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誠跟實驗室負責人商量:「要不再重新測一遍吧?」
負責人有點為難。
顧建誠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了點什麼,過了片刻,他們終於談妥了。
「行吧。」負責人說:「那你們都得留一下信息。」
「我先問問他們的意見。」
顧建誠說著走回來,問大家:「實驗室的研究需要一些樣本,你們要是願意留下毛髮,再抽幾管血,他們就同意再給我和大山重新測一次。」
「做的什麼研究啊?」江嵐汀問了一句。
「也是DNA鑑定相關的,他們需要一些對照組什麼的。」顧建誠解釋道:「還要記錄一些你們的基本情況。」
「我們幾個都要嗎?」萬鐵匠把腦袋探過來問:「我這種缺腿兒的也可以?」
顧建誠溫和地笑了笑,說:「跟腿沒有關係,你要是願意的話,就是對研究做出貢獻了。」
「抽點血而已,又沒什麼損失。」萬鐵匠還覺得能被研究是件很光榮的事情呢!
幾個人很快就都同意了。
抽血的時候,江嵐汀問顧建誠:「他們很缺實驗樣本嗎?」
實驗人員抽著血,一臉無奈地說:「之前還行,後來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陰謀論,說我們抽血是幹壞事,要搞破壞,反正什麼奇怪的猜測都有。現在都不樂意提供信息了,連我爸都懷疑我被壞人洗腦了。」
旁邊另一個研究室的工作人員苦笑道:「我大舅甚至都去報警了。嗐,他們寧可信氣功都不信科學。」
提起氣功,萬鐵匠突然問:「那玩意有用嗎?氣功是真的假的?我看好像挺厲害的。」
研究室的人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江嵐汀看向萬鐵匠,說:「多半是糊弄人的,萬叔你千萬別信。」
「哦。」萬鐵匠點點頭,「我信你說的。」
留好信息,走完流程,負責人送一行人出門。
「出結果大概還是需要兩三天的時間。」他看向顧建誠,「顧教授,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好,辛苦你們了。」顧建誠跟他握了握手。
負責人笑道:「感謝你們願意提供基因信息。」
「我也是搞研究的。」顧建誠邊下樓梯邊說,「雖然你研究的是人,我研究的是動物,但殊途同歸,往大了說,都是一樣的目的。」
「其實你們不願意提供血液信息,我也會給你倆重新測一次的。」
負責人站在高處的台階上,說:「回見了。」
顧建誠哭笑不得,「你呀,又騙我一次。」
「什麼騙不騙的。」負責人朝顧建誠擺擺手:「等我電話。」
半小時後,汽車停在酒店門前。
「大山,別抱太大希望,你們好好玩,我實在脫不開身,就不陪你們了。」
顧建誠從車窗里探出頭,說:「回北口的車票我找人幫你們買,你們是二月一日出發吧?」
萬景山點點頭,「一號二號都行,謝謝顧教授。」
「不用客氣,實驗室那邊有消息了我來酒店找你們。」
說完,顧建誠驅車離去。
褚文武回房間整理行李,準備去跟同事匯合了。
「下次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見了,常寫信聯繫啊!」
「好,常聯繫。」萬景山跟他兄弟式地抱了一下,「出任務的時候注意安全。」
「放心,我命硬得很。」褚文武東西不多,拎著個手提包就走了。
萬鐵匠心裡頓時空落落的。
「這麼大的房間,現在就我一個人住了!」
他問江嵐汀:「酒店有沒有小房間?給我換個唄?小點的房間是不是能更便宜一點。」
萬景山說:「晚上我過來陪你住。」
「你過來幹什麼。」萬鐵匠瞪兒子:「我不想跟你住,你陪你媳婦去。」
「我不用人陪。」江嵐汀笑道:「一個人住大房間,多爽。」
萬鐵匠輕嘆一聲,也不跟他們開玩笑了,認真道:
「我自己住沒事,這個拐杖挺好的,我用著順手,不會摔跤。真摔了,我還能喊人。你們就住隔壁,怕什麼呀。」
萬景山和江嵐汀都沒吭聲。
萬鐵匠又道:「你們總這麼照看我,我會覺得自己是廢物,是拖累。就沒了條腿,真不至於像保護動物似的對我。」
「行,知道了。」江嵐汀失笑道:「至於把話說得這麼嚴重嘛!」
「我不這麼說,不管用。」萬鐵匠一臉傲嬌,「想不到這兒女太孝順了,也是種負擔呢。」
萬景山吐槽老爹,「得了便宜還賣乖。」
萬鐵匠愣了愣:「什麼意思?」
萬景山不太會解釋,他是之前聽江嵐汀這樣講過,心裡大約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猛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江嵐汀替他說道:「意思就是你占了便宜,還說我們壞話。」
「我可沒說你們壞話。」萬鐵匠不承認。
「都說我們給你負擔了,還不算壞話啊。」江嵐汀把沖好的茶倒進空杯子裡。
萬景山拿了一杯遞給老爹。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邊喝茶邊閒聊,很默契的,誰都沒再提檢測的事兒。
第二天一早他們去看升旗,白天逛逛公園、景區和商店。
沒有具體的目標,也沒有搞得太累。
不過三頓飯吃得非常講究,江嵐汀挑的都是有特色的好店。
變著花樣地吃,萬鐵匠的運動量不如小年輕,感覺褲腰都緊了。
吃吃逛逛,放空腦子,他們身心愉悅,好好地享受了兩天神仙日子。
有天晚上他們回來時,前台叫住了他們。
顧建誠留了張小字條。
「明日上午九點半,實驗室見。需要重新採集基因信息,約莫出了點小狀況。」
萬景山把字條上的內容念給萬鐵匠聽。
萬鐵匠皺了皺眉,「小狀況?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
江嵐汀搖頭道:「不清楚。」
萬景山詢問前台工作人員,「這位同志寫字條的時候,你在這裡嗎?」
工作人員點點頭,說:「在呀,今天是我當班。」
「請問一下,他來的時候」萬景山斟酌用詞,「看起來心情怎麼樣?」
工作人員回憶片刻,不太確定地說:「看不出來什麼,就跟正常人一樣。不過你這麼一問,我又覺得,好像,有那麼點微妙。」
江嵐汀看他,「微妙?」
「對。」工作人員說:「具體我說不清楚,聽說你們當時不在酒店,他好像挺遺憾的。在大廳走了幾個來回,等了十幾分鐘,後來才過來留字條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