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號這天上午八點半,團小車班的小張開車來接了,兩人收拾好東西回了家。
省城開店的事,部隊裡基本沒人知道。
徐子矜也沒準備說。
回到家,她從車上拎下幾床棉被,都是後世那種又寬又大的九孔棉。
給王家與丁家,每家一床。
「天啊,這被子太好了,這下孩子們搶被子也不怕了。」
這就是親媽。
有好的,都想著孩子。
徐子矜做了個別聲張的手勢,對陳秀梅說:「嫂子,別傳出去了,省得有的人嫉妒。」
「年前我表弟還會寄幾床過來,到時候給你們兩家再各分一床。」
陳秀梅很激動:「好好,多少錢?子矜,這可不能不收錢。」
徐子矜笑了:「嫂子啊,我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三個孩子全靠你們幫忙。」
「如果你們非跟我算錢,那我也得把管孩子的人工錢算給你們。」
陳秀梅:「」
——這點小事,還給她算錢?
行吧。
陳秀梅想,反正占姐妹的便宜也夠多的了,以後多幫著點就是了。
下午,徐子矜夫妻倆去了一趟牛家村。
九婆婆看到這一堆好東西,笑眯了眼。
「這就是你說的錄音機?」
徐子矜點頭:「嗯,這是磁帶,我放給你聽。」
「真好聽。」
才聽了幾句,九婆婆的老臉就笑開了花:「錢別給我了,你記得給我買好東西就是。」
徐子矜除了點頭,也只有點頭了。
這次有車,徐子矜拉了不少的好東西回來。
米、油、鹽、醬、醋和肉,足夠老人家吃上兩個月了。
陪著老人聽了一會戲,夫妻倆才回家。
哪知才到家,就有人跑來喊:「子矜、子矜,剛才有公安同志來找你,你去哪了?」
啊?
公安的同志找她?
徐子矜愣了愣:「找我幹嘛?」
過來報消息的人是邱愛紅。
她搖頭:「不知道,只說找你,沒說幹什麼,這會去團部了。」
徐子矜有點摸不著頭腦:「陸寒洲,你說他們找我幹什麼?」
陸寒洲想了想:「可能是好事。」
好事?
啥好事?
徐子矜沒想起來,自己與公安什麼關係。
此時大院裡,有不少家屬聚在一起,正在議論著公安人員來找徐子矜的事。
家屬院裡從來沒有發生過公安人員來找軍嫂的事,所以大家對這事既興奮又好奇。
「你們說,公安找她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她有什麼問題?」
一個軍嫂實在是好奇,忍不住開囗說道。
徐子矜會有問題?
很多人是不相信的,畢竟大家相處了這麼久,對於她的為人,大家還是有所了解的。
另一個軍嫂聞言接了話:「應該不會,她可是老師的老師呢,而且人也挺好的。」
可不是嗎。
要是老師的老師都有問題,那孩子,不得一個個全學壞?
一群善良的軍嫂覺得不會,但是,公安人員來找她幹什麼呢?
實在想不明白,有些人開始替徐子矜擔心了。
可有些人,卻在幸災樂禍。
「你們說,是不是她搞投機倒把的事被發現了?」
馬小花一臉興奮。
劉秀花搖搖頭:「不知道啊,剛才來的那兩位公安同志表情非常嚴肅,我想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李春華一聽,頓時一臉冷笑:「她還能做好事?」
「肯定是搞投機倒把的事被發現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挖社會主義的牆角、薅社會主義的羊毛,該!」
一邊的李珊珊倒是文化高點。
她經常聽收音機,對於『投機倒把』幾個字,理解得比這幾人深。
李春華的話落下,她搖搖頭:「現在政府不抓投機倒把了,我覺得應該不是這事。」
「不是?」
李春華一臉懵。
李珊珊點點頭:「應該不是。」
劉秀花眨眨眼看向李珊珊:「珊珊,你文化高,那你說說會是什麼事?」「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了!」
「今天上午他們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那東西可多了。」
「我看他們兩人搬東西,都搬了十來分鐘。」
「你說,那些東西會不會是她偷的?」
啥?
劉秀花的話一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她
她臉皮抽抽:「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說錯了嗎?」
李春華朝劉秀花翻了個白眼:「秀花嫂子,這個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要說那姓徐的當小偷,我相信。」
「但你剛才說她與陸營長一起回來,還一起搬東西,那就不可能了。」
「誰都有可能偷東西,但陸營長能偷東西嗎?你動動腦子吧!」
有道理,難道真的是自己想錯了?
不!
劉秀花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頓時她又叫了起來!
「肯定是陸營長並不知道,那東西是她一個人偷來的。」
「你們知道,那個女人長得跟妖精似的,陸營長早被她迷得三魂丟了七魄。」
「現在的陸營長啊,肯定是什麼都信她!」
真的這樣?
大家覺得有可能,又不太可能。
那陸寒洲誰啊?
全國陸軍兵種比武的綜合冠軍啊,他有這麼好糊弄嗎?
不過,這一會大家都希望他是一個這麼好糊弄的人。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徐子矜與陸寒洲相攜而來。
她一條直筒小喇叭黑色呢子長褲,一雙中跟皮棉鞋,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一件鵝黃的呢大衣。
黑色讓人顯得穩重,修長。
鵝黃讓人顯得青春靚麗。
高高紮起的馬尾巴,隨著走動有規律地左右擺動。
整個人給人一種氣質甜美、青春洋溢的感覺。
——妥妥的大美人!
眾人看呆了。
「你看她這副神氣的樣子,真以為自己是公主,一會有她哭的!」
李春華與徐子矜同年,相貌並不差。
但此時,她如果與膚白貌美,一身時尚的徐子矜站在一起,別人鐵定會認定她至少大十歲!
這時代的女人衣著老氣、不興打扮,而且梳著兩條大辮子,本就顯老。
看著徐子矜這一身,她沒有羨慕,只有嫉妒和恨。
徐子矜沒有與她們打招呼,因為她性格比較冷,整個大院關係融洽的就那幾個。
關係不好的人,她很少打招呼。
這時有人過來問她:「徐老師,公安同志找你幹什麼?會不會找錯人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