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霸主 第1章 重生末日前

    「原來是你！」程誠滿身浴血躺在巨坑裡，微微抬起頭，注視著眼前這個「人」。

    受到突如其來的重創，他的衣衫幾乎已經被衝擊的餘波撕成了碎片，短短的四個字他卻說得無比艱難，話剛出口，一股鮮血便從他的喉頭湧出，染紅他的牙齒，然後從齒縫間淅瀝瀝地滴落在地上。

    「不錯，正是我！」眼前這個「人」微微一笑，如果那也能算是「笑」的話……

    「真讓我想不到，你居然能走到今天，走到這裡，走到我面前……」這個「人」笑道，「可惜你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無論你再如何努力，也難逃死亡的結局！」

    「我……不！甘！心！」程誠咬牙切齒地說道，每說一個字便有更多的血從他的嘴裡噴出，其中竟然有許多內臟的碎片，可想而知這一擊之威。

    他用盡全力想站起來，馬上又徒勞地重新摔回到地上。

    程誠的胸前是一條令人觸目驚心的創口，幾乎將他的整個身體打穿，隱約能看到蠕動的內臟，任何一位醫生看到這條創口，都會毫不猶豫地宣判他的死刑。

    「我知道你不甘心，不過這個結局從一開始便已註定，六道戰爭的勝利者是我，也只能是我！」那個「人」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語氣之強烈，態度之鎮定，充分反映出這個「人」極端的自信。

    「再見了，如果有來世……不，我想你們已經不可能有來世了……總之，永別了，程誠！」

    那個「人」抬起手，手心之中有什麼東西突然一閃。

    緊接著，手心中的光芒越來越盛，比太陽更耀眼，比星河更燦爛！

    程誠睜大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映射著這無比壯觀的一幕。

    無數星辰從光芒中誕生，萬千世界在光芒中消亡！

    在這道光芒面前，所有奇蹟都渺小得不值一提，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是終極的力量！

    在這道光芒徹底將程誠吞噬之前，他的心中閃過無盡的懊悔。

    如果……如果一切能重頭再來，他一定要改變命運！

    改變自己的命運！

    改變世界的命運！

    光芒輕易粉碎了他的身體，比撕碎一張廢紙更輕鬆，這是徹底的粉碎，每塊肌膚、每根骨頭、每條血管……連一個細胞都不放過！

    在他的意識完全消失之前，一道藍色的光幕突然從虛空中出現，將所有的一切籠罩在內……

    之後，便是絕對的黑暗。

    ……

    「先生！先生！您沒事吧？先生！」

    耳邊連續響起甜美的呼喚，程誠猛然睜開眼睛，汗濕重衫。

    一位金髮碧眼的高挑空姐站在他的旁邊，俯身注視著他，一隻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里滿是關切之意。

    程誠茫然四顧，前後左右有幾個人正在扭頭看著他，流露出或擔心或厭惡的表情。

    此時他的形象並不美觀，層層的冷汗打濕了他的黑髮，留海緊緊貼在腦門上，一道道汗漬從他的臉頰上蜿蜒流下，匯集在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我……我這是在哪裡？」他喃喃地說道。

    「先生，您說什麼？您會說英語嗎？」金髮空姐用英語問道。

    程誠換成英語，重新問了一遍。

    周圍響起輕輕的喧譁聲，有人竊笑說：「好傢夥，都睡糊塗了，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另一人說：「能在飛機上睡得這麼死，也是一種本事了……」

    飛機？我是在飛機上？

    程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一件修身夾克整齊地穿在他身上，他伸手摸了摸，那條恐怖的創口已經不見蹤影。

    我是在做夢麼？

    他扭頭看向旁邊，左邊正好是一扇舷窗，牛奶般絲滑柔順的雲朵飄蕩在舷窗外。

    一輪紅日正在西墜，雲海被鑲嵌上璀璨的金邊。

    等一下！這個場景，有些眼熟……

    程誠的太陽穴呯呯直蹦，心臟更是跳得像擂鼓一般。

    他以手扶額，奮力驅動著水泥般緩慢流淌的腦汁，集中全部精神思索著。

    空姐見他已經清醒過來，長舒一口氣，微微一笑，「先生，您正在乘坐泛美航空公司UA1048次航班，我們的目的地是華夏國首都，距離降落大約還有一小時左右。」

    仿佛一道閃電在程誠混沌的腦海中亮起，將籠罩在記憶深處的雲霧撕開。

    UA1048！

    他記得這架航班！他怎麼可能忘記！

    這是一架死亡航班！

    這是一切的開始！

    「難道……我重生了？」程誠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重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他的鄰座上響起一聲嗤笑，「重生？不，你只是剛做了個惡夢！」

    程誠看向右邊的鄰座，一位五大三粗的棕發壯漢嘩啦啦地翻看著報紙，察覺到他的目光，壯漢放下報紙，用英語說道：「小子，你的睡相夠差的，比我還差！我只是打鼾就整天被老婆嘮叨，你小子竟然邊睡邊喊，將來誰要是跟你結婚，估計第二天就得離婚！」

    這位壯漢的身材讓人印象深刻，但相貌卻平平，是放進人堆里轉眼就找不著的那種，他穿著一身灰色西服，看面料不算高檔，但還挺合身。

    程誠顧不上解釋什麼，猛然抓住空姐白皙的手腕，急切地問道：「現在，是幾點幾分？」

    他的心情太焦急了，因此用力有些過猛，空姐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仍然保持著微笑，她看看手錶，說道：「先生，現在是本地時間17點03分。」

    說完，她試著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腕，「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去給您倒杯水吧，您先冷靜一下。」

    聽到這個時間，程誠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在手上施加了更大的力量，像鐵鉗般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先生，請鬆開手，您弄疼我了……」空姐臉色一變，漂亮的臉蛋因為痛苦而扭曲。

    旁邊那個壯漢目光閃動，把報紙捲起夾在腋下，探出粗大的手掌扣住程誠的手肘。

    「小子，這是在飛機上，想找女朋友還是等下了飛機在說……」

    「聽我說！」程誠大聲說道，「你們一定要聽我說！沒時間了，飛機馬上就要墜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