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提也罷!」
阿儂一臉怪異,嘗試問道:「你這老兒不會與老蔡太師有過節吧?」
郭渙神情蕭瑟,嘆氣道:「往日種種也已成為了過眼雲煙,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阿儂咂巴了兩下嘴,點頭道:「也是,過去的也沒什麼可說得了,能從監牢裡出來,與親人子女團聚已是幸事,其他的還提了作甚。」
郭渙打量著著與大宋人裝束不大一樣的阿儂,奇怪道:「你這老兒看著便與中原人不同,像是雲貴土人,是怎麼被蔡京招到門下的?」
阿儂眉頭一挑,笑道:「蔡京?你這老兒心下怨氣還不輕呢,不會欺騙了那個孩子吧?小老兒可是警告你,別看鞗兒只是個稚子小兒,連老蔡太師都敢怒懟的娃娃,若真惱怒起來,你一個待在監牢裡的老兒,可擋不住娃娃的怒火。」
「哦?」郭渙一愣,不信道:「那孩子在監牢裡表現的確實霸道,可那也是因蔡京權勢緣故,不言父父子子,還敢直面了蔡京?」
「呵呵……」阿儂咧嘴一笑,不置可否道:「你這老兒根本不了解那孩子,藉助蔡家權勢是有的,畢竟他也只是個孩子,沒功名沒職司的,自然要借勢而為,可若你僅僅只以為如此,那就大錯特錯了,不信咱們可以賭上一賭,無論今日鬧出多大事端,即使把樊樓一把火燒了,也絕不會有任何人敢明著說個不字!」
郭渙眉頭緊鎖,阿儂提著酒壺悠哉悠哉飲著小酒。
「還有啊……小老兒雖是鄉間不值一提一土民,老蔡太師再如何權勢滔天,也絕不可能讓小老兒出山。」
「呵呵……」
阿儂又是一口小酒,郭渙眉頭愈發成山不散。
阿儂領著車隊向南,尚未出了兩道街,身後不知何時跟隨了數十按刀漢子小跑跟隨,另一邊,蔡鞗領著百十騎在街道橫衝直撞,遠不似之前小心謹慎,兩支隊伍一南一北分開。
蔡京好像很在意這個稚子小兒,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送入書房,神情不安的蔡攸,一臉冷漠的蔡絛,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下首,楊氏則在一旁細心服侍。
看著蔡京眉頭緊鎖,楊氏以為他還在惱怒蔡鞗大怒離去,勸解道:「鞗兒年歲還小,五妹太過寵著,也就養成了倔強、驕狂性子,送入宮裡仔細調教調教,守守規矩終是好的。」
蔡京將剛剛送來的消息送到楊氏面前,笑道:「這你可就說錯了,有些人看著張揚不守規矩,實則恰恰相反,卻最是規矩之人。」
「啊?」
楊氏剛看了紙張上的開頭,忍不住驚訝出聲來。
「老爺,這……這……」
蔡京看了眼面色大變的楊氏,抬臂指了蔡攸,說道:「騰岳老兒……老夫倒要看看,這個虧你是打掉牙吃到肚子裡,還是敢向老夫猖狂。」
說著,蔡京又陰沉著臉看向蔡攸。
「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蔡攸面色狂變,猛然站起身就要出了房門,怒道:「孩兒這就打死那個混賬東西……」
「站住!」
蔡攸抬起的腿腳一陣僵硬。
「你敢踏出房門一步,爹就真的生生打殺了徏兒!」
「爹……」
「閉嘴。」
……
蔡京雙目微閉,緩緩捋動花白鬍鬚……
「有意思……」
「有意思。」
……
「有些意思啊~」
「嗚嗚……」
高歡圍著綁縛著嘴角,不住掙扎的方金芝,此時的她已經像是被仔細清理過了,與她這般的還有三名女子,另有七人只是不安低頭不敢抬視。
「嗚嗚……」
