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差點沒笑出聲來,現在的孩子,玩梗方面,其實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後網絡上的孩子們差。
瞧這反應能力,孺子可教也。
少年說完就跑了,一點也沒有給吳教授反應的時間。
吳教授老臉一紅,還是忍不住解釋說:「我就是覺得恨一個人比原諒一個人更難,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任老說:「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主觀想法。跟事實沒有任何聯繫!你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原諒了不該原諒的人而已!
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到哪裡都有人捧著,你那個學生之前伺候你,像是宮裡的大太監伺候皇帝似的,你拉屎他恨不得在旁邊給你擦屁股,你撒尿,他都想幫你扶一把。
如果你把這稱之為無可取代,那我就不反駁了。
我想說的是,既然你好不容易混得風生水起,就不要再往自己身上沾屎了。
他犯的事情,如果真的沒有證據的話,公安部門會上門抓人嗎?
他們怎麼也會給你面子。
你現在的面子,比我大多了。」
這話最終點醒了吳教授。
是呀,現在是他發光發熱的時候,沒有人會願意得罪他。
又怎麼可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他的學生帶走調查?
那麼肯定就是學生有問題了。
他這是當局者迷嗎?
再仔細一想,他這兩天似乎都沒有仔細地思考過,一直都是身邊的小妻子不停地跟他說,學生一定是冤枉的。
他居然不知不覺地就跟著小妻子的思路走了。
吳教授已經在心底里說服自己不再管這件事,他還是先顧及自己吧,得抓緊時間找一個能夠頂上去的助理。
「任老,你說得對!謝謝你還能發自肺腑地跟我說這些話。話雖然難聽,但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正好到了吃飯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任老毫不客氣地拒絕說:「我怕老年痴呆會傳染,我可不跟你一起吃飯。」
吳教授:……
吃飯的時候,傅經年也不忘記分享他後來在茶館裡聽到的那些八卦。
「聽那些大爺們說,最近幾年,總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說是出去賺大錢,然後就杳無音訊。
昨天警察陸陸續續逮了好些人之後,有些人為了立功減刑,主動交代了一些情況。
據說那些杳無音訊的人,其實是被騙去挖古墓,古董弄上來了,為了掩人耳目,就把這些人推進去,把盜洞填平。
這跟活埋有什麼區別……」
周朗感覺到葉舟聽完這些話之後有些悶,正準備岔開話題,就聽到任老說:「確實沒什麼區別,但是我們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只能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方方面面都是有聯繫的,我們的工作干好了,經濟也會發展起來,相輔相成。經濟發展起來之後,就能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只要不是想走偏門撈錢的,都能養活自己。」
傅經年很少會聽到老師那么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他怔愣了一下。
任老又看向若有所思的葉舟說:「你們不是出來旅遊的嗎?這裡好像也沒什麼好玩的了,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葉舟和周朗其實已經商量好下一個目的地,她就說了出來。
任老說:「出門在外,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葉舟說:「您放心,我們都有準備的。」
他們隨身帶的包里,有防狼噴霧,電擊棒,以備不時之需。
傅經年說:「你們放心玩吧,九月份的時候我們會再見面的。」
出於好奇,葉舟又問了一下傅經年說:「你那個剛剛卸任的前對象,最近沒有來找過你吧?」
傅經年有些尷尬,「應該沒有吧,我最近工作挺忙的。」
任老斜了一眼傅經年,冷笑一聲。
那個女人其實來找過傅經年,就在實驗室的樓下。
任老剛好從外面回來,他直接把保安叫過來,「不許這個女人再靠近這裡。」
現在的賀錦麗,度秒如年。
剛剛被分手,她還能激勵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她還可以找到更好的。
結果,突然就接到電話,質問她當年處理那份錄取通知書的事情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處理乾淨的。
其實,當年她截留了不止一份錄取通知書,一共有四份,一份用來換取了前途,另外三份用來換了錢。
換取前途的那一份,她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但是現在,好像問題卻出在這上面。
這怎麼可能?
