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後法師 第五十九章 身世迷霧

    韓淼手裡拎著個大活人，卻不見有絲毫負擔，和拿根鉛筆差不多一樣輕鬆。聽到秦芳在驚慌失措下終於喊破了兩人關係，冷著臉又將那女道士揪了回來。輕輕一甩，整個人就跟畫似的貼在牆上。

    女道士一恢復自由，馬上橫眉怒吼：「小賊好膽！敢得罪我峨眉……」

    韓淼手一抬，一道風縛術將她嘴封住：「再敢多嘴，我就讓你再也張不了嘴！」曲指輕彈，幾道冰錐飛出，將那女道士釘在牆上再也動彈不得。

    女道士又羞又惱，掙了又掙，赫然發現，自己那地級修為竟然完全使不上半點，如今真的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這個發現，讓她那原本怒氣衝天的心裡猛然一涼，仿佛三伏天當頭被澆了一桶冰水，原來，這小子居然這麼強！他到底是怎麼修練的？這不可能啊！

    韓淼已經來到了秦芳面前，左手虛空輕扶，就將她扶起重新落坐。拉起她右手，在食指上輕輕一點，一粒血珠悄然滲出。韓淼又在自己左手點出一粒血，右手在半空中輕輕劃出一道圓弧，掐個玄奧法訣，兩粒血珠自動飛起懸浮在空中。

    一級魔法「鑑定術」除了可以分析事物本質之外，還有許多妙用。親自鑑定這種事，自然不在話下。兩粒血珠在空中散開，化為兩團拳頭大小的血霧。在韓淼的指揮下，兩團血霧如同生了靈性般試探一番，隨即便融合在了一起。糾纏片刻之後，化做一副金光閃閃的圖案，正是袖珍版的秦芳挺著個大肚子時的模樣。

    打個指響，金色圖案無風自燃燒的乾淨。韓淼的表情卻並沒有半點找到親生母親的喜悅，眼神冷得讓人心寒：「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處境？」

    秦芳面色淒涼的緩緩點頭，欲言又止。

    韓淼自嘲一笑：「我記得小時候腦子不太清楚，看見別的孩子都有媽媽，就哭著喊媽媽，卻惹的奶奶也跟著哭……後來，我自己用鉛筆在床頭畫了個媽媽，每天晚上要看著她才能睡得著。然後就告訴人家，我也有媽媽。結果卻被人家罵是沒有父母的野種……」

    秦芳已經哭成了淚人，嘴裡低聲嘀咕著自己都聽不清的話語。她曾經做過許多見到兒子時的預測，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相認。而且眼前的兒子，能力大的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這種情況下，她原本的種種籌劃，已經完全成了笑話！自執掌宋家以來所建立的自信，直接被眼前的變故擊的粉碎。

    韓淼看向秦芳：「你知道我的處境，卻任由我渾渾噩噩的自生自滅！你生了我，卻從來沒有盡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也是，一個腦子壞掉連人都認不清的小東西，又怎麼配得上你們這種高門大戶？你放心，我之所以要弄清楚這件事。只是因為我欠了小時候的自己一個答案，僅此而已！我不會因此而糾纏你，你可以繼續放心的過你的豪門生活。所以，除了血緣之外，你我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

    秦芳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被釘在牆上的女道士，那女道士滿眼怒火的再次掙扎。

    韓淼冷冷的掃一眼：「你怕她說出去嗎？好辦！殺掉就行了！」右手曲起食指，做個彈指的模樣。另一邊，已經被這神轉折折磨到快崩潰的韓林趕緊捂起耳朵縮在沙發上，表示自己完全沒聽見。至於別人信不信，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秦芳卻猛然向前一撲，牢牢將他抱住，嘶聲道：「不要啊！求你了孩子，你聽媽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好！那我就聽你解釋！」韓淼本來不想聽，卻被靈魂中一股突然冒出來的劇烈疼痛生生止住，這或許是前身那僅存的一點執念？也是，無論曾經受過多少苦難，事情真相卻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猜測的那樣。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弄清真相吧。

    牆壁上的女道士聽到這話，居然又有了反應，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一股子威脅的意味毫不掩飾。

    韓淼大怒：「峨眉派的人都是這麼討厭嗎？」虛空一拳擊出，一道奧術飛彈直接打在女道士嘴上，嘴角血絲沁出，她卻掙扎的更厲害了。韓淼冷笑，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這股殺意冒出，秦芳卻將他抱的更緊，用淚光盈盈的眼神祈求。韓淼心中再次狠狠一疼，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也罷！就看在這母子情分上，再饒她一次。不過老是這麼呱噪可不行，奧術飛彈也沒打暈，說明這女道士底子不錯，那就……光明囚籠！直接將她的感官完全剝奪，不信還這麼煩人！

