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這小伙子怎麼騎的馬,老頭子的骨頭都撞斷了,你不陪個十萬八萬的,老頭子和你見官去。」
果然,這猥瑣老頭就是來碰瓷訛人的!
公孫白望著那躺在地上的老頭,又好氣又好笑,終究還是止住了身後狂暴的侍衛們,因為他總覺得這老頭有點眼熟,看起來也不像個白痴。
他翻身下馬,似笑非笑的望著躺在地上的老頭。
下一刻,奇蹟出現了!
那老頭的一雙手竟然從小臂骨中間折彎了下來,真像斷了一般,那瞽目老頭哼哼唧唧的聲音更大了:「你小伙子看看,雙手都被撞折了,十萬八萬都不夠,至少怎麼也得百萬錢才夠陪。」
公孫白的瞳孔陡然收縮了起來,他認得這老頭,當年在征袁術的路上見過。
「左慈,統率50,武力50,智力100,政治50,健康值100。」
公孫白倒吸了一口涼氣,此人居然就是傳說中的仙翁左慈,智力100就罷了,明明瞽了一目,健康值居然是100。
公孫白急忙朝左慈行禮:「不知仙翁光臨鄴城,有失遠迎。」
果然,左慈雙手一伸,雙手立即完好如初,笑嘻嘻的坐了起來,舉起那塊白布,依舊一副猥瑣的神情:「嘿嘿,小伙子既然認得老頭子,這醫藥費就免了,不過遇到熟人,好歹得照顧一下老頭子的生意。老頭子前知五百年,後曉五百年,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無所不精,無所不曉,可算命,算姻緣,批流年,看手相,捉鬼,看風水,治疑難雜症。」
公孫白滿臉的無語,一揮手便令眾侍衛將四周團團的包圍了起來,避免引起四周的百姓的好奇而堵塞大街。
緊接著,他也盤腿坐在大街上,和左慈對面而坐。
「小伙子,老夫觀你眉清目秀,風流倜儻,要算姻緣嗎?」
「本將已有一妻兩妾,個個如花似玉,傾國傾城,不勞仙翁了。」
「嘖嘖,好福氣,老夫觀你天庭飽滿,骨骼清奇,又有如花妻妾,這本《彭祖房中術秘籍》就傳給你了,只收你三萬錢,如何?」
「多謝仙翁,本將精於此道,若是著書立說,或許可勝過彭祖。」
「老夫擅治********,房事不舉,舉而不堅,堅而不挺,挺而不久,久而不射……」
「不勞仙翁,本將天賦異稟,金槍不倒。」
……
終於,左慈怪眼一翻,狂暴起來了:「小子,你到底做不做生意,不做生意就陪老夫的醫藥費。」
公孫白淡淡一笑,望著面前這個看似猥瑣無比的老頭,問道:「仙翁會貼膜嗎?能幫辦信用卡不?代寫小學生作業嗎?有黃碟賣不?會刷淘寶五星好評不?」
這次輪到左慈愣住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公孫白哈哈大笑:「原來仙翁也有所不知的,既然如此,就給本將算個天下大勢吧。」
左慈這才回過神,朝公孫白一伸手:「一千錢。」
公孫白朝燕八一眨眼,一長串大錢便扔到了左慈面前,然後便瞬間消失在左慈的袖中。
「天下大勢,久分必合,久合必分。」
「還有呢?」
「完了,再問要再加錢。」
公孫白望著左慈那猥瑣的神情,不禁勃然大怒:「來人,將這老小子抓到冀州府衙門去。」
左慈嘿嘿一笑:「大將軍何必動怒,給你打個五折,再來五百錢,包你如願。」
公孫白冷哼一聲,將五百錢扔到他面前,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是再說廢話,給你打骨折!」
「東南起兵戈,東北有血光,大將軍連年征戰,存糧已不多,不可兵分兩處,還請慎之。」
這一次,左慈的神色變得肅穆起來,恢復了仙風道骨的神態。
公孫白也臉色凝重,思索了許久。
東南起兵戈,那就是曹操和呂布必然有一戰,正是趁機舉兵南下,攻滅曹操的好時機,否則一旦等曹操攻下徐州,沒有後顧之憂,其又坐擁五州膏腴之地,恐怕日後想打就難了許多。
東北有血光,沉寂多年的鮮卑人,難道要大舉南下?最重要的是「血光」二字,恐怕將對北地百姓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從上次在漠北草原遇到軻比能的情形來看,軻比能的實力已然如日中天,征服鮮卑草原恐怕用不了多久,當年自己斬殺鮮卑單于浦頭,毀鮮卑彈汗山王庭,殺鮮卑人無數,鮮卑人南下復仇是遲早的事情.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起身,對左慈一拜:「多謝仙翁指點。」
左慈哈哈一笑,又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玉瓶:「此有續命救生丹三顆,乃本仙翁集天地之氣,日月之精華而煉成。大將軍雖通命療仙術,卻不能醫垂死之人。但凡傷者,只要尚能吞咽,服下此丹,可於瞬間起死回生,雖然只可維持半炷香時辰,但是若配合大將軍之仙術,或許可救人一命。」
公孫白心頭一驚,難道這所謂的續命救生丹的主要成分竟然會是腎上腺素不成,能急救瀕死的人?
