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課你還是別聽了。」丁海杏突然說道。
「為啥不聽了。」戰常勝抬頭看著她道。
「聽了憋屈啊!」丁海杏很簡單地說道,頓了一下又道,「而且他這人講課沒有立場、沒有政治。」
「這講課是純軍事的,不能這麼動不動就上綱上線吧!」戰常勝數落起她來,聲音平和了許多。
丁海杏嘴角微微翹起,握拳清咳兩聲又道,「他總是舉美帝、小鬼子等等的例子,這崇洋媚外的思想蠢蠢欲動,這不是勾搭的我們的人心思不穩嗎?他是不是還羨慕他以前在美帝的資產階級生活啊!」食指向他一樣重重地點著茶几鏗鏘有力地說道,「應該好好的改造一下他腐朽落後的思想,太脫離人民群眾了。」真臂高呼道,「要想相信群眾的力量。人有多大膽地多高產。」
戰常勝一臉錯愕地看著她,「你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嗎?這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丁海杏心裡偷樂,卻看著戰常勝大義凜然地說道,「應該下放,去農場讓他種麥子去。」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戰常勝趕緊攔著她道,「你咋能隨便給人家扣帽子嗎?」
「哎!你這人怎麼倒打一耙嗎?我這不是替你出氣嗎?」丁海杏噘著嘴說道,隨即揮舞著手臂道,「像他這種人就得堅決的打倒,破壞現在的大好局面,打擊他的囂張氣焰。這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他怎麼能說現在打海戰,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這種打擊人民信心的言論。」果斷地又搖頭道,「不行種麥子,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太便宜他了,應該讓他干最苦最累的活兒,從靈魂深處改造自己的思想,去打掃廁所好了!」
戰常勝出手捂著丁海杏的嘴,「嗚嗚」丁海杏杏眼圓睜瞪的溜圓,腦袋不停地晃著。
「你這是要害死人家!」戰常勝看著她一臉嚴峻地說道。
「嗚嗚」丁海杏指指他的手道。
戰常勝撤回了自己的手,丁海杏看著他的手道,「你回來洗手了沒有?」
「沒有!光顧著生氣了,哪兒還洗手呢!」戰常勝看看自己的手道。
「嘔」丁海杏捂著自己的嘴就跑到了衛生間,趴在洗臉池上,趕緊接著水洗了洗自己的嘴巴,又拿著刷牙缸子漱了漱口。
戰常勝追到衛生間,見狀無辜地說道,「我的手也沒那麼髒?」
「你還說!」丁海杏單手叉腰指著他一個標準的茶壺姿勢道,鮮紅的嘴唇上還沾著水珠,欲滴非滴的,魅人的很!
不過心裡可沒那份慾念,他可沒忘了剛才在他聽來,杏兒的驚悚言論。
戰常勝拉著丁海杏進了臥室,摁著她坐在了床上,插上了房門,轉身看見窗戶還開著,疾步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
「你咋了?」丁海杏看著莫名其妙地他道,迎上他深邃的如海般的雙眸,陰沉沉的一張臉,「你這麼嚴肅幹什麼?」
而他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丁海杏無辜地眨眨清澈見底的雙眸道,「你別這樣看著我,看得我心裡毛毛。有什麼話你就說啊?」
「以後那些話不許說!」戰常勝異常嚴肅地看著她道。
「什麼話?我說錯什麼了嗎?」丁海杏毫無所覺地說道,心裡其實早就樂開了花,噘著嘴委屈地說道,「你剛才還誇我覺悟高呢!」
「就事論事,以後不許上綱上線。」戰常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臉正色地說道。
丁海杏一臉誇張的恍然大悟地樣子,站起來食指戳著他的胸口道,「你可真是沒良心,我是在替你報仇啊!」
「替我報仇也不能胡亂攀扯吧!這是單純的軍事教學,不是政治報告,怎麼也不能胡扯到什麼立場、政治,還崇洋媚外」戰常勝黑著臉道聲音泛著寒意。
「那不這樣說,那怎麼說!」丁海杏眨巴眨巴水汪汪地大眼睛,虛心求教道。
戰常勝隨即想了想就道,「我只是讓他肯定我們的成績,不能一味的貶低多宣揚、宣揚我們啊?」
「宣揚什麼?」丁海杏媚眼流轉看著他緩緩地說道。
「宣揚我們的」戰常勝被堵的啞口無言道,宣揚我們的護衛艇、潛艇,在人家的巡洋艦、驅逐艦面前不堪一擊。
丁海杏朝他眨眨眼,淡然地一笑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沒有你不能讓人家硬編吧!他老人家還說趕英超美的,你不拿英美做目標,你拿誰做目標。」食指蹭蹭鼻尖道,「虧你還號稱熟讀兵法呢!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都不知道。還是你不敢正視敵人的強大和你們的不足。」
戰常勝這才恍然地看著她,伸手捏捏她的鼻子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兜了一個大圈子,原來是替他說話啊!」
「我可沒有替他說話,我是在為你說話!」丁海杏非常認真地看著他道,「實事求是,不是我黨的原則之一嗎?」挑眉輕笑道,「怎麼不讓人說實話。」
堵的戰常勝啞口無言的,深邃的黑眸不見底,讓人悔測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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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杏眉眼含笑地看著他道,「這麼說你不贊成那種因為立場、政治而針對某些人,上綱上線。」
「當然,凡是得將證據,我當的原則是: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戰常勝大義凜然地說道。
「言歸正傳,你們在課堂上爭執,大庭廣眾下,如果有人要講政治、講立場,你們怎麼辦?」丁海杏板著臉說道,只不過聲音甜膩沒有一絲氣勢。
不過聽在戰常勝耳朵里卻非同小可。
「加上,他又說了現在要真是打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丁海杏撓著下巴看著他道,「破壞大好的形勢,散播這種言論。不死也脫層皮。」擔心道,「這沒影兒的事,都讓人家的大帽子不管不顧的向他身上扣,別提眾目睽睽之下了」
「現在怎麼辦?」戰常勝斂眉沉思,本是一時不忿,可沒想到讓杏兒說的如此的嚴重。
訕訕一笑道,「杏兒嚇唬我呢?對嚇唬我呢?」可是他心底比誰都清楚,這不是嚇唬,不然不會剛到學校的第一天,高進山就提醒他,時刻提高警惕,對門跟他們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