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忍不住說道,「老大媳婦,你先回床上躺著吧。」
趙芳芳心裡藏著事兒,一時間沒能快些回話。
王銀環示好被無視,誤以為她還記恨那天推她得事兒,奪過柳玉枝手裡的碗放回木盆里,在把木盆一推,「你閒了那麼多天,把碗筷都洗了吧,本來也是你家的活兒。」
趙芳芳終於回過神來,把手中的那隻碗擦乾淨放好這才抬頭看她,「婆婆說的對,反正我家房子差不多了,等你家上樑繕屋頂我就不去了。」
王銀環已經起身,聞言又蹲下去,咬牙幹起來,還催促柳玉枝快些。
柳玉枝想起來自家蓋屋的時候,眼前這兩人都沒幫忙,突然就不想幹了,還不如回去把被褥拆拆洗洗。
「婆婆,大嫂,我累了要回家休息,你們洗吧。」說著站了起來,開始捶背。
趙芳芳沒料到她這麼直接,忍不住看她。
王銀環罵罵咧咧,「我看你是懶得,洗兩個碗也能累著。」
說著,下意識捶背。她也累,不還是要洗。
「那可不是兩個,是兩大摞。」柳玉枝指著自己洗的碗糾正著,甩甩手上的水就要走。
老二媳婦洗碗還挺利落,趕上老大媳婦兩個。王銀環可不能讓她走嘍,忙起身拉住她,軟聲道:「再洗一摞,你不走我也攆你走。」
柳玉枝找了個木頭墩子坐下,開始磨洋工,尋思著等會兒去王家摘些朝天撅碾辣椒做醬,怎麼吃她都想好了,說不得要搗鼓些豆腐。
很快刷完碗,柳玉枝臨走的時候,王銀環突然叫住她,破天荒給了個笑臉,趙芳芳神情一怔。
「老二媳婦,你那菜園子種的蘿蔔都死光了,淨剩些白菜苗子,去我那菜地剜幾棵蘿蔔苗子種上。都見好苗了,可別挖多了。」
小氣吧啦的,不願意給就別開口。趙芳芳撇撇嘴,轉身進了窩棚。
柳玉枝微怔,很自然的回答:「王大娘說她家菜園隨便我摘,讓我不用種那麼多。再說了,我不愛吃蘿蔔。」
「又是那個潑辣貨,好話全讓她說了。」
王銀環老臉一黑,連表面的和善也不願意維持,指著王家的方向罵完又指著柳玉枝罵,「你不稀得吃,老二願意吃,他一頓能生啃倆大蘿蔔。要是用肉燉那不得炫一大盆。」
柳玉枝有些不信,見婆婆那樣子不像作假,點點頭悄悄記在心上。
趙芳芳偷偷看到,暗罵柳玉枝個蠢貨!
日頭西斜,柳玉枝挎著籃子去王家菜園裡摘辣椒,恰巧鄭小荷在拔白菜苗子,他過去幫忙。
「都擠在一起長不大,我婆婆摸摸這棵捨不得,摸摸那棵也捨不得。我趁著她不在家,拔的稀疏些,等她回家,心疼也晚了。」
鄭小荷笑著說,往柳玉枝籃子裡塞了一大捆,「這些給你,用辣椒炒炒,卷煎餅吃可香了。」
柳玉枝想幫忙,看著水嫩嫩的小白菜卻不知道拔哪顆合適,唯恐給人家拔多了。
「還是我來吧,你想吃啥摘啥去。」鄭小荷見狀,讓她自由活動,「現在是巴掌大的苗苗,長大一棵吃好幾頓。你要是捨不得見苗,一頓吃好幾棵,還竟是老菜幫子。」
紅彤彤的朝天撅綴滿枝頭,搖曳出一道道火苗一樣的殘影。
柳玉枝問道:「我摘些辣椒做醬,你喜歡吃辣些的,還是不辣些的?」
「啥樣的都行。喏,旁邊有姜,你拔兩棵放醬里,家裡還有新碾的花椒粉。要是沒有蒜頭順便拿些。」鄭小荷弄完菜苗,過去幫她摘辣椒。
兩人摘得差不多了,有說有笑去了廚房擇菜,弄好後都去了柳玉枝家。
高春妤回家進了廚房,一看案板上綠油油那一垛。腿一軟抓緊門框,回過神來衝去菜園。
「我的菜啊,誰拔的?」
王銀環聞聲過來,笑得直不起腰,「往年別人家白菜都是一棵棵的,就你家一窩窩的。我看這樣正好,等收穫的時候可不用嫉妒別人家的更大了。」
李母也湊過來白了王銀環一眼,安慰高春妤,「你別聽她胡說,這樣的距離不稀。人家一頓吃一棵,你不會從中間切開分兩次?」
高春妤苦著臉,見兒媳婦過來直覺是她幹的好事,趕緊把人拉到一邊。婆媳倆一陣嘀咕,高春妤面色明顯好起來,到了最後笑得前俯後仰。
鄭小荷說:「婆婆,你要這樣想,等收穫那天,那麼大的筐幾棵就放滿了,別人看到一定誇你會種菜,爹也要誇獎你能耐。」
高春妤不知道白菜是大是小,她就樂意被誇,尤其是被老頭子夸,想想就覺得美。
她一開心,晚上做飯的時候都格外用心,那味道比以往都好吃。
王來福直夸:老婆子有進步,厲害。
王偉夫妻倆也豎起大拇指,沒說話,用動作表示娘最厲害。
王銀環心情大好,哼起不成調的曲兒。她覺得白菜能長成什麼樣已經不再重要,老頭子誇獎她了呢。
隔天鄭小荷幫柳玉枝碾辣椒,特意說了拔白菜那事,柳玉枝聽了心生羨慕。
「王大娘是個有福氣的,大爺處處遷就,兒子媳婦也都孝順,小荷你也有福氣。」
鄭小荷瞅見沒外人,附耳道:「那是,我只後悔離開那人離得太晚。聽說他昨兒又相看姑娘,看來看去沒一個願意嫁他。也不想想全村都知道他心裡裝著別人,誰願意摟著冰塊一輩子,我只要想想就覺得解氣。」
柳玉枝聽聽就罷了,可不敢順勢議論他前夫。先用碾了些地瓜干沾沾灰塵,又仔仔細細把石碾沖洗乾淨,這才把辣椒均勻鋪在碾盤上,讓鄭小荷遠些找地坐別嗆著,就開始勞作。
郁秀梅端著簸箕過來,見柳玉枝在這邊,繃著下顎冷著臉來,蒼白的面容平添一絲刻薄和疏離。
昨天她和爹娘一起去了趟西山,柳懷葉對她很冷淡,連句話都不願意說。急得她好一通服軟保證不和柳玉枝鬧彆扭,這才讓他開口說話。
柳懷葉表面上是消了氣,卻不肯跟她回家,只推脫忙也沒個具體歸期。
一想到都是因為柳玉枝才會夫妻不睦,只恨不得狠狠罵她,卻又因為柳懷葉不得不向她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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