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卉這紅衣女鬼竟然……選擇去了學校?
為什麼?她想殺的人是誰?
很顯然,學校里已經起了騷動,也許是因為有人跳樓,也許是她們看到了紅衣女鬼。
藍小玉不敢怠慢,她抓起背包就奪門而出,這深更半夜根本攔不到出租車,她急的團團轉。
「茲」南初彤的小跑車就停在了跟前,「上車!」她也不含糊,招呼藍小玉。
到學校的時候,警車都已經來了,聽說死了兩個女生,楊嘉珍和周玲。
許瑛在一邊滿臉淚痕,好幾個老師正守著她,一看到藍小玉,扯掉了身上披著的毛毯就撲在她懷裡,跟抓到救命稻草般抽噎的說不了話。
過了好一兒才又把事情複述了一遍,原來許瑛和那兩個女生今天晚修的時間過了,圖書館一到晚上十點就要閉館,保安會逐層檢查是不是還有人被遺漏在館內,她們在五樓的自選室直到保安大叔來敲門才整理東西準備回宿舍,就在等電梯的時候,許瑛看到過道玻璃門裡燈火還通明,有個紅裙子的長髮女生背對著她們,她以為也是留下自習忘記回去的學生,三人就想去叫她,結果那姑娘隔著玻璃就這麼背對著她們把腦袋180°的扭了過來,滿臉是血的宋芷卉,連鼻骨都摔斷了,整個塌塌的連在皮上,她們三個嚇得掉頭就跑,楊嘉珍卻被絆倒了,周玲哪裡敢停下救人,扯住許瑛的手就衝進剛開門的電梯裡。
誰知就在衝出圖書館的那瞬,楊嘉珍的屍體從五樓摔了下來,正巧砸在了周玲的身上,那聲音和力道,許瑛就知道兩個人都死了。
只有她活著,只有她目睹了兩個女生是怎麼死在自己面前的。
地上滿是迸裂飛濺的血,她已經忘記去尖叫,只是瞪著眼睛看著一點點蔓延滲透,直到別的學生經過引起了騷動,她才緩過神來。
她說:「我抬頭去看……宋芷卉的腦袋……就懸在五樓的窗口,就在那裡!」她指著圖書館,藍小玉頓覺一陣發毛的陰風——五樓的窗口正有一抹紅色的衣角在翻飛。
「啊——」許瑛也看到了,嚇的驚叫連連直把周圍的老師和同學都吸引了過來,連警察都不免側目。
「許瑛,許瑛!」藍小玉掐住她的肩膀想讓她清醒一點,但是許瑛就跟發了瘋一樣,藍小玉一把抓起地上的泥土,連著草根塞了一小口到她嘴裡,捏緊她的鼻子。
許瑛這才緩緩透過了氣來,她只是被鬼怪給嚇到了,地上的泥土混合青草的氣息是最接觸地氣的味道,可以抵消些許驚嚇失神。
藍小玉看她清醒了兩分,她緊緊抓住許瑛的手:「你相信我對不對。」
許瑛的丹鳳眼盯著藍小玉,最後使勁點了下頭,藍小玉把她拉到一邊:「宋芷卉還在圖書館,我要你回宿舍,拿一件黑衣來,窗簾、破布都可以,只要是黑色的。」
許瑛咽了下口水點點頭就跑走了。
警察封鎖了圖書館的正門,誰也不會相信那套紅衣女鬼的說法,所以整個故事就變成了心有所愧的幻覺,楊嘉珍和周玲沒少欺凌宋芷卉,所以楊嘉珍不堪重負跳樓自殺卻將周玲也壓成了肉泥。
藍小玉聽著老師們的竊竊私語,反是幾個眼神閃爍的小同學,都說是宋芷卉回魂報仇來了,誰讓姓楊和姓周的那兩個女生總是頤指氣使的對宋芷卉不客氣。
她不免有些感慨,頭七,這一天本是死者最後來到曾經喜愛的親人和朋友之間,看著後事穩妥而告別凡塵一切的日子,卻以血腥的仇恨為起始。
許瑛拿著一件黑色的小外套跑回來氣喘吁吁,藍小玉和她從圖書館的地下室偷偷溜進去,藍小玉本不想讓許瑛跟著自己去冒險,但是許瑛的腦袋使勁搖,說什麼也不想自己一個人留在外頭或者宿舍等,這次的兩名死者都是死在自己跟前,雖然她從沒去欺負宋芷卉,但也沒少在群里對她的行為以訛傳訛,她現在終是覺得自己大嘴巴的害處了,無論如何都寧可和藍小玉在一起。
藍小玉沒法子只得帶她一起上五樓,叮囑她千萬不要離開自己半步。
許瑛老實點頭拽緊藍小玉的衣袖,兩個人在黑暗中屏氣凝神注意四周的動靜。
五樓的自習室靜謐的好像一具沒有呼吸的驅殼,玻璃門窗在月光的反射下透出對面詭異空洞的景物。
「小玉……你有法子對付它嗎?」許瑛手腳都在發抖,就想發出點聲音來緩解這種壓抑。
「不知道,」藍小玉誠實作答,專為復仇而來的鬼物,在報仇沒有結束前沾上人命,一次將會強過一次,也有一些是為宿命而來,就是殺了仇人便煙消雲散、遺願得成,很顯然,宋芷卉是前者。「它的目標可不光是害死自己的凌向笛。」
「什麼?」許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凌向笛不是自殺?也是她殺死的……為什麼?」
「凌向笛才是殺害她的真兇。」藍小玉簡要的回答。
許瑛就不說話了,大概也是覺得宋芷卉的整個事件,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悲劇,何嘗不是呢,藍小玉一手抓緊黑色外套,一手伸進背包去摸桃木劍。
她還記得孫道陵那堆書里也說過,明末的的鳳陽法術中就曾極力宣揚紅衣厲鬼之說,紅衣鬼怪的難以處理之處乃是需要經過很多儀式淨化,來消除她的怨氣。鳳陽法術中有這樣的說法,穿紅衣自殺的人,鬼魂的法力會很大,唯獨這樣才能支撐起她報仇的力量,相對的,它以承受更痛苦的折磨與煎熬為代價。
報仇和怨恨,無常和人世,是否值得一個人讓自己輕易死去來獲得?
