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神宗的坊市雖比不得秋雨城,但也熱鬧得緊,賣什麼的都有!」柳媛姵給每個人發了一包米糖,自己拿一塊丟進嘴裡,邊嚼邊說。
「柳前輩」風杜鵑(孽鳳)笑著上前兩步。
「別叫前輩,叫姐姐就好了,門中的低階弟子都是這麼叫的。」柳媛姵很鄭重地說道。
「是,柳姐姐!」孽鳳嬌聲笑道。
柳媛姵笑著點點頭,隨即問道:「不過我有些納悶,你們不在鏡湖宗好好待著,來這等窮鄉僻壤做什麼?」
「聽聞四光、承運、帆駝皆美不勝收,我們是特地觀賞美景來的,姐姐這樣說,莫不是要嫌棄我們不成?」小雨見柳媛姵傻的可愛,於是出言調笑。
「這是哪裡的話,我喜歡你們還來不及呢」柳媛姵連忙擺手,見王秋子和九妹的米糖吃完了,又每人發了兩包,然後說道:「我只是聽說,鏡湖宗弟子月例豐厚,靈丹、靈酒取之不盡,又豈是彩神宗可比?幾位妹妹到了這裡,怕是要受苦了。」
「毛文正那老頭是煩透我們了,巴不得我們離得遠遠的,省的給他惹事。」韓素兒裝出憤憤不平的樣子。
「不過宗主人還不錯,臨行時各自發下百年的月例,也沒虧待我們。」風杜鵑連忙圓場。
「百年的月例!」柳媛姵張大了嘴巴,不過她的羨慕一閃而逝,換上一副垂頭喪氣的表情,說道:「我經常做錯事,也被師父煩透了。這不,今天又被罵了」
見她那副樣子,幾個女孩兒都覺得好笑,誰都看得出來,孟亦鐸是打心眼兒里寵愛這個徒弟,畢竟在修仙界,這麼憨直的人已經不多了。
7最)新b章:k節b上
眾女一路嘻嘻哈哈,很快打成一片,她們結伴在坊市的主街穿過,引來無數或傾慕或垂涎的目光。
「就是這裡了,陳濃師兄說,這家酒樓的菜色最好。」柳媛姵在一家名叫天悅樓的酒家前站住,指著門上的牌匾說道。
「柳姐姐,你們先上去,我與素兒去買些東西,馬上回來。」小雨指著街對面幾家店鋪說道。
柳媛姵不疑有它,叮囑兩句便領著王秋子三人上樓去了。
小雨和韓素兒走進一家名叫通和商匯的店鋪,店主連忙撇下其他客人,將她們引到二樓。
「朱赫然拜見家主,素兒姑娘!」店主關上門,立即行跪拜大禮。
「快起來吧,事情進展如何?」小雨擺擺手命他起身,急急問道。
「兩百年前,屬下率十名煉神弟子來到潛龍州,混入一個名叫通和商盟的勢力。這個商盟相當於一個中等宗門,僅在潛龍州西南開設店鋪,勢力弱小,可掩人耳目。」
朱赫然頓了頓,見小雨微微點頭,又繼續說道:「通和商盟原是銀安店附庸,我們於百年前成功奪權,商盟中核心人物全部處理乾淨,以桐皮傀儡代之,並未惹人注意。如今,我們名義上仍屬銀安店麾下,暗中則與蠱神祠聯絡,對方已有了招攬之意。」
「一切順利就好。但凡事仍需隱忍,切不可招搖。」小雨吩咐道。
孟亦鐸猜得沒錯,銀安店的確被周家盯上了。
自陳嶺之戰後,小雨便恨死了銀安店,他們是李天的幫凶,沒少算計石葦。天玄山大戰後,銀安店無主的消息傳出,小雨這才知道,那個先被神翼砍死,後被孽鳳吃掉元嬰的黑袍修士,便是銀安店宗主周百陌。
為夫君討回公道的時機到了,小雨和存著同樣心思的韓素兒一拍即合,不顧白諾諾和劉玥筎的勸阻,開始秘密謀劃。兩百年的相思之苦,小雨和韓素兒積攢了足夠的恨意,這使得她們不會像妖族那樣心慈手軟,更不會如蠱神祠般步步為營,一旦出手,便是凌厲的殺招。
安排好諸事,小雨和韓素兒下樓挑選靈物,一番討價還價,捧了一大堆東西出門。
「素兒,你看到沒有?」小雨用手中的盒子擋住臉,偷眼瞟向街角。
「我們去見孟亦鐸的時候,這股氣息就出現過,應該是彩神宗的另一個煉神修士——陳濃。」韓素兒悄聲說道。
「孟亦鐸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們的身份,只是不敢說破罷了。他害怕我們對銀安店下手,禍及彩神宗。」小雨冷笑道。
「這樣的話,柳媛姵會不會」韓素兒有些神經過敏。
「大智若愚倒不會」小雨走進酒樓大門,故意放慢了腳步:「派一個傻姑娘陪著我們,其實是孟亦鐸的誠意,蠱神祠和銀安店勢同水火,遠不如周家靠得住。」
孟亦鐸是個聰明人,他猜得到小雨和韓素兒的心思,同時也明白,自己根本瞞不住什麼。於是孟亦鐸使用了陽謀,將柳媛姵這根直腸子安排在小雨等人身邊,就是為了隔空傳遞消善意,向周家展示自己的忠誠。有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孟亦鐸就算拼了老命,也要徹底坐上周家這條大船。
「依我看,傳聲筒還不止這一個呢,等著看好戲吧!」韓素兒嫣然一笑,蓮步款款走上樓去。
與此同時,陳濃從街角走出,閃身進入通和商匯。
「哎呦,這不是陳前輩嗎?您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呀!」此時的店主已換成一個一臉市儈的御劍修士,見陳濃來了,趕緊上前寒暄。
「周老闆,剛才店中可曾來過兩名女子?」陳濃問道。
「是有過,這兩人面生得很,估計是外來的修士。不過出手真夠大方的,我這店裡呀,凡是超過一千靈石的東西都被她們買光了!」周老闆得意地說道。
「她們還見過什麼人沒有?」陳濃環顧四周,仔細搜尋可疑的人。
「除了我,就是店裡的兩個夥計,至於客人嘛也沒見她們認得誰。」周老闆想了想,肯定地說道。
陳濃一臉疑惑地走出店門。通和商盟雖小,卻算得上銀安店的產業,聽說總壇幾位掌握實權的長老都入了股,陳濃不願招惹是非,因此也不敢深問。
但話說回來,周家一貫打壓銀安店,使其在秋雨城寸步難行,這次又是衝著銀安店來的,更沒有可能與對頭暗通消息。
陳濃走到街口,聽酒樓中傳出銀鈴般的笑聲,於是越想越迷糊,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去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