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葉芸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瞧著葉雪,唇角微勾,微微挑眉,臉上掛著好整以暇的神色。
葉雪自是不敢應下,情不自禁地攥緊了崔寶祥的衣角。
她怕和葉芸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露餡就越多,壞了自己在崔寶祥心中那個柔弱又無助的形象。
「小雪,你怎麼了?」崔寶祥詢問,沒有看出葉雪的緊張。
突兀響起的嗓音讓葉雪情不自禁地身體一縮,見崔寶祥和葉芸一樣都瞧著她,她倉促地舔了下嘴角,連忙道:「還是不了吧,姐姐剛從臨安回來,應該是在和家人吃團圓飯,我們去就不合適了吧?」
葉芸冷嗤一聲:「你還知道我是剛才從臨安回來的啊?」
崔寶祥也察覺出葉芸話中的不對勁,瞥向葉雪,皺起眉心不悅地道:「小雪,你表姐才從臨安回來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你上次離家出走是被她欺負的……」
「哎呀好了。」葉雪一把及時捂住崔寶祥的嘴巴,背對著葉芸,小聲哀求道:「寶祥哥,我害怕我表姐,我們去其他地方吃飯吧好不好?」
背對著眾人的緣故,聲音又特別小,別人幾乎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當務之急就是先把崔寶祥哄走,不能讓崔寶祥察覺出任何異樣,她還得憑自己柔弱無助的形象,激起崔寶祥的保護欲,成功地嫁給他呢。
崔寶祥的父親可是酒廠的一把手,有個當官的爹,崔寶祥的前途那不是一片光明?
若是崔寶祥當了官,她也能如願所償地當上官太太。
到那時候,一個小小的葉芸和秦錚還能在她跟前洋氣什麼?
他們就是再洋氣,也只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個體戶,遠不及她這個官太太來的風光。
想到這,葉雪心中越發想早點看到自己揚眉吐氣的那天,心中充滿了底氣,也越發著急地想拉著崔寶祥離開,好去其他地方趕緊與崔寶祥培養感情。
豈料她用力一拉,竟然沒能把身邊的崔寶祥拉動。
「著什麼急,你表姐都邀請你了,既然是家宴,你也是她的家人,為什麼不一起吃個飯?」崔寶祥皺著眉心,對葉雪的行為似有不解,更多的是不悅。
葉芸不禁樂了。
「是呀小雪,咱們這是家宴,一起來坐坐,姐姐又不會吃了你。」說著,她伸手去拉葉雪的胳膊。
葉雪猝不及防地被她抓住手腕,神色一慌,「你別碰我!」
倏忽她一把甩開葉芸的手。
仿若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她一下子躲到崔寶祥的身後,雙眼盛滿了恐懼地偷瞄著葉芸,瑟瑟發抖。
葉芸不禁瞠目結舌。
旁邊,秦香娥也是一臉懵逼:「親家妹妹,你這是啥意思……」
葉雪卻只是一把抱住崔寶祥的胳膊,紅紅的雙眼,好不委屈地道:「寶祥哥,咱們去別的地方好不好?」
好傢夥,這誰受得了?
崔寶祥非但沒有同意去別的地方,反而被葉雪這幅樣子激起了保護欲,抓住她的手就安慰一通:「小雪,你別怕,有哥在,整個金橋還沒有人敢再欺負你,看哥哥怎麼幫你教訓這個女人。」
葉雪小臉懵了下。
崔寶祥卻是一甩衣擺,氣勢洶洶地往前一站,揚起下巴睨著葉芸,好不囂張地道:「就是你,一直在家欺負我的小雪?」
葉芸挑眉。
什麼橋段?
葉雪想釣金龜婿,崔寶祥想玩弄女人,一個為財,一個為色,去一邊合作去不就得了,咋還在她的跟前演上了?
所以她是他們play的一環嗎?
哈,她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葉芸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跟秦香娥一使眼色,抱著孩子就打算回包廂。
然而肩膀搭上一隻手。
「誰允許你走了?」身後傳來崔寶祥威脅的嗓音,葉芸不防,一下被他扒拉得轉過了身。
懷裡還抱著孩子,她差點重心不穩,幸虧身後的秦香娥著急忙慌把她扶住。
秦香娥心疼葉芸差點摔倒,氣急地對著崔寶祥就是一頓訓斥:「你這人幹啥?有話不能好好說?扒拉人做什麼?你們那要幹啥就幹啥去,沒人管你們的瀟灑!幹啥來為難我們?」
崔寶祥一聽,「呦?你這婆子說話挺不客氣,誰給你的底氣敢跟我這麼說話?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也不能這麼囂張。」
葉芸也沉了臉色,無欲多言,拉著秦香娥轉身就走。
豈料崔寶祥上了頭,葉芸越是愛答不理,越是讓他感覺自尊心受挫,一把拽住葉芸毛衣的後脖領子,咬牙切齒地道:「我看囂張的是你,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崔寶祥,整個金橋縣我不說能橫著走,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敢對我這個態度?」
「放手!」葉芸冷聲道。
秦香娥也著急地去拍崔寶祥的手,氣紅了臉:「你這個小伙子想幹啥!你再這樣,我們就喊人啦!」
「喊人?喊啊!」
崔寶祥直接無視秦香娥,不但不放葉芸,還無比囂張地逼近她耳邊,囂張道:「我就不放,你還能打我嗎?」
葉芸沉聲問:「真不放?」
「不放!」
「好。」
葉芸也不廢話,抬手把孩子塞給了秦香娥。
在崔寶祥震驚的眼神中,她一根一根地把男人揪著自己後脖領子的手指掰開。
然後,掄圓了個胳膊,跳起來給崔寶祥來了一個大比兜!
「啪!」
震耳欲聾,無比響亮。
不光是崔寶祥被打得瞠目結舌,捂著臉,一臉懵逼。
連他身後的葉雪也是渾身一震,呆若木雞。
時間好像一瞬間靜止。
好心讓你放開你不放開,非要人給你一嘴巴子,賤不賤吶。
葉芸冷冷瞥了一眼崔寶祥仿若吃了蒼蠅一樣難堪的臉色,收回視線,打算帶著秦香娥離開。
「你竟然敢打我!」
這一刻崔寶祥似乎才反應過來,一把跳起,拽住葉芸的胳膊,抬手就要打回去。
忽而一隻大手截空出現。
強勁有力的大掌,猶如鐵鉗,死死地攥住了崔寶祥的手腕。
秦錚不知何時出現,面色陰沉得仿若閻羅,飽含殺意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崔寶祥,令人徹骨生寒。
手中,力道之大。
強烈的痛意,疼得崔寶祥五官逐漸扭曲,發出了痛苦的慘叫:「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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