再見到你。」
程想從他懷裡抬起頭,淺淺的笑笑說「我一向貪生怕死,現在更怕,所以,我們就一起好好活著吧。」
周天磊低笑一聲,吻了吻她「好。」
江毅第二天跟程想道別,城裡也有輕微受災的情況,家裡老弱瘦小,他也實在不放心。
程想「孩子們都好吧?」
江毅「那天孩子們聽到周天磊受傷,青兒嚇得大哭,小揚也哭了,倒是你那個小叔子周天行,很冷靜,還說他熟悉這邊的路,要跟著我一起過來送藥呢。」
程想「他一向聽話,王楠母女還好嗎?」
江毅「挺好的,那對母女沉穩有教養,在家幫著收拾做飯,爺爺奶奶很喜歡他們,放心吧,都挺好的,他們本來說讓我把你帶回去,看這個樣子,你一定是不會跟我走的。」
程想連連搖頭「我現在不能走,我得陪著周天磊。」
江毅揉揉她的頭髮「知道了,自己多注意安全,等水退了,回去一趟,免得爺爺奶奶惦記。」
程想點點頭「知道了。」
程想拿出一封信交給江毅「這封信你回城後,幫我帶個師傅。」
江毅拿著信封晃了晃「報平安的?」
程想笑笑「對。」
江毅走了之後,程想每天陪著周天磊打針吃藥,給他做一些清淡的吃食,那個耿長順也時不時的過來跟他聊天,但是兩個人總是找藉口把程想支出去,關著門一聊就是半天。
程想雖然疑惑好奇,但是料到周天磊也不會跟自己說,便不多問了。
周天磊連著服用了幾天特效藥之後,病情逐漸好轉,燒也退了,精神也恢復的不錯,已經可以來回活動了。
這幾天洪水漸漸退去。
露出淤泥淤積的地面,垃圾,動物屍體,滿目狼藉。
有村民耐不住,踩著淤泥回家看了看。
回來之後一臉疼惜的搖著頭「都毀了,都毀了,家裡到處都是泥,唉。」
「周旺財,你家那個土坯房子已經塌了。」
「啥?哎呀,我,我的家呀。」
「唉,重建吧。」
部隊的領導說「大家放心,我們會幫著大家一起重建家園的。」
這話讓村民們重燃了希望。
周天磊這幾天身體好了一點之後,迫不及待的開始忙碌豬場的事。
安排人清理衛生,打掃淤泥,時刻監控著群豬的狀況。
「大災過後有大疫。」周天磊帶著一絲憂慮說「只怕瘟疫要捲土重來了。」
洪水退去後,殘留的積水和泥沙必然成為病菌和病毒的孳生地,天氣炎熱,這些細菌必定迅速蔓延,無論對人還是動物都會受到攻擊。
程想道「先清理消毒吧,預防萬一,之前的藥如果有剩餘的先拿出來用上。」
周天磊頷首「嗯。」
程想看看遠方,應該快來了。
翌日清晨,程想還沒睡醒,外面就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
周天磊走進屋裡,輕聲跟她說「想想,師傅來了。」
程想「哈?」
豬場外的廣場上,已經集聚了不少人,師傅帶著一眾徒弟站在院子裡,大師兄正在跟耿長順交談著什麼。
師傅他老人家一襲青衣,滿頭花白,在院子裡挺拔的站立著仙風道骨的樣子,如同定海神針般,讓程想心裡忽然踏實沉穩。
「師傅。」程想喚了一聲,快走走過去。
鍾大夫看向程想,慈愛的笑著,把奔跑而來的程想抱緊懷裡「小丫頭,小丫頭,你可把師傅擔心壞了。」
鍾大夫的聲音里滿是慈愛和擔心。
程想站好之後,看著師傅說「我沒事兒師傅,您怎麼還親自來了?」
身旁的何岩看著程想說「自從師傅知道你這裡受了災,擔心你擔心的連飯都吃不下去了,要不是大水封路,師傅早就來了,後來江同志把你的信捎過來之後,師傅就趕緊安排咱們師兄弟準備藥材,過來義診,本來我跟幾個師兄來就行了,可是師傅不放心,非跟著來。」何岩的話裡帶著抱怨,卻還是圍著程想轉了一圈「沒事兒吧?沒傷到哪兒吧?有沒有淋雨?有沒有感冒?過來我給你搭搭脈。」
程想被何岩拉著把脈,笑嘻嘻的說「謝謝師兄。」
何岩把著脈白了她一眼,「脈象還好,有些心火旺,這幾天著急了吧?」
程想嬌笑著點點頭,抽回自己的手,把周天磊拉到師傅面前「師傅,他前兩天受了傷,你快看看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