方金芝掙扎扭動,馬三上前,如同提著麻袋一般將人提起,臉上卻滿是諂媚。
「這匹小烈馬很是兇悍,原以為是個帶把的乞兒,誰知卻是個處子之身……」
剛說到此處,話語猛然頓住,這才想起高歡的喜好厭惡,忙說道:「雖是個不通人事的雛兒,遠遠比不得熟透了桃子甜美滋潤,可這般性烈胭脂馬,也只有衙內方能……」
「這匹性烈胭脂馬,本公子要了!」
馬三正絞盡腦汁想要讓高歡滿意呢,一旁冷著臉的潘富貴突然開口。
高歡、何歡兩人相視一笑,同時仰頭爆笑。
「哈哈……」
潘富貴以為兩人取笑自己,正待惱怒,高歡大笑道:「潘兄果然少年英雄,烈馬就該英雄騎!」
「哈哈……」
「來來,滿飲此杯!」
「哈哈……」
兩人大笑,蔡徏也不由莞爾一笑,揉捏著懷裡女子肥膩,笑道:「你們喜歡烈馬,兄弟只喜歡乖巧體貼的奴奴。」
何歡一陣嘆氣道:「兄弟倒是想著奴奴,沒法子啊,兄弟今日做東,諸位都是爺,兄弟也只能小心伺候著。」
「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奴奴很是白了一眼何歡,眉眼又如同個鉤子,死死勾住何歡,媚笑道:「屋裡這麼多姑娘,還滿足不了公子啊?」
「滿足?」
何歡笑道:「若是奴奴,一人足矣,他人麼……嘿嘿……誰滿足了誰還不一定呢!」
「哈哈……」
……
幾人大笑,陪坐的姑娘全捂嘴輕笑,只有馬三領來的女人,要麼如同呆頭鵝呆立不動,要麼掙扎扭動,可是把陪坐的馬三急了個滿頭汗珠,一再用目光示意,可低著頭的女人就是呆立不動,把他氣了個半死,又不敢當著一干公子、衙內訓斥打罵。
就在此時……
「就是這裡麼?」
「公子,咱們還是……還是回去吧,老爺……老爺會打了小的板子的……」
門外響起兩人聲音,他人不甚在意,潘富貴腦子裡正模擬著如何調教方金芝,如同調教那個讓自己難受的少女,腦子裡還沒琢磨好了呢,外面響起了極為熟稔聲音,如同條件反射猛然站起,一臉驚慌欲要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高歡、何歡、蔡徏、王行、馬三等人見他慌張皆是一愣。
「這裡已經包下……」
「滾開!」
「你們……你們幹什麼?」
「阿大,他們再不讓開,就給本公……本公子打!」
「諾!」
「你們……你們怎麼不講……哎呦……」
「砰!」
門外一片混亂,高歡大怒,正要惱怒出了房門,看看是哪個這麼大膽,房門已經被人生生撞開,定睛一看,落地哀嚎的正是沒了牙齒的孫二,還沒等他大怒暴吼,看到迎面而來的橫眉豎眼,剛冒頭的怒氣瞬間熄滅的無影無蹤。
「哼!」
趙福金一臉的不滿,四處看了一遍,見方金芝和三個女人綁住了嘴巴和手腳,有些詫異不解看向潘富貴。
「富貴哥哥,你們這是玩的什麼好玩遊戲啊?怎麼還將人綁了起來?」
聽著「富貴哥哥」四字,小板凳不由低頭暗自好笑,嘴裡說著「潘大潘大」不滿啥的,臨到頭還不是「富貴哥哥」四字?眼前捆綁著的女人……
小板凳心下起疑,不由看向一旁的高歡,見他神情緊張,心下猛的一震,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邊拉著趙福金勸解離去,一邊向高歡等人搖頭示意。
「公子,樊樓在咱大宋朝也算是獨一份了,天下有的雜耍戲曲,樊樓有,天下沒有的,樊樓也有,左右都是花錢買樂呵的地兒……那個……公子,咱們走吧~老爺真的會責罰……」
「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