對方掛斷電話前還撂下狠話,說是她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正是因為聽到這句話之後,她非常慌張,下意識地想去找傅經年,恨不得她能擁有一種能讓傅經年馬上娶她的法術。
只可惜,她連傅經年的面都沒見到。
至於廖輝,他一直沒走,到點就去找賀錦麗給他錢吃飯。
賀錦麗終於崩潰了,她咬牙切齒地跟廖輝說:「別他媽做夢了!當年的事情要東窗事發,你還指望我去找人家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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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輝似乎並不意外,而是確定了一下,「真的東窗事發了呀?」
賀錦麗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廖輝,是不是你在從中搗鬼?」
廖輝兩手一攤,「你覺得我有那麼大的能力?我就是覺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天爺其實沒那麼不公平,雖然有打盹的時候,但是醒來發現事情不對,至少還是會修正一下的。
當年如果不是你把老校長兒子的錄取錄取通知書偷走,老校長父子倆現在的生活應該還不錯。
可現實是,他們父子倆都死了,老校長的兒媳婦改嫁之後,日子過得似乎也很一般。
反而是你和陳安,日子越過越好。
作惡的人越來越好,善良的人越來越倒霉,世道不應該是這樣。」
看到賀錦麗要吃人的樣子,廖輝又補充說:「你用不著這樣看著我,我這個人有多慫,你比誰都清楚。
被你薅羊毛那麼多年,我都只能當縮頭烏龜,壓根沒敢把你怎麼樣,更何況是陳家。
我沒有那雞蛋碰石頭的勇氣。
我來找你,純粹就是碰運氣。
要是事情成了,我以後就加倍好好干,干出政績來,爬到自己能力能夠達到的最高位。
如果不成,我的命也就這樣了,沒什麼好抱怨的。
好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直到廖輝頭也不回地離開,賀錦麗才反應過來。
葉舟和周朗往火車站候車廳走進去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不好意思,同志請讓一讓。」
周朗回頭,迅速地把葉舟拉到一邊。
葉舟剛站穩,就感覺有一陣風被急匆匆的身影帶過,把她額前的碎發都吹起了幾縷。
定眼一眼,原來是有個人挑著東西飛快地從他們旁邊過去。
扁擔的兩邊分別綴著兩個大大的麻袋,從扁擔的彎曲度可以看得出來裡邊的東西很沉。
挑東西的人個子不高,上台階的時候,麻袋還差點碰到台階。
那人之所以跑得快,大概是想一鼓作氣把東西挑進站。
只可惜,還有最後兩級台階的時候,他身體往後倒。
眼看整個人就要從台階上摔下來,周朗伸手,抓住他的扁擔。
那人最終站穩,又深吸一口氣,邁上台階。
「謝謝同志!我先把東西挑進去,一會再跟您道謝。」那人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估計是擔心自己再緩一下的話,就徹底沒力氣了。
葉舟這才看清那個人的臉,有些意外,「是他吧?」
周朗點頭,「你沒看錯。」
居然真的是廖輝。
他挑著四個袋子幹嘛呀?
