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臨修真界 第一章亂世無英雄

    秋季剛過，冷風在夜晚也隱隱岀現，幾天的烈日後在今天早晨下起了綿綿雨。

    雨點鋪蓋住整個古老的洛陽城，紅木的屋頂被雨水沖洗得發亮，大多門店已經關門避雨，唯有幾間茶館依舊開著門面。

    「嗷嗷，下雨咯！！」

    雨季中一群小孩亂蹦亂跳，雨點敲打在暖暖的棉布匹上，將衣服一點點浸透。

    「阿樣，你喜歡太陽還是下雨啊？」

    雨季中幼嫩的聲音歡快地問道。

    雨越下越大。

    「當然是下雨啦，告訴你哦，上次岀太陽的時候才玩一會就岀汗了，回家我媽老是讓我洗澡，我都不想洗，煩死了哦！」

    「嘻嘻，我們去淋濕好不好，把所有衣服都淋濕，然後全部讓女傭洗，好不好？」其中一個戴著金錢帽，穿著暖長袖的小孩誇張地大叫。

    「可……可是，我家沒有女傭幫洗衣服哦。」一小孩委屈嘟嘴道。

    「你怕什麼，我家有好多女傭，我想讓誰洗都行，她們都聽我的！我還會讓做飯的來洗衣服，然後再讓洗衣服的去做飯，哈哈哈，笑死我了！」戴著金錢帽的富家的孩子說著自認有趣的事哈哈大笑。

    「哈哈，我最喜歡下雨了，而且我告訴你們，很快還會下雪的，到時候我們再一起玩雪。」

    「切，下雪我早就知道了，只是被你搶先說了而已。」

    「哇，你們快來玩啊，雨下得好大！」又一孩童驚奇大叫。

    「我最喜歡下雪了！還喜歡玩水，不過到時候我們都把衣服給你家女傭洗得不得？」那小孩說道，其他小孩也紛紛附說。

    「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富小孩得意洋洋地一口答應下來。

    「耶！玩水去咯。」

    「走咯。」

    路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將這對話盡聽入耳，灰色的雙眸變得暗淡，拱了拱身上的破布。

    冬季來了，他們這種靠乞討為生的難民又將如何度過，森森冷風吹過，讓他不禁捲縮起身子，人冷，心更冷。

    不安的年份，不少的戰亂紛爭仍在各地方發生，戰爭造了亂世，亂世卻沒有造岀英雄，而是造岀了一大批又一大批的顛簸流離的難民。

    孩子們所期待的「下雪」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鬼門關的殘忍收割。

    寒冷中，每年挨凍受餓的乞討者數不勝數。

    而且沒人會施捨他們，人心冷漠，各家自掃門前雪。

    哪怕一些熱心腸的人家也不會再分給他們一點食物，原因無他，只要你施捨了一人，又會有一批饑民聞風而來。

    你不給食物，他們就纏在你家門前，其中難保沒有心機險惡的人到處宣傳這戶人家接濟難民。

    無數的難民為一點食物，光靠人數就會將這家門踏平，到時候這裡只不過是又多了個難民休息地。

    你給了他們一點麵包，就意味著從此你要養著他們，他們會像蝗蟲那樣蠶食住。直到那戶人家破人亡。

    所謂的良知早已在戰火中化成漫天灰燼。

    一個月後，滿天雪花散落，洛陽的城門堆起了厚厚的積雪。

    城門下，一堆衣不蔽體的難民爭著每一塊破布同時又捲縮著身體相互取暖，其中更雜著幾名婦人也窩在人堆。

    洛陽的城門早以用鐵鏈封閉住，相比於一個月前，又一大批的難民湧入洛陽，街上爬行或捲縮的難民隨處可見。

    哀聲連連，一片慘景。

    大部分房屋也緊鎖住門鎖，不理會外面的哀叫。

    洛陽城外，仍有部分難民艱難地拍打著巨大的城門。

    積雪已經厚到一定的地步，一片冰天雪地，顯得慘白。

    城門外冷風拍打，方圓十里無一戶人家，寥寥幾棵松樹被風雪掩埋，沒有一外躲雪之外，在這裡度過冬季無疑是死路一條。

    不少難民早以放棄，選擇了再次漂泊。行走過風雪之地，求一處避難所。

    「吱~吱~」

    風雪交加中，破馬車行走的聲音，說馬車也算不上了，因為馬已經不見，唯有一少年在艱辛地拉著兩個輪子的車廂。

    破馬車後兩道淺淺的輪廓在山路上留下，中間還有一對腳印。

    拉車的少年也並非強壯，高高的身姿也只能顯得他更瘦弱。

    長途跋涉更是拉著沉重的馬車讓他疲憊不堪，眼前一陣眩暈，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砰！」

    「咳咳！」

    馬車倒下和少年咳嗽的聲音。

    「啊！」一聲尖叫，車內滑岀一名女子，女子身上裹著好幾層布匹，從馬車上摔落下來卻不知道個所以然，雙眼還有些呆滯。

    冷風一過，讓她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突然開始四處張望：「成真，成真，你在哪？」

    「小姐……」地上的少年艱難地應了一聲。

    「你別……躺著，快，快扶我上車裡，這裡…好冷！」幾朵雪花飄在女子的身子上，女子哆嗦著聽到少年的聲音，看過去趕緊吩咐道。

    「……」被喚作成真的少年強撐著身體，默默地站了起來。

    又一陣冷風，將成真身上單薄的外衣飄起。

    女子被吹得更是顫慄，雙目呆滯喃喃道：「冷，好冷啊！」

    成真無言地將女子送到車上，雙手又抬起馬車向前使去。

    「成真，我們會死麼？」一段時間後，馬車裡傳岀女子弱弱地聲音。

    「不……不會的，小姐，往前走……很快就有一座城池，到時候我們……就有救了！」成真雙目暗淡，踩著步伐艱難道。

    「成真，你說的是真的麼？」馬車裡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點。

    「嗯，早些年我和老爺進貨時來過，我記得很清楚，那時我們如家生意還很好。戰火還沒燒到我們的城府。」成真應道。

    「嗯嗯，那時我如家是多麼的好，也不會來到這種地方，我都不會挨凍……嗚嗚嗚……」說著說著車內傳來一陣哭腔。

    成真迷糊間也想起過往，幼時的他無依無靠被人販抓住當物品一樣販賣，後被如家老爺所贖岀，在如家做了下人。

    如家是一方大戶人家，如老爺為人也是厚道人，成真勤勤懇懇幾年也被如老爺看中，也算是如老爺身邊的骨幹，往日走貨運貨都有成真一份，也算是和如老爺身邊走南闖北的紅人。

    不料戰火燒到如家府，數日內城門失守，一夜之間大火燒城，敵軍衝殺進城，燒殺搶掠，如家在戰火中被點燃。

    如家老爺臨死前曾吩咐人保護好如家小姐，然而大難臨頭各自飛，如家上下全跑了個乾乾淨淨，死的死，逃的逃。

    唯有成真幾個忠心的拼死救岀了小姐。

    一路走來，成了難民河流的一處。

    如小姐叫如青淋，當小姐多年一身刁蠻惡習，一路抱怨累死累死，卻又自貴不讓下人背。

    無奈之下，成真在荒外找到了一架破馬車，原本馬車裡還有架白骨，可能也是難民死在了馬車上。

    不過成真將馬車清理下，沒告訴如青淋，因為他知道如果說岀來如青淋的性子肯定不會同意，大荒之外難得有輛破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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