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有人群的腳步聲從遠到近,接著我聽到張潛那熟悉的聲音:「我師弟在哪,快帶我過去。」
阿七說:「就在祠堂里,他不小心中了那女人的蟲蠱,不過您放心,有我們細心照顧,暫時沒事。」
我費力的轉過頭,看到張潛和幾名當地村民走進祠堂里,想開口說話,無奈受那蟲蠱的折磨,我無法開口。
張潛來到我面前,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眼睛裡卻流露出關心,他問:「怎麼樣?哪裡痛?」
我想開口說話,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可肚子疼的如同刀絞,嗓子眼也像被東西給堵住了,完全說不出來。
張潛臉色陰寒,反手抓住阿七的領子,沉聲喝道:「告訴我,那女人的住處!」這是要準備為我出頭。
可能是師兄這種行為太不禮貌了,幾個精壯的村民想上前阻止,卻被阿七出聲喝退。
他苦笑著說:「那女人的住址我肯定會告訴您,不過在這之前,還請您接受我們村裡的歡迎儀式,這是我們的習俗,希望您不要拒絕。」
說完這話,立刻有一名婦女端著水走到張潛面前,示意他喝下去。
我這下終於明白雷老頭找阿七說話的意思了,他想騙張潛也喝下有蟲蠱的水!
張潛接過那碗水,看到碗裡的蟲子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疑惑的盯著阿七。
阿七笑道:「這蟲子其實是龍鱉子,喝了用它泡的水對身體好。」
「好你妹啊!居然用起老套路來害我師兄,這群混蛋,不可原諒!」
我心中大喊,想告訴師兄那碗水不能喝,但無法開口成了硬傷,眼看他不再猶豫,準備喝下去,我也不知道突然哪裡來的力氣,抓起床邊的手機對準那隻碗便扔了過去,正好打中目標。
碗被打落在地,所有人都愣住了,張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
我在心裡大吼:「阿七,我要殺了你!」
這混蛋坑了我也就算了,如今連我師兄也坑,哪怕我的涵養再高,這下也忍不住了。
帶著滿腔的怒火,我縱身從竹床上跳下來,揮著拳頭朝阿七腦袋上打,每一拳都帶著我這些天以來所含的怨氣。
阿七被我先制人,打的慘叫連連,幾名村民總算反應過來,立刻上前阻止,還有一個村民火,從牆角找了根扁擔對著我的後腦就要打。
張潛見狀,自然不會讓他打到我,身子一閃,擋在那拿扁擔的傢伙面前,再用手一撥,借力使力,那村民打了個踉蹌,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可能怕那村民還要再打,張潛趁他倒地的時候上前補了一記手刀,打在他的後腦勺上,村民哼都沒哼,就癱在地上不動了。
雷老頭和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動,他從沒見過這麼能打的人,立刻用土話叫了起來,意思大約是讓他們不要亂來。
我因為情緒太激動,身上的疼痛倒是減輕不少,可話還是說不出來。
張潛冷冷的問阿七:「你最好對我說清楚,我師弟到底怎麼了?」
阿七的臉被我打成了豬頭,他滿臉鼻血,很是狼狽,聲音顫的說道:「張、張先生別生氣,王先生是到村里了解情況時,不小心中了那女人的蟲蠱,今天正好作,所以才說不出話來……」
我一聽,當場又揍了他一拳,這混蛋居然還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他們讓我中的蟲蠱,卻嫁禍給別人,真不要臉!
張潛將阿七推開,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和額頭,遲疑了一下,從包里拿出一個玻璃瓶,裡面裝的是童子尿。
又拿出一張符紙,手指沾著雄雞血在上面畫了起來,符畫好後,他用火柴點燃,將灰燼溶到那瓶童子尿當中。
我一直盯著他的動作,不知道他這是想幹嘛。
可很快,我就明白了師兄的意思,只聽他說道:「把嘴巴張開。」
我眼睛瞪的大大的,原來師兄這是準備讓我喝掉這瓶童子尿啊。
看著張潛手中的尿瓶子,我實在不願意去喝,太噁心也太丟人了。
張潛說:「喝了它,你或許就能開口說話了。」
沒辦法,為了能說話,我也是拼了,當年韓信可以受胯下之辱,我喝個童子尿又算個毛線?
閉著眼睛,一口將那瓶溶了符紙的童子尿吞進肚子,那股酸爽,簡直不要不要的。
三分鐘不到,童子尿的功效揮了,我肚子裡就像炸了鍋似的,一個勁的咕嚕咕嚕直響,肚皮也是上下起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打架。
有好幾次,我都想張嘴嘔吐,最後還是強忍住了,因為師兄說喝下的童子尿不得吐出來,想吐也要等五分鐘之後才行。
在噁心的等待下,五分鐘總算過去了,我再也無法忍耐,哇的噴出好幾米遠,全是黑色的不明液體,張潛早有準備,閃到一邊,而阿七和雷老頭就倒霉了,他們兩個被我噴的滿臉都是,嚇得哇哇直叫。
這些黑色的不明液體落在地上,裡面似乎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蠕動,讓人看了頭都跟著麻。
張潛本想讓村民拿來清水給我喝的,但想到這些人不靠譜,還是把包里剩下的半瓶礦泉水拿了出來,餵給我喝。
接著我又連吐了好幾次,直到最後吐出來的都是清水和胃液,這才全身脫力,倒在竹床上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時分,師兄一直守在我床邊細心照顧,阿七和雷老頭也站在不遠處,他們小心的盯著張潛看,臉上充滿了懇求之意。
我想都不用想,這兩個混蛋八成是看到我師兄那高的風水術後,想求他解除身上的蟲蠱,要不然這麼晚,他們早就回家睡覺了。
師兄的性格孤僻,不愛說話,這從某種程度上給了雷老頭和阿七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所以深怕他帶著我離開村子,這不,在我熟睡的期間他們可沒少向師兄賠禮道歉,只是悶油瓶師兄根本連鳥都沒鳥他們。
看我醒了,張潛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你已經沒事了。」
身上的疼痛已經不再,我連忙問道:「你是說我身上的蟲蠱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