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控制在懷裡,背脊緊貼他冰冷的胸膛,陣陣涼氣不要錢的往我身體裡竄,凍住我所有血管里流淌的溫熱血液,封住我那顆砰砰跳動的心臟。
面對即將接近死亡的恐懼,排除被他纏身的委屈,想到的就是他講過的話。
「起來,跟我走。」
「起來,跟我去拜堂成親。」
我剛完成學業,假期結束後就要去任教,還要努力去孝敬愛我疼我的媽媽。
不能妥協,絕對不能任他擺布。
不管他是誰,他都沒資格擺布我的生命。
「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不要跟你走。」
我拼盡全力扭動著身體,歇斯底里的大聲喊叫,看在其他人眼裡,我此時就是個瘋子。
被我緊抓不放的秦守獲得自由,他率先拉著趙曼朝邊上躲,滿含戒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生怕我發了瘋做出可怕的事情。
趙磊擔心張曼琪,對我們這邊的情況注意幾眼,接著就不管了。
面對吼叫,不斷大力掙扎的我,只有孔招娣衝過來,她擒住我胡亂揮動的雙手,說:「波波,你不要這樣,你仔細瞧瞧,廟裡只有我們,沒有別人。」
看著招娣極力說服我的認真樣子,我的意志力在強大,這一刻也崩塌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可在她聽來都是胡言亂語。
只因為她根本看不見這裡有『他』的存在。
孔招娣不相信我說的話,其他人將我當成瘋子。
面對氣場強大,隨便一個出現就將我嚇得驚魂不定的男鬼,我慢慢放棄了掙扎。
對未來的規劃成為了泡影,我的生命在今晚就要面臨結束,這心裡邊的委屈瞬間發了酵,膨大起來,脹的我胸口特別難受,最後只能用哭作為唯一的發泄。
試想一下,在深山林子中的一座破廟裡,撕心裂肺的女人哭泣聲,伴隨著夜風颳過時的呼呼聲,樹幹枝葉互相刮蹭的沙沙聲,聽著是多麼的慎人。
趙曼許是受不了我帶來的這種刺激,她橫眉冷眼,嘴裡邊嘰嘰歪歪的說著我的不是。
我被趙曼貶的一文不值,孔招娣瞪了她一眼,再看向我的時候,她的眸光中充滿了抱歉。
她張開雙臂將我抱住,雙手在我後背輕輕拍打,「波波,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我答應你,咱們明早就回去。」
回去?
我還能回去嗎?
想到這個問題,我下意識扭頭朝著身後看,沒想到身後什麼都沒有,回頭只瞧見了寺廟那破舊的兩扇門。
他走了?
我立刻從孔招娣的懷裡退出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沒有見到他的身影,頓時感覺廟裡的溫度都回升了不少,不在那麼冷冰冰了。
隨手抹了兩把臉,我瞪著哭紅的兩隻眼睛看著孔招娣,說:「行,我們趕緊去睡,然後明早就回去。」
和孔招娣將離開山林的時間敲定了,準備進帳篷休息的時候,這才想起來發生在張曼琪身上的怪事。
我扭頭看向張曼琪,此時,她躺在那,原本閃著迷離神色的眼睛已經閉上,呼吸均勻。
要不是她的膚色還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色,褥子上還有未乾的血跡,此刻她就是處於深睡眠的樣子,而長著黑色細長尾巴的男人就像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纏著我的男鬼走了,張曼琪身上出現的怪男也走了,他們之間難道說有著某種聯繫?
這個問題在腦海里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我直接無視掉,也可以說,我不想去思考任何一件與嚇唬我,糾纏我的男鬼有關的事情。