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貧窮無比的小島,屬於哪個國家真的難以判定,因為這裡沒有任何國家的標示,有的只是一群如同土著一般生活的人。一年四季靠著捕魚、打獵以及瓜果為生,甚至說連現代化的通訊設備都很罕見。但凡這種地方都充斥著野蠻與暴力,以及外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風俗習慣。
「娜可露露,我們得在這裡呆上一陣子了。」走在小島泥濘的道路上,威廉沖娜可露露道:「等我們拿到這裡的東西之後就可以離開。」
「拿什麼東西?」娜可露露問道。
「寶藏。」威廉停下來,凝視娜可露露的雙眼道:「我們現在一無所有,需要錢,需要大量的錢。據我所知,這裡擁有一處寶藏,足以讓我們東山再起。」
錢永遠是最重要的,有了錢,可以購買武器,可以豢養傭兵,可以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如果沒有錢,那就什麼都做不了,哪怕擁有一身的實力。
「威廉,我不想你東山再起,我只想我們能夠平靜的生活下去。」娜可露露抱著威廉的手臂,用幾乎懇求的口吻道:「我們可以在這裡定居,哪怕苦一點都無所謂。我不想看到你死去,真的,我不想……」
「呆在這裡等著別人來殺死我們嗎?」威廉瞪著娜可露露低聲道:「你得知道,我們現在一無所有,連防禦的力量都失去了,徹底成為任人宰殺的羔羊!如果我們不能站起來,遲早會死。你覺得赤色凶兵真的會放過我們?不會的,他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說不定已經派人來追殺!」
威廉失去了一切,他完全喪失了自己本該擁有的東西。其實他完全可以先掌控統治圓桌的,可惜納粹兵人的吸引力比統治圓桌高的太多太多。等到他在納粹兵人的角逐上失利之後,也就永遠的失去了統治圓桌。他的行為既符合獵人的行為,也不符合獵人的行為。
一個勇於冒險的獵人,很多時候都要為自己的冒險付出代價的。倘若成功,所有的行為都會被稱為冒險;倘若失敗,冒險就變成了冒進。
威廉失敗了,他的冒險變成了冒進。在冒進中變得一無所有,所有的籌碼都輸的乾乾淨淨。
與之相反,女獵人李玲瓏則秉承著另一種獵人法則,那就是慎行。她從來不會冒進,而是完全依照獵人黃金捕獵法則行事。
兩者的差別就是冒險的獵人容易獲取最大的成功,卻總得擔負惡劣的後果;慎行的獵人基本不會出錯,卻永遠無法獲得最大的成功。
一無所有正是威廉此時需要承擔的後果,他還要冒險,就像輸紅眼的賭徒一般,只要有一絲希望,都會瘋狂的下注,以期連本帶利的全部贏回來。
「威廉,求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娜可露露用幾乎哀求的口吻對威廉道:「我們不是一無所有,最起碼我還有你,你還有我,我們不離不棄!」
娜可露露已經受夠了,她寧願跟威廉隱居在山林之中,寧願什麼都不要。可她是這樣想,卻不代表威廉也是這樣想。跟一個輸紅眼的賭徒講這些……沒用的,一點用都沒有。
「聽著,我必須得繼續走下去,我答應你的事情還沒做到!」威廉伸手抓著娜可露露的肩膀沉聲道:「我說過要讓你成為女王,那麼我就得做到。寶貝,你得相信我,因為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人生的低谷期,而現在就是我的人生低谷期。」
威廉的眼神堅定無比,篤定現在只是他的低谷期而已。只要渡過了這段低谷期,他就能重新振作,變得比從前還要強。
「我不要女王,我只要你,你懂嗎?」娜可露露拼命搖頭道:「威廉,你有沒有發現你跟從前不一樣了?你已經不再是一個獵人,而是一個……」
「我沒有不一樣!」威廉粗魯的吼道:「我還是從前的威廉大人!我還是最好的獵人!」
威廉暴怒,他不承認自己變了。獵人是他的標籤,誰也不能否認!
「可你如果還是一名獵人的話,你不會如此不冷靜;如果你還是一個獵人的話,怎麼不知道有人已經來走到我們身後?」娜可露露伸手指向威廉的身後。
聽到這句話,威廉猛地轉身朝後看去,雙眼狠狠的眯起來,迸射出無比謹慎的光芒。他清楚的看到一具磐石向他無聲無息的走來,動作機械,卻給人一種無法抵抗的感覺。
a追來了!
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止a的腳步,哪怕遼闊的大海也無法阻攔。a追上了威廉,用他獨特的方式追上了自己的殺父仇人,或者說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
a面無表情,雙腳用一成不變的步幅向威廉走來,渾身上下充滿著無可阻擋的力量。他的機械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活過來的石頭巨人,勇往直前,無聲無息,卻又充滿著內斂的狂暴。
據說每一座大山都是一名強者的化身,當**石化之後,形成山嶽。而當強者以石頭人的面貌重新從地下走出的時候,將沒有人再能擊敗他。這是神話,屬於盤古大帝的神話,而現在a所散發的氣息,仿佛就是那縹緲無比,卻又讓人信以為真的神話。
「走!」威廉低聲對娜可露露說道:「立刻走!」
說話間,威廉向前踏出一步,怪獸一般的身體瞬間膨脹。拳頭大小的肌肉瞬間變成一塊塊堅硬的岩石,把他的身體死死包裹住。
此消彼長,威廉清楚的意識到現在的a已經變得更加可怕。相反的,自己似乎變弱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從前的他還沒有這種感覺,即便跟a生死相搏,勝負也在半數以上。
「你帶我走。」娜可露露抓著威廉的手臂,發出懇求聲。
她已經看出來威廉壓根就沒有信心,從前那個自信滿滿,可以面對一切強者挑戰的威廉大人,在面對a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信心。
「立刻走!」威廉掙脫娜可露露的手臂,沖其吼道:「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這是我們兄弟兩人之間的事!」
威廉的眼睛變得血紅,他沒打算逃,他要面對a。
命可以逃,卻逃不過內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