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響徹雨幕。
蔥白的雙手,還有僵硬的在胸房上來回摸了幾次,然而防護服外面只有微微隆起的一對小土丘。
犬女停下手,眼眶織出了水霧,望去夏亦,以及車門目瞪口呆的眾人。
指尖弱弱的碰了幾下:「我的大胸脯怎麼變成一對a了。」
夏亦嘴角抽了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盛出的怒火,也在頃刻間降了下來,走入雨中,他讓周錦進去照看一下剛剛甦醒過來的犬女。
邊朝東方旭走了過去,附近有人遞來雨傘,他接在手裡,站到了對方面前。
「郭滿媛這是怎麼回事?」
那邊沉默了片刻,視線還看著敞開的車門內,有些迷糊的犬女:「超強癒合體質,不過與別人那種及時癒合不同,她這種是屬於有償恢復。」
東方旭指了指胸口,「平時大量的吃東西,過多的能量儲存在胸部,一旦遇到致命傷,進入假死狀態進行有償轉換……這也是我沒料到的……居然還是雙系。」
就在他說完話,收回視線的一瞬,面前的夏亦陡然跨出一步,「你做…..」東方旭幾乎下意識的伸手格擋,下方,直衝而來的黑色拳頭結結實實打在他腹部,身體直接被打飛出去,摔在在公路上,翻滾幾圈。
那幾名行動組成員連忙拔槍,剛握到手裡,就被磁王一揮手,齊齊脫手飛出。
「你們敢動一下試試。」
電蟒站在雨天裡,周圍隱隱彈起電弧,隨後被林文生連忙拉住:「你別動,下雨天,我們也會被電的。」
前方公路有車行駛過來,遠遠看到這邊狀況,有人想要停車,降下車窗問問怎麼回事,見到兩方人都不是善茬,急忙一個油門朝前方遠去。
大雨公路上,東方旭擦去嘴角的血跡,從地上爬起來,看去那邊的夏亦時,後者緩緩前行過來,垂下拳頭。
「這是替犬女打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沒還手。」東方旭深吸了一口氣,克制自己的情緒,臉上露出笑容:「知道我為什麼選擇犬女嗎?」
夏亦停下腳步,等他繼續說下去。
「林漸淵已經找過你了吧?他是不是讓你加入他,變革通勤局,讓所有異能者都得到公平?」
見到夏亦沒有作聲,東方旭搖搖頭:「這個人一開始就有很大的野心,被紅石感染後,野心變得更大,甚至有些失控,他讓我利用仇恨將你拉近他的陣營。」
「所以這就是你選擇了犬女的原因?既然你告訴我這些,也就說不是和林漸淵一條心的,為什麼不乾脆告訴楊森泰一切。」
東方旭點點頭,也搖搖頭:「選擇郭滿媛,至少她能讓你發瘋的程度小一些,否則,我為什麼不直接對你女朋友下手,對你父母下手?另外,局長的位置,我也想坐……」
公路上,只有嘩嘩的雨聲在響,一群人之間沉默的可怕。
夏亦沉默了一陣:「告訴我打傷犬女的人是誰?」
對面,東方旭大抵是知道對方的心情,又搖了搖頭:「你過去的意義並不大,那人叫白寧,南方一帶武者組織的掌舵人,身邊的武者都很厲害,從我對你的認知里,你和他的差距還很遠,至少現在,你打不過他。」
夏亦皺了皺眉:「比御洗池前兄弟厲害多少?」
「十個御洗池前上去,也不過幾個照面的功夫,只不過這些年並不顯露出來,我找到他們重新布置了計劃,除掉楊森泰,接下來就是除掉林漸淵這個絆腳石,你有沒有興趣?」
「這種宮斗戲,別找我。」夏亦後退一步,「你們的事,別把我,和我一幫兄弟卷進去,這是給你們的忠告,犬女這件事,我會找林漸淵算清楚…..」
臉上泛起一絲笑容,看著他:「……至於你說的那個白寧,抽空我會去領教,要是僥倖殺了你口中這位武者掌舵人,可別怪我。」
東方旭也笑道:「你殺不了他,而且很快,這位綽號千歲的白寧,要成為通勤局特殊顧問,教授所有特工武藝,上面也不會允許你亂來,除非你想流浪世界。」
「那就試試?」
「我是勸你冷靜,而且這世界不是你想像那般簡單的,夏亦。」東方旭讓人打過傘,掏出一根煙點上,也給對方丟去一支:「國家在於平衡,誰超出了平衡的水準線,誰就會被削去一刀,直到平衡為止,何況今年紅石出了一點意外,上面更不允許國內有亂來的動靜,這個關頭,誰敢在背後搗亂,誰就要死,包括林漸淵。」
對方提到紅石,夏亦對此頗為敏感,香菸在手指間翻轉:「今年出現各地的紅石怎麼了?」
「比以前的兩顆,多增加了幾顆,南美、中東、法蘭西都有出現,我們拿到南越邊境上那顆的時候,原本在中東去尋找紅石的特工隊伍,失去了聯繫,得到情報,安克雷頓公司的人,大批量的出現過在那裡。」
「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安克雷頓公司,與島國的壽名財閥有一定的聯繫,壽名財閥手裡那顆紅石,也就是你現在給林漸淵的那顆,就是出自這家公司手裡,你想想,他們有沒有關於消除紅石結晶化的資料,或者解藥?」
那邊,離開的背影停下。
「謝謝你的建議,至於你們的事,我不會碰,如果那時候林漸淵沒被你們殺死,我再找他麻煩,那個白寧,厲不厲害,你們說了不算。」
這邊,周錦背起還處於僵硬虛弱狀態的犬女穿過雨幕,回到自家車上,夏亦拍拍她腦袋。
「我們回家。」
「嗯…..」郭滿媛很享受這種感覺,向夏亦靠了靠,就是平坦的胸口,讓她感覺空蕩蕩的,有些不自然,「.….剛剛你們外面的談話,我都聽到了……大胸脯應該會很快能吃回來的……」
然而,那邊的夏亦好像並沒有在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前面,陷入了複雜的思緒里,一點點的回想剛才與東方旭前前後後的談話。
旁邊,犬女兩腮鼓脹,盯著他,小手無力的在坐墊上拍打幾下,小聲嘟囔:「木頭人夏亦……我可是很厲害的,還會偽裝,變各種美女…..就是不告訴你…..還有你們…..」
說到這裡,腦袋像斷了線,轉過頭望向其他人。
「那個…..有吃的嗎?我好餓啊…..」
車飛馳穿過雨幕,朝交河市回去,到得下午三點時分,過金雕大橋的時候,江水已經暴漲,渾濁洶湧的水浪拍擊著兩岸的河提,朝東面奔流而去,進入更加崎嶇的山嶺河道,順著從北向南的支流上去,更遠的北方。
天空晴朗,一片蔚藍。
遠離城區的延綿山勢之中,一輛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轎車行駛過一片林野,片刻後,在中途停下,林漸淵走出車門,朝一個方向望去,山腰上,隱約有幾棟建築的輪廓在那片林野側面。
「就是這裡了。」
他負在背後的雙手裡,拿著一張面具,站在這裡等待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