葉舟和周朗沒疑惑多久,他們剛剛在候車廳里坐下,廖輝就走過來,遞過來一塊很有民族特色的紗巾,說:「同志,剛才謝謝你拉了我一把,不然的話我肯定摔得很慘。這塊紗巾送給你愛人吧。」
這個時候西北這邊的風沙大,當地的婦女都喜歡戴紗巾防風沙,之前葉舟還想買,但是沒有看到合適的。
眼前這塊紗巾,確實在葉舟的審美上。
葉舟接了過來,「那就謝謝了。」
廖輝看到葉舟大大方方地接過去,鬆了一口氣,他說:「別客氣。」
說完,注意到旁邊那位英俊的男人目光看向他的那幾個大袋子,廖輝就解釋說:「這些東西是我收購來的,準備拿回老家去賣。」
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葉舟和周朗的意料。
周朗問:「你是做生意的?」
廖輝搖頭說:「不是,我就是來這裡辦點事兒,事情沒辦成,但也不能空手回去吧。就順便在這裡買了一些感覺回我們那兒好賣的東西,賺個差價。」
葉舟說:「你倒還挺有生意頭腦的。」
廖輝說:「也算不上吧,就是人被逼到一定份上,腦子裡就會冒出各種各樣的點子。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回去能不能賣個好價錢,只要不賠本,對於我來說也算一個好的開始。」
廖輝已經想好了,公路如果通不到他們鎮上,那就組織村民搞特色種植或者養殖。
但是做這些的前提是錢。
錢從哪裡來?
還是得先掙錢。
現在做生意賺錢最快。
他也得先試試怎麼做生意,才能帶領大家更好地發家致富。
葉舟和周朗你一言我一語,就把廖輝的底細和他接下來的打算套得乾乾淨淨。
旁邊一個看起來有點文化的大爺也支起耳朵聽他們的對話,聽完之後還對廖輝豎起大拇指,說:「你們鎮上有你這樣的父母官,是他們的福氣。」
廖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是想做出點成績來,這樣也能讓我自己往更高的地方調動。」
大爺說:「這不是很正常嗎!人往高處走,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心態,位置越高,責任也越大,服務的人民群眾也更多。」
廖輝睜大眼睛,「所以我這樣的行為應該不算可恥,對吧?」
大爺:「當然不算!只要受益的是老百姓,怎麼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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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舟和周朗對廖輝倒是有些刮目相看,看著他們的進站時間就要到了,葉舟就問廖輝他都帶了些什麼東西回去買。
廖輝隱約感覺到這個女同志不是隨便問問,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葉舟。
這些東西基本都是當地特色,而且大多數都是城市裡比較時興的東西。
葉舟就跟他說:「這些東西你帶回你們鎮上肯定是不好賣的,畢竟一個小鎮的購買能力有限。」
廖輝心裡有些涼,眼神都黯淡了下去,「那怎麼辦?」
葉舟說:「你回去的火車終點站是不是你們的省城?」
「是的。」
「那你上車之後就補個票,到省城之後再下車。
到了省城,你就去省城人流量最大的商場附近擺攤。
擺攤的時候一定不要吝嗇於叫賣。」
比如,賣紗巾的時候應該怎麼說,買手工編織的小地毯應該怎麼說,買羊皮手套的時候應該怎麼說……
在葉舟說這些話的時候,廖輝還從包里拿出筆和紙,詳細地記錄下來。
「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摸索吧,我們要進站了。」
廖輝追上去,「同志,你們能不能留個電話或者地址?」
葉舟沒有答應。
廖輝就補充說:「同志,你們不用擔心,我就是想等東西全部賣出去之後,能有一個渠道跟你們匯報一聲。」
周朗說:「那你記一個電話吧。」
周朗把翠姨的房產中介的電話告訴廖輝,說:「你只需要跟電話的人自報家門,然後把你想說的話說給接電話的人聽,我們就知道了。」
廖輝看到這個是京城的號碼,在心裡不由得暗暗感慨:這對年輕的夫妻看起來就是來歷不凡的樣子,果然是如此。
上火車後,周朗很快就把你好行李歸置好。
葉舟也去把水杯里的水打滿。
回來後,葉舟就跟周朗說:「我覺得這個廖輝應該能做出點成績來。」
周朗說:「我也有這種感覺。」
葉舟又說:「我這心裡還挺矛盾的,他如果做出成績來,那個村子裡我討厭的人,豈不是也跟著受益,對老校長父子倆真不公平。」
周朗說:「那也未必。我那個村子裡所謂的有本事的人現在不是都在京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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