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一縷微光,透入房間,打在白已冬的臉上。
他睜開了眼睛,感覺胸口有東西壓著。
眼睛向下一看,他看到楚蒙靠在他的胸口上,拿他的胸口當枕頭。
白已冬拿起一個枕頭,身體慢慢挪動,把震感降到最低,然後像拆地雷一樣,既要把自己的「腳」從來地雷上隔開,又不能驚爆地雷。
白已冬很熟練地把枕頭墊上去,而後從床上爬起來,一絲不掛地走出房間,進入洗手間。
「嗚嗚~」黑狼叫了一聲。
「這麼有精神啊。」白已冬眉毛一挑。
這句話卻把黑狼嚇得抖了一下,好像做錯什麼事情一樣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每次白已冬這麼說,都要帶它出去跑步,一跑就是幾公里。
「你這只不愛運動的懶狗!」
黑狼這點小心思白已冬能不知道嗎?當即搖了搖頭,感嘆世風日下,狗心不古。
連遛遛都提不起興致的狗,八成已經廢了吧?
隨後,他進了嬰兒房。
白凌雲把被子踢飛了,白君和白清歡倒是睡的很安穩。
看著小孩無憂無慮地睡著,輸球帶來的不愉快也消散了。
昨晚的比賽讓白已冬知道,他還是很討厭輸球。
他需要找到動力,無論是什麼,只要能讓他全心全意地沉入比賽就行。
白已冬不打算出去跑步,他得留點體力,畢竟不年輕了。
再過半個月,他就年滿3歲了。
洗漱一下,穿上衣服,白已冬給自己做了份早餐,到客廳坐下,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吃。
這時,他通過錄像看到門口有人把一封信放到信箱。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寄信啊?」白已冬好奇誰會寄信到他們家。
白已冬確信他沒有一個朋友會用「寄信」這麼低效的聯繫方式。
白已冬打開大門,到信箱上取信,信封上明明白白地寫著:致byeyi dong的一封信。
「究竟誰這麼閒,有這功夫不打電話寫什麼信啊?」把信件拆開之前,白已冬在腦中過了一遍有可能做出這種蠢事的人。
想了半天,最終這些人都被他ko了。雖然他結識了一幫很無聊的人,不過他們應該沒有無聊到浪費寶貴的時間寫一封可能會被白已冬當笑話吐槽好多年的私信。
白已冬乾脆不想了,把信拆開看,總算知道是哪個閒人了。
「尊敬的白狼先生,請見諒,雖然我可以通過蒙多利亞聯繫你,但我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向你發出正式的邀請。
生命在於運動。這句話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雖然上帝在我們每個人都身上都播下了福音,但我們也需要做點事情強壯己身。
阿波利斯的一公里賽跑將在明年一月份進行,屆時,阿波利斯天主教將派出一名年輕的教徒參賽,他很年輕,非常熱愛運動,但我們仍然需要你的專業意見。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毫無吸引力,可是,上帝總把意外和驚喜安排在這些毫無吸引力是事情上。
為了年輕的孩子,我們真誠地邀請你作為我們的指導,提供專業的建議,我相信,這對年輕的孩子,以及陷入迷途的你如何看待這個世界大有裨益。
原諒我的唐突,我期待你再臨教會的那一天。」
「尊敬的白狼先生?」白已冬笑炸了,「這個神棍未免太沒誠意的吧,怎麼能把名字和外號搞混?」
那麼,我應該答應他嗎?白已冬想了半天,他不確定,「再見,你餓了嗎?」
「嗚嗚~」再見揚起腦袋叫了一聲。
白已冬還不知道是不是要應邀。
以他的身份,他完全沒必要理睬這種邀請。
如果讓人知道他接受了肯扎德的邀請,他相信接下來一段時間,家裡每天會接到成百上千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奇怪邀請。
「醒了。」白已冬看見楚蒙從房間裡走出來。
「因為枕頭不舒服……」楚蒙的語氣很平穩,白已冬聽得出來,這是她在撒嬌。
枕頭不如你的胸口舒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白已冬笑問:「要吃早餐嗎?我做了我最拿手的雞肉三明治。」「好。」楚蒙應了一聲。
經過激烈的心裡鬥爭,白已冬決定接受肯扎德的邀請,他不打算把這個決定告訴任何人。
一個nba現役的超級巨星接受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天主教會的邀請,擔任這座天主教會臨時設立的運動指導。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荒誕的,簡直是離奇小說的完美開篇。
