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看到夕霧在門外跟她招手示意,便不聽她們談話了,反正有白芷在,白芷會告訴她結果的。
陸寧踮著腳尖出了花廳,問道:「什麼事兒?」
夕霧道:「安平伯府的趙公子讓人送來一筐枇杷。」
趙寅閉門思過了還想到給她送枇杷呀,夠意思。她問皇甫少燁要的枇杷沒到,趙寅成倒是先送她一筐。
「人呢?」陸寧問。
「放下枇杷就回去了。」夕霧道。
「打賞了嗎?」
「賞了兩個銀鏍子。」夕霧回道。
「真好,又有枇杷吃了。」杜若開心道。
陸寧吩咐道:「待會兒給老夫人,蘇姨娘,還有老爺那都送一些過去,餘下的,咱們自己吃。」
「送多少?余多少?」杜若問道。
陸寧沒好氣道:「半筐夠你吃了沒?」
杜若笑嘻嘻道:「奴婢吃不了那麼多。」
陸寧無語,回到含翠閣,杜若就開始分枇杷,用籃子一籃一籃的裝好,一邊裝一邊就吃上了。
「哇,好甜,好像是塘棲的枇杷呢。」
「嗯,就是這個味兒。」商陸嘗了一個,頭道。
「姐,您吃不吃?」杜若問靠在窗邊的羅漢塌上發呆的姐。
陸寧心不在焉道:「你們吃吧。」
她沒心情吃。
擔心著傳言地事不知道會不會被查出來,擔心著婁氏會不會很快就東山再起,還有那個皇甫少燁,昨兒個不是今天要見面的嗎?她應該沒理解錯他的意思吧,今晚他會不會來呢?
她現在急於問問他是不是他派人去紀氏綢緞莊警告孫掌柜的?還有朝廷派官員赴地方主持秋闈的事兒,他有沒有確切地消息?
過了沒多久,白芷來了。
「姐,婁家賠了三千兩,那婁老太太也是可笑,還以為賠了三千兩就什麼事兒都沒了,還問老夫人什麼時候讓夫人重新主持中饋。」
陸寧啞然失笑,真是個天真的老太婆,你女兒可是把陸家的家底差敗光了,你拿三千兩,當蔥都嫌不夠。
「那老夫人是怎麼回話的?」
白芷道:「老夫人這是陸家的事兒,不用她操心,就把婁老太太給打發走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在這裡吃幾個枇杷,再拿一籃子給蘇姨娘送去。」陸寧吩咐道,繼續歪在榻上等皇甫少燁。
皇甫少燁陪老伯爺下了三局,看天色不早了,這才起身告辭。
出了門,步驚雲告訴他一個不好地消息。
「屬下看到阿來提著那筐枇杷出去,是趙公子讓他送去陸府。」
皇甫少燁愣了半響,鬱悶地吐了口氣,好嘛,這筐枇杷就該是陸寧的,兜兜轉轉還是到了她手上,只是,這是他讓人辛辛苦苦從塘棲弄回來了,這下倒好,讓趙寅成做了人情。
步驚雲看殿下那鬱悶的神情,心:殿下這氣慪的不值。
「殿下,現在是回宮嗎?」步驚雲問。
皇甫少燁又猶豫地半響,咬牙道:「回宮。」
這會兒去看她,指不定她還要跟他炫耀,不用他送她也吃上塘棲地枇杷了,多氣人啊。
趙寅成這廝對陸寧很好嘛!皇甫少燁恨恨磨牙。
陸寧等到深夜沒等到皇甫少燁,心裡頭不出的煩躁,話不算數的人,不來拉倒,有本事以後都別來,哼!
陸寧氣呼呼地睡下,卻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早上起來,眼睛下面都青了。她本來皮膚就白,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現在又加上兩個黑眼圈,看起來十分的憔悴,很像個倒霉蛋。
懷著忐忑的心情,陸寧進宮去了。
她還以為她仍是最早到的一個,卻發現今天她是最後一個到的,其他人都已經開始練習了。
看來,大家昨天都被她刺激到了,一個個的都開始發狠了。
陸寧兩隻腳才邁進訓練室,皇甫雲瀾放下手中的銀針,冷著臉朝她走過來:「陸寧,你跟我出來一下。」
「有什麼事嗎?」陸寧明知故問,看皇甫雲瀾眼中燃燒的火苗,她就能猜出七八分皇甫雲瀾要跟她什麼了。
大家紛紛抬眼看著兩人。
皇甫雲瀾不解釋,先行跨出門去,陸寧苦笑了下,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個僻靜地角落,皇甫雲瀾頓住腳步,呼地轉過身來,怒視著陸寧:「你,那些傳言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陸寧心裡一驚,難道皇甫雲瀾也知道了?那豈不是天下皆知?陸寧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樣子問:「什麼傳言?」
「你少裝,你自己為什麼挨打你自己心裡清楚,憑什麼扯到我頭上?你以為我會嫉妒你嗎?你不過七針名醫,我用得著嫉妒你?」皇甫雲瀾怒道。
聽到那些傳聞的時候,她都快氣炸了,居然皇后娘娘發作陸寧是因為陸寧是她參加九針大賽最大的威脅,誰會講這種話?肯定是陸寧,她不好意思自己是因為私自跟皇甫少燁立下賭約,就拿她事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在皇后娘娘面前了什麼,皇后娘娘才去為難陸寧的呢。
她憑自己的實力爭取到今天的地位,卻被人這般污衊,是可忍孰不可忍,皇甫雲瀾恨不得一把針全扎在陸寧那張大花臉上。
陸寧鬆了口氣,皇甫雲瀾只質問這條傳言,明皇甫雲瀾只是因為對她有成見,所以特別敏感。這事兒,陸寧是有底氣的,真不是她的,她也從沒把皇甫雲瀾當成對手,她的對手不在大周。
「皇甫雲瀾,我不知道你在什麼,你是嫉妒我還是藐視我,你對我是什麼態度,我壓根就沒在意過。如果你聽到了什麼,那也是別人的猜測,與我何干?」陸寧道。
要怪你就去怪人民群眾的腦洞太大。
「你少在這裡這些冠冕堂皇地話,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擊我嗎?」皇甫雲瀾已經鑽到了牛角尖里,認定了就是陸寧的。
陸寧懶得理會她的胡攪蠻纏,道:「你愛信不信,我要回去練習了。」
陸寧轉身就走,身後傳來皇甫雲瀾咬牙切齒地聲音:「陸寧,我會用事實證明,你永遠都不如我。」
陸寧回頭,似是而非地一笑。心道:不用永遠,你現在就已經不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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