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時間一晃,距離那次驚天動地的大戰已經過去十來年。一筆閣 m.yibige.com
在這十來年當中,社會飛速發展,生活日新月異。
貝思甜安靜地坐在小院當中,小院經過幾次翻修,但是大體的面貌沒有改變。
「小甜兒,一會過來吃飯。」婆婆秦氏拎著剛買回來的菜,樂呵呵地在拱門處喊了一嗓子,然後進屋去了。
公公羅安國手上拿著鳥籠子,臉有不悅之色,應該是又和哪個老大爺比鸚鵡比輸了。
公婆的身體在她的調養之下十分健康,偶爾小毛病,沒有大毛病。
只是
吳岳凱的身體,卻是每況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饒是貝思甜傾盡心力,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身體日漸衰敗。
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羅儀萱姐妹二人的狀況經過這麼多年的不斷嘗試,終於有了極大的進展。
現在姐妹二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儘管仍舊會出現排斥之象,卻不會再出現爆炸的情況。
這說明,即便她們出現誤傷,也不會致對方死地!
這時候,田智匆匆走了進來,進門看到院子裡的貝思甜,微微一禮,「師父,李首長過來了。」
李首長就是李學軍,他已經是校級,但是卻仍舊留在吳岳凱身邊做他的內務員,這是他自己強行要求的。
這個時候過來,難不成是吳岳凱的身體出現什麼狀況?
貝思甜當即起身,「我出去。」隨後轉身問道,「小瑞呢?」
羅儀瑞十八歲就讀完大學所有課程,他沒有再繼續往上考,而是開始滿世界亂跑,除非貝思甜不在,田智又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否則根本見不到他人影!
不等田智回答,貝思甜就沉聲說道:「叫他回來。」
田智面色肅然,師父的語氣有些沉重,對於吳老將軍的身體,師父是最為了解的,難不成
貝思甜走到外邊,李學軍忙迎了上來,「老首長他、他想見見你。」
貝思甜抿嘴,眼底帶著一抹沉重,「我這就去。」
看李學軍的樣子,情況的確不怎麼好。
貝思甜當即坐著李學軍的車去了紅漆大院。
到了紅漆大院,羅旭東已經在那裡了。
他看著貝思甜的目光當中有著化不開的哀傷,顯然是預料到了什麼。
貝思甜忙走了進去,進了內室,吳岳凱正安靜地躺在床上。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吳岳凱緩緩睜開眼睛,看見貝思甜臉上的神情,笑了笑。
「傻丫頭,怎麼這樣一副表情。」
貝思甜看著吳岳凱,鼻子開始泛酸,「老爺子」
只三個字,她就再也說不下去。
她看出來,吳岳凱這是已經到了時限。
吳岳凱的手從被子下邊伸出來,輕輕動了動,示意貝思甜過去,等到她來到床邊,才笑著開口。
「人啊,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有生有死,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吳岳凱的聲音很弱,但是話仍舊很連貫。
貝思甜輕輕握住吳岳凱的手,輕聲和吳岳凱說了會話。
吳岳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弱,眼神也開始發直。
雖然目光呆滯,但是眼底卻蘊含著異彩。
吳岳凱恍惚當中覺得,似乎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又快要想起來的感覺。
「我想喝點水。」吳岳凱目光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偶爾眨動眼睛。
其他人都在外屋門口守著,聞言立刻有人把水送了過來。
貝思甜起身過去,剛把水杯接過來,就聽到身後輕聲呢喃。
「雲兒」
聽到這個名字,貝思甜渾身一顫,手中的水杯『啪』一聲掉在地上。
她緩緩回頭,眼睛裡是不可置信,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溢滿。
「您剛才叫我什麼?」
「雲兒。」
吳岳凱的狀況看上去似乎比剛才好了一點,就是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一點。
他看著貝思甜微微一笑,終於想起來了。
貝思甜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洶湧地流了出來。
她幾步走回去,噗通一聲跪在床邊,「師父師父!」
外邊的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羅旭東安靜地看著。
吳岳凱看了後邊的人一眼,羅旭東當即心領神會,讓所有人都出去了,他卻留了下來。
有些事,他希望能夠知道。
貝思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的師父!
其實一直以來貝思甜都將吳岳凱當做師父對待,他們本就長得一模一樣,她總覺得,師父只是換了個身份繼續守護她。
他終歸是放心不下她的!
「我啊,其實當初很後悔收你為徒。」吳岳凱目光慈愛,看著床邊的貝思甜,艱難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就因為收你為徒,讓你一輩子都沒能找到一個家,連個歸宿都沒有,每次想起這個,老頭子就沒辦法安心。」
貝思甜淚眼模糊,連連搖頭,「不許後悔不許後悔,如果不是您,我可能會老死在家廟,就是因為遇到了師父您,我才走出狹小的後院,我才知道人世間有多麼的精彩!」
貝思甜感受著再熟悉不過的目光,哭道:「再來一次,我還要當您的徒弟!」
吳岳凱的目光當中又是欣慰又是愧疚。
「看到你終於有了一個家,師父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貝思甜好像預料到什麼,一下子抓住吳岳凱的手,像個孩子一樣哭喊道:「不許放心,您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再離開我師父,我還想再繼續給您做飯,我還想和您走南闖北行醫,我還要和師父一直相依為命」
「傻雲兒,現在已經有了和你相依為命的人了,師父該走了。」
吳岳凱的目光看向羅旭東,在看到羅旭東給了他一個保證的點頭後,他笑了,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您不許叫我雲兒,這是我的乳名,只有父母能叫,您就叫我雲裳吧!」一個秀美靈動的女子說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就是父,自然應該叫你乳名。」
女子一瞪眼,「老爺子,我還沒答應做您的徒弟呢。」
「早晚得答應,你註定是我的徒弟!」
「您別太有自信,免得到時候失望。」
「老頭子慧眼識珠,你要是不答應,你就不是珠。」
「我本來就不是豬,老爺子您是不是藉機罵我呢?」
「你答應我你就是珠了。」
「那我更不能答應您了!」
一老一小一邊吵著嘴,一邊走向夕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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