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衣著等外在表現,到臉上洋溢的開懷笑容,白柳見到了另一個世界。
港城自然也有窮人和富人之分,她在車上看到的不過是表面,但即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大家對生活的熱情。
也是,賺錢是為自己賺,多一分努力就能多賺一分錢,靠自己努力能獲得更好生活。
怎麼可能不積極?
李天峰看出她的驚訝,順勢解釋道:「七三年時股災爆發,港城素來有眾多人以散戶身份炒股,沒有足夠的能力難以擔起財富,家財盡失也不奇怪。只是彼時港城股指大跌,老牌洋行和記難以為繼,宋先生出面注資,也順勢取得了控股權。」
白柳曾從多方面打聽過宋景雲其人,作為宋景雲的助理,李天峰了解得更多。
「這與現在港城人的生活有很大關係嗎?」她不太理解。
不理解的提問不丟人,她很好奇李天峰為什麼忽然提及宋景雲。
李天峰與有榮焉地笑著回應:「當然有,宋先生借著股災的機會,直接入主多家洋行,更是重新主宰了港城很多基建的方向。英資受到重創卻無可奈何,華資占上風自然更顧及華人利益,民眾的生活得以改善。」
白柳側目。
她難以想像一個資本家對一個區域的影響如此之大,即使在封建社會的古代,依然講究士農工商的階級次序。
而資本主義社會則完全不同,宋景雲的影響力超乎想像。
李天峰迴頭看到白柳眼神的驚訝,遂道:「很驚訝是嗎?這是我們生活的常態,在港城,金錢就代表地位。」
「華商的生存之難超乎想像,尤其以前,華人不算人。近些年華人越來越多,也有越來越多行業出現華人代表,再加上內地的影響。宋先生一直說,內地才是華人的根,所以我們突破重重困難,願意為內地的開放貢獻一份力量。」
白柳不置可否,她願意相信宋景雲和呂平婉心中惦記著祖國的發展,人都是複雜的。
「港城收入是不是很高?」翠花忽然問道。
李天峰略感詫異,但隨即回道:「與內地相比高出許多,製衣廠的女工月薪大約是一千兩百塊,若算上加班等等津貼,年收入應該是兩萬兩千塊左右。當然這是小學畢業生,若是大學畢業後成為經理,月薪為七千多,年薪則有十五萬!」
別說翠花驚訝地長大嘴巴,白柳同樣露出震驚的表情。
與國外相比,港城工資可能不是最高,但一定高於內地。
在老家的時候,多數人的工資只有二三十元,家裡若有兩三個工人已經很令人驕傲。後來到了京城,出現了高工資人群,但畢竟是鳳毛麟角,甚至可以說高的特別高,低的特別低。
如今到了港城,小學畢業的製衣廠女工一年都能拿到兩萬塊她忽然理解廣省游過來的人。
「這麼多?」翠花內心升起一個念頭,「成為女工有什麼要求嗎?我在內地小學畢業,我需要介紹信嗎?」
李天峰動了動嘴唇,又看向白柳,見到白柳默許的表情後才道:「我們是不願僱傭童工的,你還小。另外港城的收入高,開銷也很大。比如一份快餐,大約是三四塊的樣子,僅僅是果腹。」
翠花聞言有些沮喪,但她依然沒有死心。
白柳勸道:「你可以繼續讀書,小學畢業成為女工是能賺不少,但晉升渠道比較窄小。如果大學畢業,你會有更多選擇,不然你問李助理。」
李天峰接道:「是如此,大學生更加難得,因此會賺更多錢。」
縱然一切向錢看,也要算成本和收入比,算起來還是多讀書效果更好。
翠花猶豫片刻,低聲詢問:「那李叔叔,你的工資是多少?」
白柳也好奇,只是表現得並不明顯,她想如果李天峰不願意回答,她會立即阻止翠花問下去。
但李天峰反而很坦然且爽朗地笑笑:「我是宋先生的助理,工資自然更多,年薪以百萬計數,大約是兩百萬。宋先生為人大方,偶有加班和其他事情,會另有補貼。」
這麼一算,李天峰的收入堪稱天價。
想想內地一般人家全家積蓄恐怕也不會超過一千,而不少回城收到多年工資的幹部,家中錢也只是堪堪過萬李天峰一人,便能超過上千人。
白柳覺得她還是低估了宋景雲和呂平婉的財富,這何止是潑天富貴,恐怕他們手中的外匯,比國內外匯儲備還要多!
幸好宋景雲和呂平婉對內地也頗有感情,更是數次幫助國內。
未來國內要開放,要改變,宋景雲和呂平婉必然被高高捧起再往後呢,糖豆能接下這份富貴嗎?
白柳實在覺得能力和責任相匹配,糖豆未來的路不好走啊。
「哇~」翠花眼睛都要冒星星,目光中儘是對李天峰的崇拜,「李叔叔,你讀過大學嗎?」
李天峰點頭:「我在港大畢業,後又到國外攻讀經濟學研究生,正是在外國學校期間認識了宋先生,承蒙宋先生賞識,碩士畢業後一直跟在宋先生身邊。」
白柳微怔,李天峰是宋景雲的親信。
那李天峰今天說的這番話看似毫無邏輯,甚至帶著隨意,但同樣代表著宋景雲的意思。
宋景雲想告訴她什麼?
白柳想到很多種可能,但直到小車駛入山路時,她依然沒有想通,反而被入目之處的風光所吸引。
與之前經過的鬧市區不同,這裡很少有人,綠色植被鬱鬱蔥蔥,莫名地讓人心情也開闊起來。
「好大的草坪~」翠花忍不住發出驚嘆。
她循著翠花的目光看去,果然是一片平整的草坪,只是看模樣,她想起之前看過的外國書籍:「是高爾夫球場嗎?」
李天峰頷首:「是,先生和太太喜歡打高爾夫球,這片球場是他們的私人球場,包括這片山頭,半個山頭都被先生買下。另外半個山頭也住著諸多富豪,先生經常與他們在這裡打球,太太說小範圍營業,也算是補貼家用。」
白柳愕然。
見過逼仄的居住環境,又來到兩人住著半個山頭的宋家怪不得人人想當有錢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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