不管如何,公孫白還是虛心的接受了,付出的代價是三千錢。
「將軍橫空出世,逆天改命,天下百姓,盡皆仰望,還望萬事以百姓為先。」
話未說完,面前已失去左慈的身影,公孫白捧著手中的玉瓶,不覺恍然如夢。
……
太傅臨時府邸。
公孫白在太傅府管事的陪同下,經過曲廊,往劉虞的廂房而去。
雖然如今已是大將軍的公孫白,與劉虞同職,但是公孫白仍然對著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懷著深深的尊敬。
曲廊盡頭,一道倩影映入他的眼帘。
面前一個阿娜多姿的少女,約十四五歲,眉如柳葉,眼如彎月,秀髮如雲,粉嫩的臉蛋彈指欲破,令人望之油然而生出憐愛之情。
公孫白楞了一下,似乎覺得眼熟,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對面那少女已然怯生生的拜道:「劉昕拜見大將軍。」
公孫白眼前驀地浮現多年前在薊城之外所救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想起那道脆生生的「白哥哥」的叫聲,不覺臉上露出春暖花開般的笑容,向前一把揉亂了她的頭髮,哈哈一笑:「小丫頭,幾年不見,長這麼大了,都成大姑娘了。」
劉昕滿臉羞得通紅,急忙指著前面道:「祖父在房中等候大將軍多時了。」
說完逃也似的溜走了,等到跑到十餘步之外,卻又偷偷回頭向後張望,艷若桃花般的小臉上,帶著幾分羞怯,幾分竊喜,又帶著幾分失落。
羞的是十四五歲的大姑娘,被人一上來就揉頭髮終究有點羞惱,喜的是五年多了,那人兒終究還是記得她,而且帶著明顯的親昵,失落的是對方終究只是還把當做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一副大哥哥的模樣,絲毫沒有男女之情。
不過公孫白倒也沒多想,只是心中暗嘆世事滄桑,當年的小蘿莉都長這麼大了,真是人生如夢。
已經65歲高齡的劉虞,雖然一月之前經公孫白以命療術醫治,身體顯得十分硬朗和健康,面色也依舊紅潤,但是頭髮已然灰白了一半,卻是沒辦法恢復的。
稍稍寒暄了一陣之後,劉虞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如今北地四州已平,子明下一步意欲平何處?」
公孫白心頭一凜。
劉虞此生最大的願望恐怕就是奉迎獻帝,掃平諸侯,重新恢復漢帝中央集權的權力和帝威,中興大漢。很顯然,劉虞此番滯留鄴城不回,恐怕就是要催促自己早日對曹操用兵,攻襲鄴城,解救出劉協,再讓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奉之。
雖然公孫白和劉協看起來私交不錯,但是一旦真的要完全以臣下的身份侍奉之,估計時間長久了難免會有隔閡,因為劉協也是個頗有雄心壯志的君主,只是生不逢時而已,而且年齡比自己還小好幾歲,十年二十年之後,功高震主的公孫白會不會重蹈當年的韓信的覆轍?若是辛辛苦苦平定天下,最後全部為他人做嫁衣裳,這也罷了,就怕連個善終都落不下,或者最終被迫造反,恐怕都不是公孫白想要的。(如果真這樣,讀者會棄書吧……)
公孫白默然半響,將昨日遇到左慈之事,以及年初北入大漠遇到軻比能之情形,詳細的向劉虞敘說了一遍。
劉虞沉吟半響,終於無奈的說道:「左慈仙翁之名,吾固聞之。既然如此,當以百姓為重,至於南征之事,待平定北邊再說罷。只是若是此時不征曹操,終究恐怕養虎為患,唉……」
劉虞說完又沉默了一會,才道:「昔年小孫在薊城外不幸夭折,如今和兒數年無所出,還請子明念老夫一脈單傳,為其治理,不甚感激。」
當年劉昕之弟在薊城外,被袁譚的部曲所殺,之後劉虞之子劉和再無生育,眼看就要絕了香火,所以這次劉虞特意讓劉和隨從而來,為的就是讓公孫白施展命療術為其治不育之病。
眼看著公孫白在管事的帶領之下,往劉和的住處而去,劉虞望著他的背影,思慮良多,久久凝立不動。
不知何時,閻柔出現在他的身旁嗎,恨恨的說道:「公孫白身為大漢大將軍,坐擁四州之地,麾下兵多將廣,理應早日奉迎天子才是,如今卻推三阻四,其心必異,太傅還需早作準備,否則恐怕後患無窮。」
劉虞勃然變色,冷眼望了他一眼,沉聲道:「子明南征北戰,對大漢忠心耿耿,即便是陛下都讚賞有加,你豈敢污衊?」
閻柔仍想說什麼,眼見得劉虞暴怒之色,只得悻悻而去。
大堂之中,終於只剩下劉虞一人。
日光從窗戶之中斜照下來,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漢室飄零如此,中興大漢全在你身上,他日你若權傾天下,會忘初心否?」
(有點卡文,見諒……爭取晚上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