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和盛家確實是世交。
宋詩錦和盛華是手帕之交。
但是當年,要捐獻家產的時候,盛家卻做了一些小動作。
盛家讓宋家幫忙捐獻家產,以宋家的名義。
盛家給的說辭是:前幾年,戰況膠灼的時候,他家站錯過隊,雖然很快就將功補過。但是現在如果捐的家產展現出來,可能會被人誤以為盛家當年給敵軍提供過龐大的物資,很可能會被秋後算賬。
宋老先生表示理解。
於是就在自己的捐獻清單里,加上盛家的。
這個時候,可不是捐得越多越光榮,其實還會面臨著一些難以言說的麻煩。
盛家不會不知道宋家的為難,但是他們還是這樣做了。
但是,到了清點物資的時候,盛家的財產數量卻怎麼也對不上。
主要是黃金和古董字畫。
宋老先生找過去,盛華的父母撲通跪地,求宋老先生想辦法。
原來,盛家的兩個兒子,帶著可以隨身帶走的黃金和古董字畫,通過一些特別的渠道,離開京城,離開了國家。
盛家老兩口一把鼻涕一把淚,但是宋老先生心裡很清楚,自己被老朋友給耍了。
老朋友夫妻倆早就已經計劃好,讓兩個兒子離開。
所以才會讓宋老先生幫他們捐獻家產。
到時候東西如果拿不出來,就是宋家承受後果。
聽到這的時候,葉舟暴跳如雷,「他們怎麼這麼無恥啊!
居然還坑老朋友!
這是朋友嗎?是仇人吧!
姥爺居然沒有發現嗎?
還有,盛家人有那種心思,怎麼之前不跑,偏偏要幾年後才想起來跑。該不會是專門等這個時機來坑姥爺吧?」
周朗解釋說,盛家之前不跑,是因為捨不得龐大的家業。
盛家的大兒子,其實是一個有大義的人,他在很早以前就成為地下工作者。
並且還利用自己家生意的優勢,完成了很多艱巨的任務。
他用家裡的錢,支援了前方。
解放前夕,身份暴露,英勇就義。
正是因為這一點,宋老先生雖然察覺到盛家的舉動,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但是也沒有過多追究。
之後,也確實一個人扛住了所有的壓力,把盛家的事情解決好。
葉舟又問:「他們可以不捐呀,到時候就說是兩個兒子跑路了,有大兒子的事情,兩個老的也能保住自己。幹嘛要坑咱們姥爺!」
周朗說:「因為盛家的賬房先生跟他們家不和,如果盛家不做這個表面工作,賬房會告發他們。」
至於盛華和宋詩錦,又涉及到了另外一件事。
當年兩個人也是一起留洋,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男青年。
這個男青年和宋詩錦相互有好感,而盛華也對男青年有想法。
宋詩錦並不知道好友的心思,平時還會跟好友分享自己的戀情。
盛華終究還是心理失衡,故意在兩人之間挑撥離間。
最後這對相愛的人分道揚鑣。
宋詩錦後來選擇了周景川,其實也是考慮到了未來的形勢,選擇這個丈夫和婆家,或許可以讓她的父母順利度過一些危機。
然而,宋詩錦的運氣實在不好,後來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葉舟有些好奇地問周朗:「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周朗說:「我之前在醫院昏迷的時候,盛華去醫院看我,在我病床面前喋喋不休,說了當年的事情。」
盛華這些年應該憋得很難受,在現在的丈夫面前扮演深愛著丈夫的妻子的形象,別人在生活,她在演戲。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演技很好,也很成功。
再加上宋老先生一家三口都不太說別人的閒話,所以就連在宋家工作的翠姨,都不知道盛華的真面目。
盛華的演技也給她換來了安全又穩定的人生。
現在的丈夫特別寵愛她,明明有兩個海外關係的哥哥,她並沒有受太大的影響。
有人遮風擋雨,有人直面風雨。
但是,演戲的人,其實過得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幸福。
聽說周朗昏迷不醒,盛華就跟丈夫說,要過來看看,畢竟她是宋詩錦的好友。
來到醫院,詢問醫生,得知周朗醒過來的機會微乎其微,盛華肚子裡的話像泄洪,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
想來也很正常,盛華演了這麼多年的戲,說的話都是言不由衷,真實的情緒也不敢流露出來。
她心裡肯定堵得不行。
好不容易面對周朗這麼一個活死人,又是跟她的生活有關係的人,自然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盛華透露出來的消息,恐怕連宋詩錦本人都未必知道。
歸根結底來說就是,宋詩錦從小就比同齡的盛華優秀,盛家人一直都拿宋詩錦來跟自己家的女兒比較。
越是這樣,盛華對宋詩錦就越是羨慕嫉妒恨。
之前在國外,挑撥宋詩錦和戀人的關係。
後來宋詩錦和周景川結婚,盛華又特別「巧合」地在周景川經過的地方,跟人討論宋詩錦的事。
——「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也說服不了詩錦,她既然心裡放不下以前那個人,為什麼要跟周景川結婚。」
——「詩錦說,只要看到周景川,她就忍不住把兩個男人比較,周景川和那個人比差得太多,她的心裡落差好大。」
——「詩錦說,只要想到要生一個擁有周景川血緣關係的孩子,就會覺得很噁心。」
——「其實我覺得周景川挺可憐的,雖然他的家庭是泥腿子出生,他的父母也是特別糟糕的那種公婆,明明沒什麼本事,還要裝著自己無所不能。可是,周景川又沒辦法選擇父母。詩錦不應該一邊給公婆送東西的同時,一邊瞧不起他們。甚至連自己的丈夫也瞧不起……這樣只會讓詩錦過得更加不幸福。」
……
關於這些細節,盛華在病房裡,說得繪聲繪色。
她說完這些還對周朗說:「當年生你的時候,你媽難產,你爸卻沒有盡到丈夫應該盡的責任,你猜猜為什麼?
你肯定也很恨你爸吧?
所以說,人的目光要看長遠。
我在20歲之前,確實處處不如宋詩錦。
但是之後,我哪一點過得不如宋詩錦?
就連宋詩錦的兒子,跟我的兒子也沒法比。
一個短命鬼,生了個小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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