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漢一雙眼睛瞪得血紅。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們的身份麼?我就算現在咬緊牙關不說,等到你板子招呼上來,鞭子招呼上來的時候,我抗不過終究還是要說。
既然早說晚說都是說,我何必要遭受那一趟無妄之災憑白挨打呢!」
剛剛那一幕對他刺激太大了。
一邊是好吃好喝的待遇,一邊是板子加身慘叫不斷,慘叫完,目測現狀,似乎也招了。
這何苦呢!
老頭的心理防線一瞬間就蹦了。
蘇卿卿噗的笑出來,「你說的竟然還有點道理,既然如此,那你說說,你知道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老頭看著蘇卿卿,「我知道主子下個月要來大燕國,這事兒消息只送到我這裡,根本沒有給她,主子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主子來了,她肯定想方設法的要去見一見,主子怎麼能讓她去破壞事兒。
說白了,主子心裡根本就沒有她,她算什麼,不過是個婢子生出來的賤種,也想妄想世子妃的位置。」
蘇卿卿點點頭。
這主子是個世子啊,看來,還是個異國世子。
哪國?
大齊?南梁?召國?
心思轉過,蘇卿卿道:「這個,她的確是沒說,但是我也不能確定你說的就是真的,畢竟這消息說出來,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一個月後才發生的事情,我若是為了驗證這個消息的真偽就把你留了一個月,這其中你可太有機會逃走了,你當我是傻的麼?」
老漢立刻道:「我沒騙人。」
蘇卿卿就道:「騙不騙人無所謂,重要的是,你說的,對我而言,不夠買命,知道嗎?」
老頭攥著拳頭,「那她都說了什麼?」
蘇卿卿噗的一笑,「怎麼?套我話呢?對不住,我這人嘴緊。」
說著蘇卿卿就有起身離開的意思,那老頭立刻道:「我不是套你話,就是,我總得知道她說了什麼沒說什麼,才能知道我要說什麼啊。」
蘇卿卿譏誚道:「真有意思,你都要戴罪立功贖一條生路了,還要琢磨一下什麼是要說的什麼是不要說的?你要是抱著這個心態,那我勸你也歇了吧,我寧願不要你這個口供。」
起身就走。
老頭眼看她當真要離開,一咬牙,「我知道那井裡的女人是誰!」
一句話,直接把蘇卿卿釘住了。
蘇卿卿回頭看他。
老頭就道:「井裡的女人,你們大燕國皇宮冷宮正殿當中那口井,井裡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孩子是如今陛下的弟弟,那女人,是召國余揚大將軍的妻子。」
轟!
蘇卿卿頭頂一炸。
吉祥從那婆子那邊審訊結束,過來立在蘇卿卿身側,立刻上前一步,唯恐蘇卿卿要是遭不住這個刺激一頭暈過去她接不住人。
然而蘇卿卿只是短暫的怔了一下,旋即挑眉,似笑非笑,「真有意思,大齊的公主告訴我,余揚將軍沒死,他現在在大齊養老呢,你又告訴我,那裡面死了的那個女人是余揚將軍的妻子,怎麼?合著召國的將軍,一家子夫妻都得身處他鄉唄。」
老頭眼見蘇卿卿明顯是一幅不信任的樣子,脖頸的青筋都突了出來,「你難道不是余揚將軍的女兒嗎?」
蘇卿卿哈的一笑,「你交待呢還是我交待呢?」
老頭一噎,「那女人你是你娘。」
蘇卿卿一笑,「我娘是當今召國的皇后娘娘,不論是不是親生,我就這麼一個娘,至於別人,既然沒有養恩,認不認都無所謂,沒有感情。
怎麼,你是想要用這樣一個身份把我吊住麼?
打錯主意了,我們行軍打仗的人,都心硬。」
吉祥心疼的站在旁邊,她難以想像她家主子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裡該有多疼,才能做到這樣面上風輕雲淡。
老頭看著蘇卿卿,原本要招供的架勢全無,取而代之的是,兇狠的收了目光,閉了眼,「既然皇后娘娘沒興趣,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蘇卿卿笑了笑,「帶到水牢去。」
留了一句話,轉頭離開。
要不是吉祥扶著,她只怕腳下踉蹌能直接一頭栽過去,可再怎麼扛不住,她也必須咬牙抗住,把這場戲演完。
那小姑娘什麼都沒招,那婆子也是,嘴硬的厲害,被板子打的最凶的時候,只要還說得出話,就一直在罵,說不出話了,氣息奄奄了,也用憤怒的目光瞪著人,但始終不鬆口。
蘇卿卿檢查過,這三人都沒有武功。
就是普通人。
但能這樣守口如瓶,這不是一般細作能做到的,他們有著強大的精神信仰,
剛剛那老頭的話,算是一個突破口。
他們的主子是個世子爺,而那小姑娘心慕這位世子爺。
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愛情讓她無堅不摧,愛情也讓她能分崩離析。
現在審不出結果不要緊,只要那位世子爺有動作,那這世子爺的動作就是撬開這姑娘嘴的最佳利器。
至於井裡的女人......
太后說那女人是她母親的時候,她是全然不信的。
可這老頭說的,她信了。
那女人,就是余揚的妻子,她的母親。
為什麼呢?
為什麼大燕國的八大世家用血祭強行綁定先帝的時候,要用召國大將的妻子。
蘇卿卿有一個隱約的猜測,這血祭,大概率與召國有關。
她之前只以為薛國公手裡最大的王牌就是疫病的解藥,可現在看來,她猜錯了。
薛國公手裡肯定還有另外一樣東西,這東西是能牽制住她的,或者,最起碼薛國公認為這東西能牽制住她。
什麼?
顯而易見,和召國有關。
她的母國就是召國,如果大燕國的血祭最初是由召國的某個人提出來的呢,如果這場血祭中犧牲的容闕的弟弟,是大燕國的某人提出的呢?
而提出的這個人,如果與她關係非同尋常呢?
比如,這個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如果這個猜測是事實,那這的確能成為薛國公手裡一張有力的王牌。
蘇卿卿頭疼的有點厲害,懷孕初期孕吐的症狀明明都消失了,可今兒不知是最近累的透支了體力還是心虛淤堵,晚飯時分她才喝了一碗粥就吐了個昏天黑地,嚇得吉祥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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