自習室的燈光閃閃爍爍,白熾燈管發出嗤嗤的聲響,不明不暗的閃著電流光,「喀」一排排的書架後發出的細小聲響引起藍小玉的注意,「哐當」玻璃杯倒在了桌上,藍小玉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把桃木劍捏在發濕的手心,探出腦袋去觀望。
窗口的桌子上小玻璃瓶翻倒了,一隻老鼠正在啃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一小片餅乾。
ca!藍小玉內心暗罵,又氣又想笑的走到窗前,把摔倒的瓶子扶起來,小老鼠聞聲「跐溜」的跑了,自習室重歸安靜。
太安靜了,連呼吸都只有自己的聲音……那麼,許瑛呢?!
藍小玉突然意識到許瑛很久沒有說話了,幾乎都察覺不到她的人是否還在自己身後,她抬起眼就看到月光與白熾燈下玻璃的反光,它正巧照到自己的背後,許瑛猙獰的五官長發遮了臉,一身紅衣歪著掉了半個的腦袋,不是宋芷卉還是誰!
它正伸著形容枯槁的手,只看到嘴角的詭笑。
我去!藍小玉一驚,還沒來得及轉身跳開,脖子就被那女鬼給卡住了,她抬腿就是一腳蹬在它腹部,它不為所動,還是咧著嘴像欣賞一樣的笑。
「笑你妹啊……」藍小玉艱難的從嗓子裡蹦出幾個字眼,揮手就把黑色的外套套在女鬼的頭上,右手把早準備好的一把粉末拍在它腦門心上,這也是當初灑在小鬼身上的那包,也就是常人說的墳土,雖然看似不吉利,卻實際是具有一定的辟邪作用的。
突如其來的疼痛似讓宋卉芷鬆了手,竟像個沒有辦法擺脫黑衣的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藍小玉跌在地上揉揉作痛的屁股,剛才那驚嚇化成一股蠻勁,她歪著嘴衝上去對著那紅衣女鬼就是一頓胖揍,嘴裡也不停歇:「哈?你媽把你養那麼大,你跑去當女鬼?!生你還不如生個叉燒,養你還不如養條鹹魚!屍體呢?死了連屍體也不給你媽弔唁?」她一記左勾拳,右勾拳,反手一個劈,「嘴還挺硬?還附身?還敢牽扯活人生事?快把許瑛放了!」
宋芷卉的眼睛突瞪,嘶叫著一把扯掉了腦袋上的黑衣,藍小玉眼疾手快就在這瞬將桃木劍直刺入它的眉心,手中結下一個地皇印,「猛吏真君,承令召,速降威,一依帝令,火急奉行!退開!」她大喝,只見紅衣的身影出現一個疊影,「噌」的被逼退出許瑛的身體,她伸手就想揪住那女鬼,誰知「撕」的一下,只揪到它的耳朵,仿佛被撕了一個小口子,當然,這種屍體上的肉體疼痛它沒有感覺也沒有血,就這樣扭曲著臉,立刻遁入黑夜。
藍小玉抱著許瑛無暇去追趕,昏暗的燈光下,只留下一隻宋芷卉的耳環以證明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藍小玉撿起那個白珍珠耳環塞進口袋,當務之急是先將許瑛送去醫務室。
不過至少她有些弄明白宋芷卉的意圖,它不會在短時間內離去,更像在故意的纏鬥,那麼它的屍體呢?它又將自己的屍體帶去了哪,或者……做了什麼處理?
安頓好許瑛,藍小玉決定先回老窩,宋芷卉今晚連殺兩人,又被自己胖揍一頓,想也不會那麼快再動手。
趙遠信沒敢睡下,一直在大廳等著藍小玉,見著她回來才安心的去洗了把臉,才知道那紅衣女鬼居然跑去了學校。
真是要不得,趙遠信搓著手:「萬一那鬼東西殺得興起,周圍可都是到嘴的肉啊。」
藍小玉眼角一抽:「它還沒那麼喪心病狂吧……」
「你沒有把它給……」趙遠信做了個抹脖子的舉動。
藍小玉搖頭:「它……很奇怪,在沒有找到它的屍體前,也不能殺死它。」她總覺得宋芷卉屍體不翼而飛這件事是有原因的,可究竟為什麼,沒有答案。「改天我回道堂去找找師父留下的手札,興許會有些發現。」
趙遠信敲敲小腿站起身:「你再下去一準跟你師父一樣。」滿腦子就鑽到陰陽兩道去,跟鬼打交道,不是他趙遠信說話刻薄,他很感激孫道陵的救命之恩,也目睹耳聞許多那老道士替人消災替鬼伸情的事,可畢竟,人乃生氣,鬼乃死物,更何況那老道士一心就全在這造化上,藍小玉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一個姑娘家將來是要嫁人生孩子的,難道這輩子就要她清心寡欲去跟這種陰氣死物打交道?「我給你去泡杯奶茶。」趙遠信不知想什麼,也不再多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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