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看向唐春景,商量的說道,「二丫,要不再想一個吧。」
唐春景自信的說道,「娘,您只管拍板這買賣做不做,我就敢給您保證,不管多少豆芽我都能賣的出去。」
醫院、學校、工廠??那麼多的食堂,如果順利一天兩三百斤應該沒問題吧。她的專業就是市場營銷,跑市場可是她的專長,哪行哪業的沒有鑽研過?
「話說的真大,也不怕閃了牙。」羅氏說她,「二丫,要不咱們再合計合計?」
唐春景立刻把手伸向羅氏,「娘,分錢,錢分了,我自己干!」
羅氏立刻轉頭對唐紹剛很乾脆的說道,「你去和你媳婦商量商量,不能娘同意了你們反對。還有泡豆芽,不是缸就是盆的,動靜肯定小不了。這事不急,你和二丫累了這些天了,這兩天在家好好的歇歇,回去吧。」
唐紹剛一走,唐春景笑嘻嘻的道,「娘,您同意了?」
羅氏嘆了口氣,「原來你可是軟和的很,現在怎麼這麼倔了?不同意就要分錢,你怎麼不上天?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從哪裡來的。要喝豆漿就早點起來推磨,別又睡懶覺!」
自信從哪裡來的?當然是源自於對這個社會的了解,源自於自己的才華橫溢!
第二天,唐春景還是起晚了,絲毫沒有把昨晚上張桂芝抱怨她睡懶覺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只聽堂屋的座鐘響了七下,已經七點了。
沒有電視沒有其他的娛樂項目,一般晚上八九點鐘就睡了,睡的早就起的早,大部分人六點鐘就起來了,像她這樣睡到七點的少之又少。還是有娘疼好啊,昨晚說讓她推磨磨豆漿,肯定她自己磨了。
穿了衣服起床,一推門,一股子冷空氣撲面而來,凍的她哆嗦了一下。
張桂芝站在院子裡笑吟吟的說道,「二丫起來了呀,昨晚上下霜了,今天天冷多穿件衣服。」語氣別提有多親熱了。
唐春景差點起了雞皮疙瘩,哼,虛偽,當昨晚的話沒說?
「是啊,天冷了,就等著買了新棉花做新襖穿。」唐春景悠悠的說道,故意給嫂子添堵。
張桂芝臉色不變,依舊笑著道,「二丫,趕緊洗臉來喝豆漿,剛熬出來的可香了,我還做了你愛吃的雞蛋餅,趕緊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唐春景也不好和一個孕婦置氣,她還得看唐紹剛的面子呢。
唐紹剛從自留地里捆白菜回來,正好開飯。
用石磨磨的豆漿,甘醇無比,喝在口中回味無窮。雞蛋餅也好吃,一半雞蛋一半麵糊,放上花椒麵再加上多多的蔥花,這才叫早餐呢。
雞蛋餅是嫂子烙的,今天她可真捨得,雞蛋餅管飽。
「娘,昨晚大剛和我說咱們賣豆芽的事了,我沒意見,全力支持。」張桂芝笑道,「往後孩子出生了,我就在家好好的給你們做飯。」
唐春景喝著豆漿差點沒噴了,嫂子這人還真是??沒法說了,眼看著有了利益,便來獻殷勤。
她放下碗清清嗓子說道,「我有話說啊。」
羅氏、唐紹剛還有張桂芝的目光都看向她。
唐春景正色道,「做買賣有掙有賠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能因為賠錢或者干不下去了,便垂頭喪氣的沒了信心。還有,我們現在還在偷偷摸摸的干,最重要的是要一條心,不能日子還沒過好,便要搞分裂。」
羅氏雖是農村婦女,卻聰明的很,一聽二丫這麼說就知道她在敲打人呢,余光中去看張桂芝,只見她臉上訕訕的,心中頓時明白,昨晚上她這個兒媳婦指不定又說什麼難聽話了呢。
張桂芝嘴上強硬道,「當然得一條心了,咱們都巴不得過上好日子呢。」
唐春景又道,「發豆芽不會像做山楂糕的時候那樣可以晚上關了門干,這次的動靜不會小了,咱們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誰也不能往外說!」
羅氏道,「行了,這一點就不用你囑咐了,快吃飯吧,吃了飯幹活。」
為了把小屋騰出來,唐春景的床搬到了羅氏的房間裡,比原來的空間更小了,住的更不舒服了。可是也只能將就了,最多撐到明年春天,家裡的房子一定要翻蓋。
一連幾天家裡都在忙,收拾屋子、織炕,買煤,買盆,買缸,買黃豆,買綠豆??
土炕織上了,因為沒幹透暫時還不能用,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把煤都用煤球機都做成蜂窩煤,到時候直接放在炕洞裡,方便又好用。
做蜂窩煤是個力氣活,唐春景負責和煤灰,唐紹剛則用煤球機打煤球。
棉花買來了,羅氏在院子裡拆舊棉衣,一邊忙活一邊道,「這幾天錢花的可不少,七八十塊錢眼看著就沒了。」
唐春景聽到羅氏這麼說,開玩笑的說道,「娘,您不是說不做守財奴,怎麼這會心疼了?」
羅氏看了她一眼嗔道,「你這孩子越發沒規矩了,誰的玩笑都敢開,沒大沒小!」
羅氏剛說完,只見魏立寬拿著個煤球機從大門外面進來,高聲喊道,「嬸子,大剛哥借著煤球機了麼?」一進大門便看到了在彎腰幹活的唐春景。
她只穿著貼著的夾襖,水紅的顏色幾乎快褪成了白色,穿在她身上裹著玲瓏的曲線,魏立寬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臟砰砰跳,趕緊收回目光和正在打煤球的唐紹剛寒暄,「大剛哥,你借著了啊。」他說著走到已經和好的煤灰跟前,擼起袖子就干。
唐春景眼睛都直了,魏立寬,他怎麼來了!
「立寬兄弟,使不得。」唐紹剛連忙放下手中的煤球機來拉他,「使不得,使不得,你快放下。」
魏立寬笑道,「大剛哥,是看不上我乾的活麼?」眼睛卻看向了唐春景,看到她在看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盛了。
羅氏也說道,「立寬啊,你快歇歇吧,你大剛哥一個人就行了。」
「這麼多煤,大剛哥什麼時候才拖完了,我又沒事幹!」魏立寬一邊說著幹得特別的起勁。
唐春景臉抽了抽,她站在一邊拄著鐵鍬把,干不動了。鄉親們之間相互幫忙原也正常,可魏立寬對自己的心思明明就不對啊。更何況這幾天村里一直在議論他和下塘村的唐翠芹,怎麼回事,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