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烈被她這清澈和煦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趕緊挪開視線問。
「今天打算在這裡住下了?」
秦小喬得意洋洋,「豈止今天,躺到哪天要看徐春雨的態度,反正又不是我出錢,我心疼什麼?」
提起這個,她看了眼門外,意有所指問,「徐春雨怎麼樣了?負不起責就裝暈,那麼拙劣的演技,糊弄誰呢?」
陸封烈沒想到她還挺毒舌,「暫時不知道,事情鬧得這麼大,晚點何民肯定要過來看看。」
還真讓陸封烈說對了,不到半個小時何民就過來了。
手裡拎著水果和白糖,立在門口還挺侷促。
秦小喬最先發現,趕緊給陸封烈使了個眼色。
陸封烈轉身,見到何民大步流星迎上去。
「陸老弟。」
何民面上帶著笑,看了眼病床上的母子倆,他客客氣氣道。
「我來看看弟妹。」
論年齡,他確實要大陸封烈幾歲,大家平時在部隊裡上下級分明,但是出了軍區,那就是勾肩搭背的兄弟。
「弟妹,你沒事吧?」
何民拎著東西上前,陸封烈接過後放到床頭柜上。
秦小喬當然不能說自己沒事,「看過醫生之後好多了。」
雖說徐春雨是個黑心爛肺的,但何民其實還不錯,就是在家事這塊有點拎不清。
聽到她這麼回,何民特別不好意思,也沒找地方坐,就這麼站在秦小喬床邊道歉。
「弟妹,實在對不住,我媳婦那個人其實沒什麼壞心眼,她就是氣昏了頭容易做錯事,你看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能不能不和她一般見識?」
又看了眼身後病床上的小寶,他伸出手想要抱孩子,小寶嚇得趕緊縮了縮肩膀。
陸封烈見狀打了個圓場,「孩子現在還沒緩過神。」
何民訕訕地收回手,「小廷,叔叔替嬸子向你道個歉好不好?」
小寶緊張而又防備地看著他,抿緊小嘴不說話。
秦小喬有些看不下去,笑了一聲問。
「副連長,其實道歉這個事兒呢,說來也小,就讓嫂子過來賠禮謝罪就行,今天鬧出這麼大的亂子,都是我們倆扯出來的,你過來說這些於情於理都不太合適。」
她這話說得有些委婉了,但何民不是傻子,能聽懂她話裡有話。
尷尬地笑了笑,他就近坐在床邊,點點頭附和。
「是,道歉確實不該我來,只是你嫂子現在身體有點不舒服,在樓上病房躺著呢,明兒個我肯定讓她過來給你賠禮。」
秦小喬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冤有頭債有主,下狠手的是徐春雨,她沒道理咬著何民不放。
「行,只要嫂子來道歉,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大家都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沒必要把關係鬧得這麼僵。」
何民一個大老粗,壓根沒聽明白秦小喬這都是場面話,還真以為她沒怎麼放心上,喜不自勝站起身。
「行,那弟妹你帶著孩子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們。」
秦小喬點點頭,給陸封烈使了個眼色。
「陸封烈你送送副連長吧。」
陸封烈長腿一邁,跟著何民出去。
拉上門,何民滿臉愧疚道。
「陸老弟,這事兒呢,確實是我對不住,我媳婦你也清楚,她什麼德行大家都知道,是我沒把她看住,你放心,我明天肯定帶她過來給弟妹賠罪。」
陸封烈狀似沒放心上,頷首道。
「替我向嫂子問聲好。」
何民喜上眉梢,「不用送了,好好陪陪弟妹。」
揮了揮手,何民心情大好往樓上走。
進了病房,徐春雨正躺在床上滿臉愁容,大女兒何麗麗今年八歲,小學放學後守在床邊照顧。
小女兒何葉下巴縫了兩針,包著紗布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氣氛有些壓抑。
聽到門口的動靜,母女三人趕緊抬眼,見到何民,徐春雨鯉魚打挺坐起身,著急忙慌問。
「怎麼樣了?」
她當時只顧出氣,見到秦小喬母子倆摔倒後又開始害怕,壓根不敢親自去問問情況,只好使喚何民。
原本打算讓何民送點東西賠個禮,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可何民接下來的話讓她火冒三丈。
「我都按照你的意思給弟妹賠罪了,不過弟妹的意思是,衝突是你們倆之間的,也是你推了人家,就算道歉也應該是你去。」
一聽這話,徐春雨直接就炸了。
「什麼叫我去?夫妻本是一體,你去道歉了還不夠?憑啥還要我去?我現在大著肚子渾身不舒服,她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麼?」
何民盡心盡力跑這一趟,沒得到一句好就算了,進了門都還沒歇口氣,被徐春雨這麼劈頭蓋臉一發火,他臉色也變了。
沉著臉上前一把將何葉抱起來,怒不可遏一聲吼,「她就是故意為難你,你也得去!」
旁邊的病床還有其他病人,何民這麼一發火,徐春雨頓時覺得沒面子,氣得眼睛都紅了。
連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她扁著嘴就開始哭訴,「當時花園就他們兩個孩子,陸嘉廷又在我們小葉身後,我這麼懷疑不是理所當然麼?」
何民聽到這話,氣也消了大半,他明白徐春雨的難處,身懷六甲還要照顧兩個女兒,實在分身乏術。
他也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分,剛要開口道歉,又聽徐春雨哭哭啼啼道。
「你都不知道小葉做手術花了多少錢,那麼大的口子縫了好幾針,這個月你的津貼還沒下來,已經賒了不少,你媽那邊每個月都要養老錢,我恨不得一分掰成兩分花。」
何民臉頓時就黑了。
「所以這就是你訛人的理由?」
事情的經過大家七嘴八舌都說清楚了,正因為知道徐春雨的德行,所以何民無力反駁。
剛要心疼她,她就自己倒豆子似的把那點心思全擺明面上。
猛地站起身,何民也有些煩了。
「既然你一個人照顧不來兩個孩子,我過段時間把媽接過來幫忙。」
一句話,徐春雨臉都綠了,如果說剛才是氣憤,那她現在就是恐懼。
想到摳搜吝嗇重男輕女的婆婆,她淚如雨下地大喊。
「何民,何民你什麼意思!」
何民壓根不理,抱著何葉出了病房,打算去買點盒飯回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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