    韓淼再次將秦芳扶起落坐：「現在沒人插嘴了，你說吧！」

    韓林連忙站起來：「我……去外面放哨！」

    「放你大爺！你給我坐下！」韓淼心裡那股邪氣正沒處撒呢，這傢伙也來湊趣，簡直太沒眼力勁了！

    「那……你不會滅我口吧？咱倆可是兄弟！」

    「我這……」韓淼那股惡氣突然就散了，哭笑不得道：「你丫要再插嘴，我就真的滅口！」

    韓林縮頭窩回沙發，再不吭聲了。

    秦芳也不擦眼淚，就那麼癱坐在沙發上開口：「我當年無知，不懂得自己只是家族裡的一顆棋子，以為可以追求自由的生活。直到懷了你之後卻被家裡囚禁，還是憧憬著那個男人會來救我。結果等來的，卻是他毫不猶豫的出賣！你出生之後，我偷偷帶著你逃出家裡。可是我只是個什麼事都沒經歷過的傻丫頭，哪裡懂得什麼人情世故？才出門幾天，就被現實生活迫的走投無路。大冷的天，你發著燒，我卻束手無策……當時我好絕望，想著我們娘倆就這麼一起死了，倒也乾淨……等我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被人救了下來。可是那時候的你，已經因為病的太久，燒壞了腦子。老先生說，活下來已經不容易，想要恢復正常，希望不大……我好恨！

    我恨那些把我當籌碼的所謂家裡人！也恨那個背叛我的男人！更恨那個仗著家勢要霸占我的畜生！最恨的還是我自己，我恨自己沒勇氣和你一起去死！更恨自己沒能力改變那一切！想了整整一夜，我終於想通了。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做那個吃人的人！

    我把你託付給了老先生，自己回了秦家。照著他們的安排，嫁入宋家做起了豪門少奶奶。後來，我發現自己擁有了一種能力，可以不知不覺的影響別人思維。這個能力，讓我在宋家生活的順風順水。很容易就取得了整個宋家人的認可。過了幾年，宋家有人覺得不對勁，就請了峨眉派的高人來對付我。結果是，那位高人一見我就中了眼，非要收我做徒弟。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我們這種凡人無法想像的存在。

    我不想仰人鼻息，可我也明白，在沒有能力的時候，服從才能給自己爭取到最好的待遇。然後，我和峨眉派達成了協議，他們幫我取得宋家家主的位子，宋家則要完全依附峨眉派！我還跟著峨眉派的高人學習那種修行法門，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讓你恢復正常的法子。後來，我知道你被胡先生接上了雙龍山，心裡才鬆了一口氣。胡先生也是那種神仙一樣的人物，真的治好了你！

    我知道你的病好了之後，心裡就再也沒了牽掛。就一心一意的在宋家爭上位，經過幾年努力，終於清掃了所有對手，拿到了家主大權。然後就借著峨眉派的力量，將宋家的勢力一擴再擴……手裡權勢穩固之後，我開始一點點報復。現在的秦家已經被我完全吞併，我那位家主父親也被氣的中風癱瘓。幾個哥哥有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可我一點都不可憐他們！我要讓他們每一個都嘗到我們娘倆當年受過的苦，在絕望中等死！

    現在對韓家的吞併也快要完成了，原本這兩家最大的仇人我是絕不會放過的。可是今天我才知道，那位救過我們的老先生，卻是韓家人！孩子，這個仇報不得了！」

    雖然很簡短，但事情的脈絡已經很清晰了。韓淼已經差不多將事情真相掌握，只是還有幾個疑點沒有搞清楚。

    「你當年把我託付給了韓老先生？可我又怎麼會在雙龍山下？」

    「韓老先生把你轉交給他的一位女弟子照顧。可是一年後，那位女弟子生了絕症，又把你託付給了康老太太。這些事情，其實我都是知道的。只是那時候，我要在宋家打拼，所以根本不敢泄露你的消息。而且，那時候的你……有康老太太照顧，比在別的地方會好的多。你上了雙龍山以後，每年臘八都會下山，每一次的變化我都知道。」

    秦芳翻出一沓照片，果然是韓淼歷年和七叔他們過臘八節時的模樣。韓淼心中很是意外，自己卻從來沒有發現有人暗地裡調查拍照。看來這個調查自己的，也是個高手！

    「那個男人是誰？」這是韓淼最關注的問題，無論為了什麼，背叛自己的女人，將親生兒子逼上絕路的傢伙，都不配為人！

    秦芳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