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澈,白雲裊裊而去,大地安詳,微風徐徐而來,三十幾聲悶雷響過,剛剛的狂風暴雨,雷鳴閃電仿佛從未出現過,只有滿地的碎石瓦礫還在提醒人們,那些都並非夢境。
金色霧氣緩緩落下地面,逐漸消散,石屑和砂礫被掀出老遠,清理出一塊平整乾爽的地面。
一個小女孩趴伏在地上,看年紀大概十歲上下,齊膝的長髮裹住大半個身子,青絲搖曳,隱隱可見光潔如玉的肌膚,玲瓏秀氣的身材。
「王扒皮?」石葦幾步跑上去,圍著女孩打轉,他簡直不敢相信,一隻烏龜會變得這麼美。
「看夠了沒有?」小雨將石葦推到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幫女孩套上。
女孩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圓乎乎的小臉兒白皙粉嫩,略有一點嬰兒肥,耳朵有如精緻的元寶,鼻子挺翹可人,櫻唇點絳,翹起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沒有一處不招人疼愛。
「你真的是王扒皮?」石葦完全無法將眼前的女孩與一隻烏龜聯繫在一起,又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這一問,問出了禍端。
就在石葦轉身的剎那,漂亮的大眼睛閃過一絲怒意,小雨看得真切,連忙捂住臉,退到一旁。
「啪!」不知從哪裡飛來一把板鍬,結結實實砸在石葦頭上,石葦猝不及防,被砸的雙眼鼓脹,舌頭伸出老長。
石葦拼命揉著腦袋,剛要直起身子,一隻小腳從身後踢來,一下將他撂倒,緊接著,小拳頭雨點兒般打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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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啦?」石葦大吼一聲,強自睜開眼睛,乜見身邊垂著很多長長的黑髮,便順手拽起一把,用力一拉女孩被一下拽翻了過來,重重摔在地上,石葦仍不滿足,揪著頭髮橫拖出去,用力一甩,將她扔出去一丈多遠。
石葦掙扎著站起來,剛剛緩了口氣,又被重重的一拳撩在臉上,緊接著,手臂一痛,胳臂被一排細小的牙齒緊緊咬住,兩人打成一團。
突然,女孩一陣劇烈的咳嗽,緊接著乾嘔連連,她的身體躬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手腳在不停抽搐。
「當」的一聲,石葦被一物打中面門,眼前頓時金星四射,差點兒暈厥過去。這是一塊半尺多長的小骨頭,奇重無比,周身散發著淡金色的柔光,打在石葦臉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和幾滴淡金色的血珠。
「石葦,你大爺的,給我記住了,我叫王秋子,不叫王扒皮!」女孩擦掉嘴角的血漬,突然開口說話了,她伸出小手,撿起那塊金色的骨頭,又在石葦胸前狠狠踏了一腳,這才罷手。
「哎呀,石小兄弟,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哎呦,怎麼流血了!來來來,小老兒幫你擦擦」安老頭笑嘻嘻地跑過去,就像久未重逢的親人,一陣噓寒問暖。
「安老爹,有話說在當面,搞些個小動作就不好了吧?」小雨為王扒皮緊了緊衣服,回頭時,眼中已是冰冷一片。
安老頭目光一滯,臉上的鬍子不自覺的抽搐兩下,暗暗攥緊了手中的黑色小瓶。剛才,他趁扶起石葦的機會,不著痕跡地將他臉上的三滴血珠抹下來,放進小瓶中,沒想到做得這般隱秘,還是被那小姑娘發現了。
「姑娘誤會了,小老兒這麼做,其實是有苦衷的只因」
「安爺爺,我們又不是壞人,有話直說便是了不過,我似乎對你還有你身後的人有一種天生親近的感覺,仿佛仿佛」王秋子輕輕一笑,旋即陷入了沉思,在安老頭身後,鎮子上的人紛紛走走出家門,悄無聲息地圍攏過來,千餘人聚在一處,卻未發出一點聲音,隱隱有種壓抑的感覺。
「安廣仁攜蛟龍一族參見尊上!恭賀尊上渡劫化形!」安老頭突然站起身,用力撣了撣身上的泥土,轉向小雨和王秋子,鄭重跪了下來。他身後的千餘人也齊齊跪倒,齊聲恭賀。
「蛟龍一族!!!」石葦像兔子一般蹦起來,連退數十步,五道水牆已經出現在身前。
「尊尊上!她?」小雨驚愕的看著王秋子,一張小嘴張得老大,心中的激動已難自抑。
與人類不同,妖獸之間等級森嚴,其血脈傳承更是被看得極重。一般來說,血脈越高貴、越純正的妖獸修行潛力越大,實力越強,因此在妖獸的世界中備受尊崇。蛟龍具備真龍血脈,已是人間妖獸的頂階存在,能被蛟龍一族稱為尊上並大禮參拜,足以證明王秋子來歷不凡。作為心意相通的好朋友,小雨怎能不為她高興。
「不錯,起先小老兒還不太確定,但親眼見到這真龍之血,尊上身份已不再存疑。」安廣仁早收起那副笑嘻嘻的表情,面色嚴肅莊重,其餘族人紛紛納頭再拜,神態恭謹。
隨後,安廣仁恭恭敬敬地將石葦三人讓進鎮子裡的祠堂,又吩咐人將裡面的祖宗牌位撤到一邊,騰出正位請王秋子上座,自己陪在下手端茶遞水,儼然是一個晚輩的姿態。過個一會兒,十幾名長者小跑著進了門,大禮參拜後侍立在一旁。
「安爺爺,我年紀小,受不得這樣的大禮,您就當我是您孫女吧。」王秋子實在受不了了,慌忙起身,接過安廣仁手上的茶壺,放在桌子上。
「尊上切不可如此」安廣仁大驚失色,連忙躬身賠禮,又道:「小老兒待會兒還有事相求,若尊上如此客氣,我們可就開不得口了。」
「安老爹,秋子剛剛渡劫,已經很累了,有什麼事不妨說與我聽,若辦得到,我這個姐姐還是可以做主的。」小雨微笑著走過來,輕輕將王秋子按在椅子上,眼睛眯成一對美麗的月牙兒。
「是這樣的」安廣仁暗罵這丫頭鬼道,但還是賠上一副笑臉,說道:「姑娘知道,我蛟龍一族是上界真龍後裔,雖非真龍,卻身具真龍血脈,因此,若機緣到了,每一條蛟龍都有機會退去凡軀,化身成龍,飛升仙界。但機緣何其難尋,由於血脈不純,我們成龍的希望極其渺茫,萬年來飛升仙界的不到五指之數,大多數族人要麼死在雷劫之下,要麼耗盡壽元,成了一抔黃土。」說到這裡,安廣仁幽幽一嘆,一臉落寞。
「因此你們需要真龍之血提純血脈,換取化身成龍的機會?」小雨一針見血,點破安廣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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