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一聽,好像又覺得有道理。
他說:「小姑娘,你說的好像也對,有錢人確實不是傻子。」
老鄉心裡卻憤憤不平,吳曉冰怎麼敢反駁她的?
她說這些不是為了她好嗎?
之前住在她那裡的時候,表現得那麼溫順,難道都是裝的嗎?
而且她說是同事給她介紹的房子,她怎麼不信呢?
同事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同事難道不是競爭的關係嗎?就像她現在的單位一樣,跟她同一批進來的人,哪個不是表面上笑嘻嘻,私底下都在暗暗較量,想方設法把對方給踩下去。
之前吳曉冰隔三差五就帶好東西回宿舍的時候,她就隱約猜測到一些真相。
就算真的是同事給的,可能也是已婚有孩子的老男人。
她單位就有這種中年男人的中層領導,給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一些小恩小惠。
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包二奶。
現在,港城那邊的大貨車司機都能在內地養二奶,給租房子,每個月給一筆不菲的生活費。
有些不想進廠打工的女孩,就樂意幹這種。
每個月不用幹活,也不用天天伺候男人,就能有幾百塊錢收入。
京城這邊的有錢人,這種的也不少。
難道是因為吳曉冰是大學文憑,所以金主捨得給她租更好的房子?
吳曉冰雖然不知道老鄉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她注意到對方攥緊的拳頭。
吳曉冰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沒早點從老鄉那裡搬出來。
幾個月前,第一天上班的時候,葉老師就提醒她說,最好不要跟老鄉這樣合租。
領到第一個月工資的時候,她確實認真考慮過葉老師的建議,但是她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老鄉堵了嘴。
老鄉說那些話的時候還有幾個同鄉在,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自己為了吳曉冰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一棟宿舍樓的同事因為多了一個人,公共澡堂和衛生間都得多等候一個人,她不停地跟這些同事訴說吳曉冰的難處,同事們才同意。
如果吳曉冰那時候就搬走,就顯得不尊重老鄉的努力成果。
到了目的地,吳曉冰付了車費下車。
行李都是吳曉冰自己從後備箱裡搬下來的,而老鄉則是站在公寓大門口,看著亞運公寓這四個字,眼神閃爍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門衛室里突然走出來一個年輕保安,「您今天就搬過來了嗎?我來幫您。」
之前過來的時候,吳曉冰已經在物業這邊登記好了相關的手續,這個保安當時正好也在物業室,認出了吳曉冰。
吳曉冰還沒來得及拒絕,年輕的保安就上前,兩隻手分別提著兩個編織袋,剩下的皮箱吳曉冰只需要拉著走就行。
「那就謝謝你了。」
吳曉冰沒有招待老鄉的打算,她轉過來,正要跟老鄉說讓她先回去,結果對方好像預判到了她的話,上前就環住她的胳膊,「來都來了,也不差這幾步路,我正好也可以認認門。」
居然還是電梯房,房子一共十一層樓, 吳曉冰租的房子就在頂樓。
一進門,老鄉就徑直往裡走。
走了幾步路,就聽到身後吳曉冰的聲音說:「勝男,你先換鞋子。房東鋪了地板,把人家的地板踩壞就不好了。」
老鄉臉色微微一僵,最後還是退回來把鞋子換上。
吳曉冰只準備了一雙拖鞋,老鄉穿了之後,她就只能光腳了。
不過房子裡有暖氣,暖和。
老鄉參觀完,眼神里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她說:「曉冰,你這房子有兩個房間呢!」
吳曉冰說:「咱們都沒吃晚飯,走吧,先去吃飯。」
暖氣很足,在室內完全可以穿單衣,不像她單位分的單身宿舍,自己還要再燒個爐子,才夠暖。
老鄉有些不捨得走,她說:「出去吃多浪費錢呀,你這不是有廚房嗎?咱們就在廚房裡做飯。」
吳曉冰說:「廚房裡什麼都沒買呢。」
老鄉撇嘴,廚房裡明明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冰箱,灶頭上的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看到吳曉冰已經換好鞋子,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亞運公寓周圍的配套設施確實也很方便,從小區出來沒多遠,就有好幾家飯館。
請老鄉吃完飯,預料到對方可能會提出要去她家裡再坐一會,吳曉冰轉身看到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就攔了下來。
她說:「勝男,你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有空的時候我再請你吃飯。」
說完,吳曉冰還先把車費給付了。
轉天,吳曉冰去四合院上班。
一進門,看到翠姨,她就說:「翠姨早,您今天要記得跟那位修繕亭子的師傅聯繫一下。」
翠姨一拍腦門,「對哦!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幸虧你提醒我。得趕緊把那個亭子的暖房搞起來,過幾天下雪的時候,孩子們可以在亭子裡邊看雪。」
走進自己工作的房間,發現葉老師在裡面,吳曉冰說:「葉老師,您今天要給柳城那邊的白校長打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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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就是,港城那邊的導演說的那個角色添加的問題,您考慮好了嗎?」
葉舟說:「角色我可以添加,但是台詞不可能按照他們說的做,要不然人設立不住。」
吳曉冰說:「好的,到時候我會跟那邊溝通。」
除了這兩件工作之外,吳曉冰又說了其他事情的進展。
有了助理,葉舟真的省事兒很多。
今天葉舟沒課,就在家裡寫稿子。
吳曉冰拿到稿子之後就校對,然後交給李磊。
期間,葉舟也會跟吳曉冰探討角色和劇情。
兩個小時的工作結束,葉舟就說:「馬上就要春節了,你得幫我準備一些年禮,需要寄給不用的人。」
說完,葉舟就從旁邊的書架上拿過一份清單,遞給吳曉冰。
吳曉冰看完之後有些驚訝,「葉老師,您這清單好細緻呀!」
其實是一個表格,姓名,地址,職務,喜好,以及過去三年都送了什麼東西。
葉舟有些得意地說:「是吧?很細緻吧?」
吳曉冰又一看,發現上面的字蒼勁有力,不像是葉老師的字跡。
難道葉老師之前也有助理嗎?
對方做的可真好呀!
那麼優秀的助理,葉老師怎麼沒有留下來呢?
吳曉冰生出了一股危機感。
「是呢,如果讓我做的話,我可能想不到那麼仔細,竟然還把前幾年的都給記錄下來,這樣送禮的時候就不會有重複。」吳曉冰實誠地說。
葉舟說:「那是當然啦!也不看看是誰做的!我家周參謀,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做到最好。」
危機感解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狗糧被強行餵了下來。
在這裡工作了幾個月,吳曉冰和周參謀接觸的機會很少,即便知道他是哥哥犧牲前的連長,也知道是他讓她有書可以讀,並且大學畢業之後如願以償地到了偶像身邊工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吳曉冰看到周參謀的時候,依然非常有距離感。
那種感覺就像是周參謀身上的暖意有限,他只能給自己的老婆孩子,再加上一個翠姨,其他的人都是公事公辦。
「周參謀真的好厲害啊!」
葉舟說:「那可不!」
葉舟正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時候,小劉總敲門走進來,他說:「天天說周朗,你不嫌煩嗎?秀恩愛,秀的人很幸福,聽的人很折磨,好不好?」
吳曉冰認真地說:「不不,劉先生,我一點也不折磨。」
小劉總嘆氣:「新來的助理就是這樣,百依百順,還沒脾氣。再看我們家顧助理,老油條一根!越來越難以掌控了。」
言罷,小劉總就跟葉舟說:「怎麼辦?顧恆好像鬧出人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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