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不能走。」齊揚抱住柳漾胳膊。
「我不走怎麼辦?等著被他打被他罵嗎?你放手聽到沒?」
「我不放,媽,你不能走,爸都已經這樣了,他打不動你的!」
「他都已經讓我滾了,我還留著做什麼?」柳漾狠狠的一推,將齊揚推倒在地。
「姐姐,你沒事吧!」見到齊揚倒地,齊傑沖了進來。
「讓她走,讓她走,我才不要別人照顧,你走了有本事這輩子都不要回來。」
在齊浪的怒吼聲中,柳漾毫不留戀的離開。
齊揚見到母親離開痛哭起來,齊傑也好不到哪裡去,跟著齊揚一塊兒抹眼淚。
齊璇嘆了口氣,和齊莎一起進來。
把齊浪攙扶著送到了床上,齊璇倒了一杯水給齊浪,然後兩姐妹一起拉著齊揚和齊傑走出屋子。
「齊璇,媽媽這一走,爸怎麼辦?誰照顧爸?爸這樣肯定是下不了床的。」
「就算媽在,你覺得她能好好照顧?媽不去工作了,全家都喝西北風去?」齊璇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在齊璇看來,柳漾也沒有說錯,齊浪這一病,這個家的勞動力表面上看就柳漾一個人了。
以前雖然齊浪把錢沒有拿回家,可是柳漾清楚,遲早放在婆母那裡的錢還是自家的,婆母就算再貪,也不能全貪。
但是現在丈夫病了,醫藥費先不去管,家裡畢竟還有四個小孩,再加上廢人一樣的丈夫,加上她自己,就是六張嘴巴吃飯,這麼多人的壓力在柳漾身上,她不垮掉才奇怪。
貧賤夫妻百事哀,就這麼點小挫折就能把一個家庭給擊垮了。
被齊璇這麼一解釋,齊揚又覺得有道理。
「可是爸?」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不是還有奶奶嗎?我們幾個上學時候肯定是照顧不了,那就讓奶奶或者叔家的人來照顧,爸爸不常常說兄弟就是要相互幫助的嗎?現在正是叔叔家出力的時候,也最多就給爸爸燒頓飯,晚上我們放學也就能照顧爸爸了。」齊璇故意大聲的說道。
其實在齊璇看來,柳漾這一走還是好的,能讓齊浪儘早的看清齊老三家的本質。
「齊揚,老二說的對,兄弟之間就是要相互幫助,現在正是我家難的時候,你們姐弟好好念書,不用管爸爸,你們把你叔叔去叫來,我有話和他說。
也不過就是一頓飯的事情,你叔叔不會對我置之不理的。就算你叔不願意,可不還有你奶和你爺爺嗎?」聽到姐妹幾個的談話,齊浪連忙在房間裡對姐妹幾個大聲說道。
齊浪打算的很好,可抵不住現實的殘酷。
齊揚去齊波家,說明來意,結果麻將桌上正在打牌的齊波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齊揚沮喪的回家。
「你叔來了沒有?是不是他被事情耽擱了?」齊浪問道。
「爸,叔說......」齊揚覺得自己都開不了這個口去打擊齊浪,實在是齊波說的話太氣人了。
「你說,你叔說了什麼?」
「爸,叔說,連你妻子都不願意照顧你,你還好意思讓他們家去照顧,現在兩家已經是分家的,都不是在一起的,你要他照顧送飯也行,親兄弟明算賬,就把每頓的伙食費給付清了,他就讓婆娘來送。」
「噗!」聽完齊揚說的話,齊浪心口一陣的慌悶,一口血噴了出來。
「爸,齊璇,你看看爸這是怎麼了?」
「沒事,氣血逆行,把淤血吐出來了就好了。」
齊璇看了一下眼睛微閉的齊浪說道。
「齊璇,現在怎麼辦?」
「奶奶怎麼說?」齊璇眼睛微眯,看了一眼虛弱的齊浪。
「奶奶的話我還沒敢說,怕把爸氣出一個好歹來,沒有想到叔說的話已經把爸氣成這樣了。」
「姐,奶奶到底說了什麼?」齊莎好奇的問。
「奶奶說,還要她老太婆一把年紀的伺候兒子嗎?她寧願白髮人送黑髮人,也不會來的。」
「噗!」
齊揚話聲剛落,齊浪又一口血吐出來,這回是真的暈了過去。
齊璇拿出金針,刺進齊浪身體的幾個大穴,讓他先把身體逆行的氣血給理順了,再扎向幾個坐骨神經的大穴。
「我這幾枚針下去,爸雖然不會這麼快的好,明天至少能站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齊璇解釋。
「齊璇,你要不...」齊揚想要請求齊璇將齊浪治好了。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治好了他,那邊只要再說一些好話,他心就軟了,到底是他的親娘,就像媽對我們,你們捫心自問,如果媽說幾句好話,向你們道歉,你們會原諒嗎?」
「媽性格軟弱,不會像奶奶這樣的。」齊揚還想要狡辯。
「那是你們自以為她軟弱。」齊璇不想過多的去評價柳漾,畢竟是幾個人的親母,她相信以後柳漾會讓她們見識到另外一面。
次日,齊揚起床燒好了飯,齊莎去山上餵了雞,齊璇拉著心不甘情不願的齊小弟起床疊好了被子。
齊浪悠悠的在床上醒轉,他只記得聽到大女兒回來說的那番話,然後被氣的吐了血,之後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
齊揚端著一碗粥進來。
「爸爸,身體感覺好點了沒有,昨晚真是嚇死我了。」
「齊揚,你昨天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齊浪拉著齊揚的手,還是不敢相信。
「爸,我如果說一個假字,天打雷劈五雷轟頂。」齊揚難過的直掉淚,以為齊浪是不相信她。
「我信,我信,爸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狠心。」齊浪看到女兒哭,還是很心疼的,連忙說道。
「爸,喝粥吧,我已經把中飯燒好了,熱在鍋子裡,等會兒我會讓隔壁夏婆婆中午的時候給您來端飯的。你不用自己走動。我們姐弟就去上學了,您在家可要好好的修養。」
齊揚沒敢讓齊浪起床,囑咐好齊浪,姐弟四人就去學校上學了。
「齊揚走後,齊浪也不可能甘心自己一直躺在床上,試著起床,忽然發現坐骨神經不像是之前這麼痛了,他支撐著起床,然後試著落地。
驚喜的發現居然能夠一瘸一拐的走動。
終於不用躺在床上像一個廢人了,齊浪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他找了一根木棍當做拐杖,一瘸一拐的就走出了房子。
既然兄弟不念兄弟情,母親又說出這般的絕情的話,現在他還真的擔心起了放在母親那裡的錢。
那些錢,他可都是給家裡幾個孩子存的,不拿回來他根本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