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連接兩峰的石橋便是正值初(春c混)的玉京峰,風雪在被濃霧籠罩著的石橋上就逐漸小了下來,待到踏下台階,便只剩下了清朗澄空。一筆閣 www.yibige.com
與平時的路線不同,今(日ri)的顧海與蘇子一入玉京峰便向老君宮走去,雖說比賽的地點在太極廣場,可直到決賽為止,所有的比賽都會在虛設的結界中進行,而進入結界的地點,便是老君宮前的傳送陣。
二人將隨(身shēn)的佩劍取下,劍標抵在陣眼處。一道不起眼的流光像是識別(身shēn)份般在劍標處一閃而過,接著,圍繞二人所在的位置又繞了一圈。
還沒等顧海與蘇子反應過來,傳送陣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腳下,若不是眼前突然出現了杜衡與連翹的(身shēn)影,只怕二人這會兒還以為自己在結界之外。
「師兄師姐,你們也是今天比賽嗎?」顧海(熱rè)(情qing)地迎上去,倒是把連翹嚇了一跳。
與先前在小巷相遇時的嚴肅認真不同,看上去比顧海大不了的少女乖巧的跟在杜衡(身shēn)後,一雙杏仁眼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未曾見過的蘇子,接著答道:「游靈仙君座下瑤池弟子不必參賽,我們是來看你們比賽的。」
她說著像是刻意賣關子似的停了下來,果然顧海就忍不住開了口:「看我們?為什麼啊?」
連翹仿佛刻意捉弄般對著二人吐了吐舌頭,接著笑嘻嘻地躲回兄長(身shēn)後,惹得對面的二人更是疑惑起來。
見她不答,顧海與蘇子只好換上副可憐巴巴的表(情qing)望向杜衡,果然對方無奈地輕笑一聲,答道:「與你們對陣的二人是這幾年來少有的以習音律為主,而將劍道為輔的弟子,若說是看你二人,倒不如說今(日ri)大多數觀賽者,都是為了你們的對手而來。」
聽了杜衡的解釋,顧海頓時又緊張了起來,於是急忙問到:「啊?那他們很強嗎?」
許是不好評判,杜衡稍猶豫了片刻才答:「不弱就是了。」
晨鐘響起之前,顧海與蘇子按時抵達了簽到處,白芨坐在一張小木桌後,像往常一樣對著顧蘇二人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他們已經到了。」
兩個少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一眼便瞧見了百里霜,一頭(奶nǎi)金色的長髮與白的過分的皮膚,在陽光之下簡直就像曝光過度的相片一般。
在他的映襯之下,(身shēn)邊的少女倒是完全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若不是白芨有所提示,顧海與蘇子只怕要將她當作一個暫時駐足於那處的路人。
觀眾們早已占好了各自的位置,只等晨鐘一響比賽開始。夏懷若帶著葉晚池與江行闕坐在最前排,再一瞧,方一諾果然也在葉晚池的旁邊,他大大咧咧與夏懷若一道舉了一大條橫幅為兩個師弟加油助陣,倒是把場中的少年們羞地直紅到了耳根子。
為了轉移注意力,顧海與蘇子只好把視線從那過於吸引人的方向移開,滿場瞎看起來。
果然杜衡也與連翹一起坐在另一側的觀眾席上,見二人向自己的方向看來,杜衡禮貌地沖他們笑了笑,連翹倒像是沒有注意到的樣子,繼續與杜衡比劃著些什麼,那手勢像是在撥弄樂器,可又不像是阮或古琴的彈奏方式。
顧海與蘇子只當他們是在閒聊,於是也未多留心,便將目光又轉向別處。令他們驚訝的是,今(日ri)白蘞竟難得的沒有跟著白芷一道前來,而是獨自一人坐在人群之中,只是他的注意力並不像在場中四人(身shēn)上,反而更像是在餘下的觀眾之中尋覓著什麼人。
晨鐘響起之時,兩個少年仍在各處打量,於是那渾厚悠遠的鐘聲著實將他們驚得一個激靈。二人趕忙回頭,見白芨已然行至太極廣場正中,於是便也匆匆跟了上。
四人分為兩組,雙方禮畢,各自走到兩邊場中,只等白芨抽籤決定哪方先手。
被選中的是一條艷紅的布條,而顧海與蘇子的卻是翠藍,於是二人只得立於原地,拔劍靜待對方出招。
百里霜與那個過於尋常的少女將乾坤袋的繫繩鬆開,喃喃念起尋物之口訣,蘇子原還在為少女莫名眼熟的名字而感到奇怪,可當她的法器出現在太極廣場之時,他便瞭然大悟。
「姜李憑,李憑,李憑……《李憑箜篌引》!」
面對蘇子的自言自語,顧海則是一臉茫然,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蘇子,小聲問道:「你在說什麼啊?」
(身shēn)邊的少年則像是早就準備好答案一般:「我們之前看見她叫姜李憑不是嗎?李憑乃是唐代梨園藝人,其箜篌技藝之高,便如《李憑箜篌引》一詩中所寫,似鳳凰之清啼,更能感九天之仙靈。」
「崑崙五峰之上最忌狂妄自大,她敢頂著這麼個名字,還能入學崑崙,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顧海的表(情qing)在蘇子的解釋中逐漸變得嚴肅,他雖沒學過什麼《李憑箜篌引》,但也知道唐代梨園是個什麼地方,於是心中愈發忐忑,甚至連握劍的手中都微微出起汗來。
第一聲樂聲出自箜篌。與想像的不同,那聲音並不低沉難辨,反而分外清澈悠遠。顧海與蘇子擺足了架勢,只等音刃襲來,可對方卻並不著急的樣子,平白彈了一段,仿佛此時並非北斗之戰,而是她一人的獨奏會一般。
待到百里霜撥動手中之弦,第一波進攻方才開始。
那一道音刃來得緩慢且遲鈍,蘇子幾乎都未在劍上注入修為便輕易將它斬斷,他有些疑惑地稍猶豫了片刻,卻在下一秒就被劃破了臉。
音刃攜著血珠飛至顧海面前,他尚未徹底從先前如至九霄般的美妙琴聲中走出來,於是亦只堪堪躲過,由著那音刃擦肩而去,將蘇子的鮮血甩在他的衣領上,落下一串刺眼的血跡。
還未等兩個少年有所喘息,耳邊的樂聲便再度響起。阮與箜篌同奏,可卻意外地相合,好在這兩種樂器的音色有異,足以使蘇子辨認出自己所破之刃,所從之律出自何人。
而顧海便按晏別說的跟在蘇子之後出招,以其中的時間差去擬出《驚神》一曲,以達到亂其心神的目的。
因與先前說的琴與阮不同,故而二人又按照晏別教給他們的,以旋律主次來判斷對方攻守之人。顧海趁招架的空隙,從蘇子面前掠過,並趁勢問道:「箜篌為守?」
「嗯。」
見蘇子肯定地點了點頭,顧海於是在接下來的對陣中,向箜篌所出之音刃又暗加了幾分力,意圖先破了對方的守備,再集中向進攻者發起反擊。而百里霜與姜李憑卻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全然沒有受到半分影響,行雲流水的彈奏著手中的樂器,將顧蘇二人幾乎((逼bi)bi)出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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