白已冬向身邊的人隱瞞這件事,一是為了不讓這消息擴散;二呢,避免被人拿來取樂;三…重複前兩條。
阿波利斯天主教在歷史上一度很繁華,是明尼蘇達州最著名的天主教,後來因自然災害毀於一旦。
破敗的教會已在災害中摧毀,這是嶄新的天主教。
肯扎德在教堂內走動著,他面前站著一個年輕的教徒,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長得很生嫩。
「神父,他真的會來嗎?」儘管神父從未欺騙過他,但教徒還是覺得這件事非常的不可思議。
「彼得,相信我,他會來的,他和我們一樣能聽到上帝的指引。」肯扎德的笑容中飽含深意。
名為彼得的年輕人相信神父不會欺騙他,可是要讓他相信白已冬願意來做他的技術指導指導,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白已冬走到門口又猶豫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畢竟他沒有口頭答應肯扎德。
那麼,現在直接抽身離開好嗎?白已冬想來想去,還是往教堂邁出了第一步。
白已冬以為,他和肯扎德會來一段類似「你來了。」「我來了。」「你不該來。」「可是我已經來了。」的高深對話。
「彼得,我就說吧,他和我們一樣,能夠感受到上帝的召喚。」肯扎德笑嘻嘻地上前。
彼得·鮑克心跳加速,那個緩緩向他們走過來的人,平時只能在電視和貼滿大街小巷的海報上見到。
而今,這個明州最有影響力的男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向他走來。
這是一種怎樣的震撼啊?
「白狼,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肯扎德的眼中發著光,笑容真誠。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也許是我真的太無聊了吧。」白已冬笑道。
「沒關係,我向你保證,你肯定不會後悔的。」肯扎德把旁邊的年輕人拉到白已冬的面前,「這是彼得,彼得·鮑克,我們的選手。」
「很高興認識你。」白已冬笑道。
鮑克緊張地說:「我也是……這是真的嗎?白狼要指導我?」
「你可以捏捏阿道夫的臉,如果你把他捏痛了,那就是真的。」白已冬出了個餿主意。
有那麼一瞬間,鮑克真想照白已冬說的那樣做一遍,轉眼一看肯扎德,他退卻了。
「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把這一切當成做夢對你更好,我需要你向我保證,除了你和神父,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白已冬看著鮑克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保證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鮑克說。
肯扎德說道:「這是你必須遵守的約定,千萬要記住。」
「是!」
「白狼,我真的非常很感謝,這對彼得來說意義非凡。」肯扎德淡淡地說。
白已冬看著鮑克的起步動作,「把自己交給上帝的教徒為什麼會參加這種徒費力氣的運動呢?」
「還是那句話,生命在於運動。」肯扎德說,「上帝賜予我們身體,賦予我們運動的本能,如果我們任其荒廢,上帝也會遺棄你。」
白已冬笑道:「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參加?難道上帝只給了你一顆虔誠的信奉之心,而沒有賦予你運動的本能?」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
肯扎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色,但他隱藏的很好,白已冬沒發現。
白已冬遠遠看著鮑克準備起跑:「不對,怎麼這麼怪?」
「哪裡奇怪了?」肯扎德問。
等鮑克起跑,白已冬突然後悔了。
蒼了個天!我為什麼要接這個活?這小子是哪來的自信參加賽跑的?
「到底有什麼問題?」
白已冬確定肯扎德是個不喜歡運動的人,問題這麼明顯居然看不出來?
「他媽的,這是順拐啊!」
「一個連起跑都是順拐的人為什麼要參加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