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秘密行軍,史雲嶺終於帶著部隊來到了提前預定好的位置,按照之前探子的回報,三支烏莽大軍已經於前幾日開拔前往了北海,現在應該只剩下後勤補給和少量的護衛部隊在叛軍之前駐紮的大營裡面,史雲嶺看著河邊巨大的營盤,怎麼看也不像是只有少量的護衛部隊啊。
「雲城,探子回來了麼。」史雲嶺焦急的詢問。
「嗯,已經回來了,說是不知道為什麼,營盤裡還有一支軍團沒有開拔。」葉雲城也皺著眉頭看著河邊的烏莽叛軍營盤。
「這就難辦了。」史雲嶺拍著頭盔,頭腦里不停的在思索著可能性。
原本郭子孝給他們定的計劃是,等烏莽的三支軍團全部開拔之後,奇襲叛軍的後勤補給部隊,之後火速撤離,再伺機埋伏回援的叛軍,如此這般的進行戰略拉扯,對叛軍的有生兵力進行消耗,然後再前往平頂,據戰報為了攻打北海,平頂作為一個小城,烏莽叛軍只留了兩萬人駐守,自己的部隊只要圍而不攻,烏莽叛軍就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因為只要烏莽叛軍敢回防平頂,北海軍將會傾巢而卒與史雲嶺造成夾擊之勢,以逸待勞的官軍自然可以與已經被削減了兵力的烏莽叛軍一戰,但是此刻讓人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一整支軍團沒有前往北海?也就是說這個營盤裡至少有三四萬的叛軍。
「探聽到了,這支沒有開拔的叛軍首領叫沈西海,前幾日因為軍備問題與另兩支號稱黃巾的叛軍首領大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以至於並沒有一起前往北海。」隋壁帶著一位叛軍打扮的探子匆匆回報。
「嗯?這樣也行?他們是真拿行軍打仗當兒戲嘛。」史雲嶺一陣無語,早就聽說烏莽叛軍毫無軍紀軍法可言,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竟然能在戰前因為分贓不均起內訌,進而臨時改變作戰目標,這樣一支散漫的叛軍為何能夠壯大到這種程度啊。」隋壁拉著戰馬不屑的笑了笑。「想想當年我在山上占山為王的時候手下的弟兄也沒這麼沒規矩啊。」
「這雲州的官軍將領都是派系鬥爭的產物,都是一群酒囊飯袋,只顧個人利益肯定就坐視叛軍做大了。」平日裡不善言辭的雷恩此刻也是表達了自己的無奈。
「這黃巾,據說是烏莽叛軍內部最近新出現的軍事集團,他們為了與其他軍團區分開,軍隊大都頭戴黃巾,那兩個領頭的一個叫郭太,一個叫張曼成,據說也有些能力,他們不在反倒還方便咱們行事。」史雲嶺輕撫著腰間佩劍。
「好,下令部隊,就地休整,保持安靜,人噤聲馬銜嚼,等午夜時分,攻營拔寨。」史雲嶺沉吟了一會,隨即下令道。
「得令。」葉雲城帶著隋壁和雷恩回聲應道。
「隋壁,傳令羅將軍,見火起帶領本部騎兵衝殺敵陣,不可戀戰,必要生擒敵將。」史雲嶺轉身拿著令旗對隋壁下令。
「末將領命。」隋壁拱手領命,隨即飛身上馬。
沒過多久,天色就完全暗了下來,史雲嶺和葉雲城吃著手裡乾澀生硬的乾糧,沒辦法,為了不被烏莽叛軍的斥候發現,葉雲城他們現在也沒辦法埋鍋生火做飯,而他們一直等待的時機就是午夜,天色最暗的時候,也是叛軍們熟睡,整體的防備心最弱的時候,剛才探子已經回報,說是叛軍大營除了放哨的衛兵和定期巡崗的衛隊以外,其餘叛軍都已經進入營帳休息,有的叛軍甚至在入睡之前還十幾人一夥的喝了不少的酒,這種天賜良機史雲嶺等人豈能錯過,史雲嶺現在覺得這次烏莽叛軍意外的分流也不是一件壞事,若是自己真能在這次偷襲中殲滅更多烏莽叛軍的有生力量,那麼之後的戰鬥將會對自己這一方更加的有利。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烏莽叛軍內部莫名其妙的爭吵竟然成了決定戰局成敗的最重要的轉折點。
「傳令全軍,噤聲前進,等待命令,隨時突擊。」史雲嶺把最後一口乾糧扔進嘴裡,拿起獸咬刀,牽著戰馬下令道。
「得令。」親兵傳令下去,整支軍隊就像是暗夜的鬼魅一樣悄無聲息的向著烏莽叛軍的營盤就摸了過去,漸漸的,在無聲的解決了兩個營盤外的暗哨之後,軍隊終於到達了預定的突擊距離。
「全軍聽令!舉火!放箭!隨我衝殺敵營。」史雲嶺翻身上馬,高舉獸咬刀,與自己的副將雷恩帶頭便衝殺了出去,葉雲城到底是胯下寶駒,後發先至瞬息間已經是超越過來史雲嶺的馬頭,他知道作為主將史雲嶺必須身先士卒才能鼓舞士氣,他也知道,作為先鋒官,自己的職責就是是衝殺在前,史雲嶺雖然武藝也是精妙,不過比起來還是自己更勝一籌。
眼見火光乍現,喊殺聲四起,烏莽叛軍負責值守夜班的衛兵和衛隊只見黑壓壓的火龍朝自己的營盤壓了過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被弓箭封喉,稀里糊塗的倒在了自己的崗位上,甚至沒有人來得及敲響身邊的銅鑼,而接下來,在半夢半醒中的烏莽叛軍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地獄,訓練有素的官軍猶如殺入羊群的豺狼虎豹,他們猶入無人之境,十人為一個小隊,由十夫長帶領,將還在睡夢中的烏莽叛軍直接斬殺在床榻之上,紮營比較靠近中心位置的烏莽叛軍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就竄出一隻戰鬥力這麼強的官軍,他們也只能在稀里糊塗的情況下抓起身邊的一切所能用之物迎戰,甚至有的叛軍兵士抄起了昨夜爛醉之時隨手扔在床榻邊的酒罈,可是本來烏莽叛軍的軍士素質就無法與史雲嶺率領的百鍊精兵相比,更何況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也只能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有的叛軍武將甚至還想上馬組織反攻,但是轉眼間就會被率領親兵在敵陣中遊走的葉雲城盯上,手中鑌鐵長槍就會直接在這個騎在馬上的叛軍將領身上開一個透明的血窟窿,葉雲城帶著自己親自訓練的十餘名親兵,仿佛一支插進敵陣里的暗色閃電,不斷的收割叛軍軍官的性命,一時間叛軍落的群龍無首,本就軍紀渙散的叛軍此時只能各自為戰,像是一群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更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等待著被官軍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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